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邪恶》纱夜

22、第二十二章

　　其实，谢尔已经记不清姜凌的容貌了。

　　不是谢尔无情，他被关在锁妖塔里长达近千年的时光。

　　在那段时间里并不是完全枯燥，毫无乐趣可言的。那座塔里的环境算得上恶劣，持续吸收着魔力和妖力，反过来用来镇压被关在塔中任何存有妖气之人。

　　在那种地方，修炼是相当艰难的。就算能够修炼出来的魔力，绝大多数都会被锁妖塔本身吸收了去，在那种地方，谢尔反而开始用功修炼了。

　　不过进展缓慢很。

　　拥有这座锁妖塔的白云宗——白云宗的名字也是听被塔镇压了数千年的女妖说出。那女妖自称白云，是只云雾凝聚成型的妖精，总之，白云宗生于她也毁于她。有关那只妖精的事先不去说她。

　　再说说何威吧。

　　何威在白云宗毁灭之后，被人请去了一个叫做青帝苑的地方，一直过得倒也挺滋润的，有自己的岛屿、大宅子，开枝散叶，外表看起来光鲜无比，而内心却苦闷地很。

　　因为一个秘密。

　　姜燕始终没有靠自己修炼成金丹以上，虽然何威给她弄来了驻颜丹和延寿丹，但这些丹药对姜燕的作用有限，她天生抗药性很强。

　　于是何威下了狠心拿了白云的妖丹喂给了姜燕，在谢尔的建议下。

　　白云宗的毁灭和何威脱不了关系，为了掩盖这一切，何威杀了同门师兄弟，杀了师父、师叔等等，造成的杀劫太大。他勉强过了第一重天劫之后就死活不敢过第二重了。

　　用特殊的方法拖延着天劫的时限。

　　而姜燕，这妮子吃了白云的妖丹之后，又因为反噬，弄的人不像人，妖不像妖，在外面造成了不少杀劫，何威只有把她关进锁妖塔的顶层，求助于谢尔如何解决？

　　谢尔自然不会再这么傻，无条件的帮他。

　　他如果肯守约放了谢尔，那谢尔会告诉他只要食用了谢尔的血和一些特殊药品，这种不完整的化妖会恢复等等，可何威这人始终没有守约。

　　何威和姜燕有三个女儿，其他两个资质不行，远嫁他乡，只有小女儿修成了元婴，留在身边招了女婿。

　　这些塔外的事情谢尔不是特别清楚，大多都是另一个谢尔告诉他的——一个时空出现两个谢尔，现在谢尔是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了。

　　在谢尔被关在锁妖塔里长达近千年的某日，何家遭了大难，锁妖塔毁了，姜燕死了。何威的结局会如何谢尔并不清楚，他被塞进了时空，送回了过去的世界，为了符合因果，没有人能够帮他，他必须自己去解救自己等等。

　　那个谢尔还对谢尔本身很恼火。因为谢尔一出来就动了何威的外孙，一个叫做何雨真的男孩。

　　那男孩内敛、阴柔、秀美，很对谢尔的胃口，何况他又自己“送”上门来，谢尔抱抱何威的外孙又如何？

　　那个“自己”值得动这么大的肝火，居然揍了谢尔的脸，又把自己丢到这个时空来？

　　也就换句话说，现在存在于大梁城的这个谢尔来自于千年之后的世界。

　　同一个时空存在两个谢尔，一个仍旧被锁在不知到底在何处的锁妖塔里，另一个正看着被冯剑人关照了要清点人数的苏夜在搞乌龙。

　　苏夜化成了一个十五六岁清秀少年的模样，很有气势地背着手在那边宣布：“因为种种因素，我们要开始点人数!”苏夜说，他手中拿着名册，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他就觉得头晕，这要清点到什么时候去啊？所以苏夜灵机一动，他有了个好主意，关上名册说道：“好吧，这样吧，我们要做有效率的事，我就不一个个报名字了~不在的人请举手~”

　　一片沉默。

　　苏夜等了半分钟都没人举手，他宣布：“很好，没有人不在，集会解散！”

　　这货是真白痴还是在装傻？

　　这时候有人举手示意有话要说：“苏夜，不在的人怎么能举手？”

　　苏夜想了想，“也对哦。”那修改一下，他宣布：“那不在的人就报数吧！”

　　又是一片沉默。

　　苏夜又等了半分钟没人报数，他宣布：“很好，没有人不在，集会解散！”

　　这货真是白痴吗？

　　又在苏夜想走的时候，有人举手表示有话要说：“苏夜，不在的人也不会报数啊！”

