11、夜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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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来临了，而我的园子平面图亦已绘好。
我立在桌前半日，脖子、肩膀、腰、手掌就没有舒服的地方。我走出画室，自己打水洗了把脸，清爽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喜儿说道：“四少需要伺候怎么不喊一声呢我虽在前院可是蓝儿还在呀”，我笑道：“无妨，你们也很辛苦，我自己有手有脚的，做这些还不在话下”。
喜儿心疼地唠叨道：“若是家里的老夫人、老爷、夫人知道你在此受了这么多苦，必定要心疼死了”。我知她很是关心心疼我，我打小是怎么被宠大的她是最清楚得了，所以心下一阵感动。
我两正说着话，却听老贺到二院门口喊道：“四少，门口来了马车，说是接您去吃饭”我叹口气，知道是胤禟派人来了，又嘱咐了喜儿几句便转身向外走。我看到仍是那辆熟悉的马车，赶车的人恭敬地对我施了一礼，我也不多言，一挑帘子就钻了进去。
还没待我适应内里的光线，便听到耳边传来带笑的清脆的男音儿：“你怎么也不问问是谁派来的车，就敢直接上车？想是歹人想要绑架你时，是根本不用费力气的”。我被惊了一下之后，便盘腿坐在了马车上，顺便看清了说话的是十四那小屁孩儿。
我望着他笑道：“恕我不能向十四爷行礼了！我既敢上车自是知道这是谁的车，你怎么会在车上”？十四笑道：“是我央求九哥让我来接你的，自那日说了要向你学唱小白杨，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出宫来，可是急坏了我，好容易出来一次，你今日必得教会我才行。刚才那可是你的新府？怎么你搬新家也不摆乔迁宴”？
我笑答：“等我的匾额做完，送来挂好，大约需要三日，这三日我这宅子也要好好修葺一番，那时才会大摆乔迁宴。你说要学唱小白杨，那我可告诉你，我只有马车上这一会儿的空闲，你的抓紧”。“那好，摆宴时别忘了请我。你赶紧先给我唱两遍吧，我要好好学然后去唱给皇阿玛、额娘听，他们高兴了我才能讨个恩典可常出宫来”。我心中暗道：“真是人小鬼大”。
我也不推脱，当即便唱了起来。歌唱是件很好的调节心情、放松神经的有氧运动，所以在前世我是极爱卡拉ok的。唱了一遍后十四便随着我一起唱起来，到第三次的时候我不再发声十四也能唱的很好。本来嘛，这首歌旋律简单歌词也简单，像十四这么聪明自然是一学就会了。
我两个正兴奋着便觉得马车停下来，只听外边恭敬的声音传来：“十四爷、慕容公子，四贝勒府到了”。我立即晕菜了，望着小十四说道：“十四爷，我们不是应该去吃饭吗？怎么跑到你四哥府里来了”？老实说我见那冷面王有点犯怵。
只听小十四笑道：“今日是我四哥的大阿哥满月之喜，四哥中午宴请的是大小官员及远亲近邻，而晚上才是家宴，九哥也在这里呢”！我听后狂晕，急忙说道：“十四爷你怎么不早说，既是家宴我一个外人来干什么？再说四贝勒的大阿哥满月之喜，我却两手空空前来，你让我怎么好意思？你下去吧，告诉你九哥，我们的事情明日再谈，我这就要坐车回去了”。十四愕然，大概是没见过我这样的。
十四也不下车也不动，说道：“你的礼九哥早代你送到了，难道九哥没和你打招呼就帮你送了礼？我和九哥说要去接你时，四哥正好听到，四哥还特意嘱咐我定要把你请来，你来了他还要拜托你一件事呢”！我不禁疑惑道：“你说九阿哥帮我送了礼？四阿哥有事要拜托我”？我怎么感觉这世界似乎有点疯狂了呢！！
我两个正在僵持着，只见车帘子一挑又跳上来一个，我两个立即一起转头看过去，看看来人正是十三。十三笑道：“众位哥哥让我出来迎你们，这马车就这么舍不得？车到了半日也不见下车！十四弟，可是你惹恼了慕容”？
十四气呼呼的开口道：“我哪里敢惹他？这不，他听说今晚是家宴，便不想进去了，闹着要回去呢”。十三说道：“慕容，你想让我四哥出来迎你吗”？我无奈一叹，转身便先跳下了马车，口中说道：“今日你四哥家大喜，我怎敢劳动他来迎，说不得今晚上我只好装作是隐身人儿罢了”。
我心中暗道：“四阿哥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这可是未来的终极BOSS，今日他家大喜，我可不能再闹性子，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才好”。
十三笑道：“为何要当隐身人呢”？我答道：“多说就容易多错，不说才能避免犯错，也免得我不知轻重，不小心得罪了人”！小十四豪气的拍拍胸脯，冲我信誓旦旦滴说：“放心，我会罩着你的......”我又汗了，被一个小屁孩列为保护对象了。
虽然院子里挂着不少红灯笼，然而仍是看不太远，所以这三百年前的雍和宫我是无缘瞻仰了。当我们三人一路畅通的到了宴客大厅，我虽然想象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该是多么宏大，然而真正展现在我面前时，我才明白，那种压迫人的华贵、热烈、奢侈、繁荣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厅内花团锦簇，衣香鬓影，共有左右两桌席，我猜是分了男女席，中间用红木屏风隔开，每席主子约有二三十个，然在旁侍候的丫头、太监、小厮等却有五六十人。有人给布菜，有人给倒酒，主子们天南海北的山聊、吃喝，奴才们在外围小心地看着、站着、伺候着。我感觉到自己草根身份的格格不入及心里压抑，真不知该如何上前。
