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武少女龙舌兰》羽千落

54、054 战前

　　花痕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幽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前辈说谁是废物？”
　　“！！”在当前这样紧张、严峻的气氛里，花痕还是整个人都天外飞仙了。她迅速转身，看向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的那个人，“你怎么在这里啊！”
　　阿赖耶沙罗从容地说：“因为我说过会让你赢。”
　　“你不在我也能赢。”脱口而出后深深觉得太心虚，于是又改口，“你在我也赢不了。”不这么没士气也太差劲了，“……总之你在不在对结果都没影响，你又不是我的花匠。”
　　沙罗微微颔首，“小痕的四个判断，我只对最后一个表示认同。”
　　说完，她直接忽略掉花痕，用不存在的视线望向花芷，“‘废物’一词实在太刺耳，我恳请前辈重新考虑措辞。”顿了顿，她建议说，“可以改成‘你们之中头发较短的那个废物’或者‘你们两人中姓花的那个废物’或者‘你们之中注定没有未来的那个废物’或——”
　　“……阿赖耶同学，请你闭嘴。”
　　“好。”沙罗居然干脆地就同意了。她上前两步，与花痕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夜风扬起她的白袍，猎猎有声。
　　灰绿色长发末端，层层半透明叶片似闪烁着珍珠的光泽。
　　她闭着眼睛凝视花芷，用与十秒前毫无二致的态度开口：
　　“我的名字是阿赖耶沙罗，菩提族，辅助系一年级。”半没在硬挺立领中的脸庞透着深山古树般的安宁感，嗓音亦如晨钟一般清澈，“本次小痕的战斗，就由我来支援（backup）。”
　　“支援”这个词给人不是在孤军奋战的感觉，花痕心中淌过一股暖流……但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五米开外，花芷的表情终于从冰霜中稍稍融解。
　　“菩提么？很少在月渡亮相的花武啊。”她轻一牵唇，抬高了下巴，“这么一来，这场战斗稍微地……有一些令人期待之处了。”
　　姐姐话语中赤裸裸的蔑视让花痕不禁咬紧了牙关。她没有再说话，取下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了一件东西。
　　瞬间，花芷的目光再次冰结。
　　她紧紧盯着花痕握在手中的某物，表情既像震惊，又像狂怒，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花总管在训练你？”
　　“是的。”花痕这回并不明白姐姐在生气什么，大概是受不了花千寻的一视同仁吧。她没有兴趣去探究姐姐不容人侵犯的荣誉感，只朝前方微微躬身，然后握紧了现在、此刻、这一秒，唯一可以依仗的“那样东西”。
　　“长姐大人，请您多加指教。”
　　语落，她挥起了右手中圆钝的木刀。

　　远处，里戈莱托在花痕拿出木刀后突然开口：“颜颜，你觉得小痕和沙罗有几成胜算？”
　　颜姬迟疑道：“我不……很难说。两名龙舌兰实力差距悬殊，可菩提完全是未知因素，我还不了解她的支援能够达到怎样的层次。”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只是‘菩提’的话，以这种年龄所能达到的最好程度来估计，胜率大概有百分之五吧。”
　　莱托轻笑一声，“那不是基本就输定了？”
　　“……大致上……不过小痕能得到锻炼也很好。”
　　“我的看法和你不同。”莱托敛去了笑容，“从表象来看，百分之五已经是乐观的估计了，但我一直很在意小痕无法武器化的事。”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黑瞳清晰倒映着广场中央的人影，“她身上明明流着龙舌兰的血，能力却一直成谜，外表也和其他龙舌兰不一样，这种事怎么看都……”
　　话说到一半，他忽一怔回头，“飞烟，你怎么了？”
　　羽飞烟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像只困兽一样踱来踱去，不时拿出手机瞄一眼，按两下，如此重复。听到莱托的询问，他心不在焉地抬抬头，“哦，白痴暗好像又把手机扔在宿舍了，电话没人接。”
　　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以弓暗的性格，如果不是被什么事拖住了，绝对不会在明知这边随时可能有变故的情况下还迟迟不归。再回想他离开时的样子，总觉得……事情在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试着再拨一次号码，十几声忙音后，依然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
　　羽飞烟用力按下“挂机”键，双眉之间浮起了焦虑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