　　苏夜这下有些生气了，他抱怨着：“不在的人又不能举手，又不会报数，真麻烦，真自私一点都不为大家考虑，这种人不用管他们了，好了，集会解散！”

　　此时很多人都抗议起来，苏夜你不能这么搞啊？在这种时期，点名是很重要的看谁遇到麻烦了，不可以这么敷衍了事的啊！

　　苏夜被说烦了，火大地打开捂住耳朵的手，站到了桌子上宣布：“你们真以为我是白痴吗？统统不准说了！现在开始一人说我一句好话来听！”

　　正常谁会去理这么一根丝带精的无理要求？但谢尔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隐隐不同，也不知道苏夜做了什么眼前的这帮大老爷们开始真的一人说一句苏夜的赞美之词。

　　苏夜得意地坐在椅子上，很是享受地听着，顺带给谢尔到了杯清茶，口中却抱怨着：“人类呢就是这么麻烦的生物，我都为他们这么辛苦了，不逼一下，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话说，辛苦的人是楼明玖和冯剑人好吗？

　　“以怨报德，是人类的劣根性。”苏夜说。

　　这句话听在谢尔的耳里倒是深有同感。

　　人呢，就是这样的生物，绝大多数人都只为了自己而活，以为选择了对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不惜牺牲别人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好处，他们可以骂人也可以赞美，语言也是一种免费的武器和工具。

　　“那你为什么又要在这里管着这些人？”谢尔问。

　　苏夜笑着说道：“我喜欢和人类在一起。”

　　嗯？

　　苏夜说道：“自从我有记忆起，我就是和‘人’在一起的。虽然大多数都是坏人，不过也会有好人存在。就像我爸爸。我爸爸说对人好的时候，从一开始就不期盼回报就不会有失望。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我‘想’这么做罢了。这么想，就算被背叛的时候，心里也会好过一点——人本来就是会背叛的生物，从一开始明白就好。”

　　谢尔摸了摸鼻子，虽然他是为了搞清楚“姜凌”的事才打算留在这里一阵子，不过苏夜倒也是个有趣的人。

　　谢尔喝了口苏夜给他倒的茶，耳边还在响起那些先前对苏夜万般不满，现在也只能站在大太阳底下一个个轮流拍苏夜马屁人的声音。

　　这些人，不管愿不愿意，有没有这个意思，苏夜一个念头都能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就照他的意思去做。

　　控魂、噬魂这是苏夜能力之一，不只是人，只要有魂的东西，法力在苏夜之下，都会被苏夜随意控制，只管领域范围，无关数量，如果能符合某些特殊的条件，苏夜甚至能够控制住法力在他之上数倍的人。

　　所以说像苏夜这样的法宝，自然是各大门派掌门心里真正想要的，甚至有一统天下之功能的极品法宝！

　　不过这些和谢尔关系不大。

　　无论是统一东方大陆，还是建立个强大的国度王国，这些都不是谢尔想做的事情，事儿太多、太烦，何必自找麻烦？

　　谢尔现在关心的只有——

　　“那你们这儿人都这么想吗？”谢尔问道。

　　“我们这儿？”苏夜的神情略微的转变，神色暗了暗，他问：“你指的是谁？”

　　谢尔也不怕直说：“一开始我看到的‘那个’。”

　　“‘那个’啊？你说小贱啊？”苏夜的脸色又转为明亮的笑容，这种感觉的转换会让谢尔有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眼前有两个人般的。

　　“对，你刚才也这么叫他。”

　　“原来你对小贱有兴趣啊~”苏夜呵呵笑道：“不过不可以，他是我的宰相，你不可以跟我抢！要么这样吧，你也当我的人，我们一伙，我就让小贱陪你会，一天只能一小会。”

　　这小子，打算牺牲冯剑人色相来吸引谢尔吗？

　　话说，他凭什么就这样轻易决定下来？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像我一个朋友。”谢尔直接说，本来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秘密，说开了更容易解释，“我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

　　苏夜问：“你朋友叫什么？”

　　“姜凌。”谢尔说。

　　“那不是了。”苏夜放心地笑道：“小贱姓‘冯’，名剑人，我们私底下叫他逢贱人，不过不可以被他知道，他会生气的。”

　　虽然冯剑人的名字很值得吐槽，不过当谢尔听到这个“冯”字，心里咯噔了一声。姜凌的母亲冯小仙姓“冯”，这似乎有些巧了。

　　苏夜看谢尔仍然迟疑的表情便又说：“你别怀疑了，肯定不是。”

　　谢尔问他：“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苏夜回答：“我见到小贱的时候，他那时还没防备，我知道他心里想的，出身来历。根本就没有‘姜凌’这个名字出现过。很可惜，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