却不知自己兀自发傻的档，十三、十四早已大声喊道：“哥哥们，慕容来了”。只这一句，喧闹的大厅立即安静下来，大家都齐刷刷看着我，我悄悄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不再走神，定了定神，上前矮身行礼道：“慕容玲玥给太子爷及各位爷请安，太子爷及各位爷吉祥”。
只听太子那温润的嗓音说道：“免，慕容不必多礼，找位子坐吧”。我口中称谢，却不敢马上入座，复又对着四阿哥深施一礼，说道：“今日是贝勒爷府上大阿哥的满月之喜，慕容不请自来，还望四贝勒恕我冒昧叨扰之罪”。
只听四阿哥那平日泛着冷音的声音里，今日竟也夹着一缕柔和，说道：“慕容不必客气，说什么不请自来，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多谢你费心为小儿备的厚礼”。我心虚的狂汗，我真不知胤禟代我送的礼是什么！我又忙说了几句讨喜的祝福小阿哥的话，才四处寻空座。
我着实为了难，我该去谁身边加个座位呢！正在犹豫不决，却听胤禟柔和的声音传来：“玲玥，过来坐，我和八哥之间留了位子给你”我赶忙冲他抛去一个“感激万分”的眼神，紧走几步来到他二人中间坐下，我长出一口气，终于不用被所有人盯着看了，当靶子的感觉真是让人吃不消啊。
我刚坐下靠近胤禟想数落他两句，却听太子爷说道：“慕容，你来迟了，还不赶紧对我四弟敬上三杯酒，以示自罚”。
我虽然听了这话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我站起来举起斟满酒的精致酒杯，对着四阿哥道：“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好日子，在下却来晚了，确实该罚。我这第一杯就敬四贝勒、四福晋及你们的大阿哥福寿齐享”，说完便干了第一杯；接着酒杯又被斟满，我接着说道：“这第二杯就敬四贝勒万事顺意”，说完我便又干了第二杯；酒顷刻间又被斟满，我再说道：“这第三杯就敬四贝勒的皇阿玛及万民的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我又干了第三杯。
众人听了都齐声道：“说得好，喝得也很爽快”！四贝勒站起来陪了我一杯以示谢意。太子望着我复又笑道：“慕容好伶俐的一张嘴呀”！我忙说：“不敢不敢”。
胤禟趁着众人不在意在我耳边道：“快吃两口东西，否则空腹喝酒一会儿你就醉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在他耳边小声道：“谁让你不经我同意，就把我弄到这里来了？你如此害我，合同里你得多加一万两给我”！胤禟用他那妩媚的丹凤眼瞄了我一眼，小声道：“用银子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我惊着了，真的，他这句话好具有超前意识啊！和我在现代常常听俺们老板说的那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俺们老板经常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钱”！我再次认定胤禟绝对是个了不起的人，也许他会拥有一小部分和我相同的理念。
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拽我的坎肩，我忙望向八阿哥，八阿哥眼睛里充满笑意的对着我说道：“不是我，是你身后另有其人”。
我转身看过去，心里立马开了花儿一朵朵，天啊！这是谁家的孩子啊，粉雕玉琢漂亮至极的模样，穿着精致的小袍小褂，戴着更小号的瓜皮小帽，脑后垂着一条不长的小辫子，他们正仰头看着我，一脸好奇。
我站起来走到桌外蹲到地上与他们平视，笑问道：“请问，你们是哪一家里的小主子呀？今年几岁啦？怎么生得如此漂亮可爱呢！我是慕容玲玥，不知两位小主子找我何事呀”？
只听那较大的回答道：“我是十五阿哥、他是我十六弟，我今年六岁，十六弟今年四岁，我们听十四哥和十三哥说你会唱我们没听过的小曲儿，还会用西洋画法画十分传神的人像，所以想让你给我们唱一个曲，每人画一张像”。
我听完立即又狠狠地瞪了胤禟一眼，不用说，画像又是他传出去的。只见胤禟满不在乎的对我说：“再加一万”，我无语。
我笑得像个狼外婆，对那两个豆丁说道：“小曲儿我已教会你十四哥了，让他唱吧，他比我唱得还好听。至于画像得有软铅笔和硬一些的画纸才行，现在我手上没有铅笔也没有大的硬质纸，所以画不了，得改日了”。
我的话才刚说完，只听四阿哥那带着冷气的音调突然传来：“慕容，你需要的纸笔我已命人备好，我今日亦是想要拜托你，为我们一家画一副像留作纪念”。
我下午绘图半日，现在手掌还酸疼呢！虽然我如今万般不愿，但着实是不敢拂了四阿哥的金面。于是我笑道：“这是举手之劳，能为四贝勒一家画像，是在下的福气，万不敢担四贝勒拜托一词”。
我四下一顾，见每位阿哥望着我都眼睛发亮，太子也不例外，于是我为了不厚此薄彼的得罪人，就赶忙又加了一句：“今日见者有份，但是今日只能给先开口的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画，改日玲玥得了空，必登门挨个给众位主子画全家福”。
我说完这些后脸色苦得都快掩饰不住了，然我却看到大家用满意加赞许的目光齐望向我，于是我叹口气，告诉自己：“值，拼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夜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