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清幻(清宫）》雨非语

3、第2章

　　康熙三十一年
　　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收回金色的手臂，洇出一片红霞涂满了天空。我静静的坐在湖边的假山石上，迎着温柔的似羽毛般的微风掠过脸颊。夏天的裕亲王府也只有这时才凉快一些。而我所在的这个位置，是府里少有的几个不会有人来的地方，就是那些自称奴才奴婢的人也不例外。我也乐得享受这一个人的幽静。
　　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到田舒，那家伙哪里去了呢？她有没有想我呀？人家可是很想她呢！她一定不想我，不然我怎么没打喷嚏呢？
　　正想着，“阿嚏！”我抑不住的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哼！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以后要多想我才对呀！不然我就天天念叨你。嘿嘿，我怪笑了两声。转身往回走，因为我打喷嚏的原因还有可能是被冻感冒了。虽然是夏天，但傍晚还是有些凉的。
　　“是小姐！”我刚刚从假山后面转出来，便听到一个尖细又夹着几分惊喜的声音传来。不禁皱了皱眉头，我的影响力这么大么？我承认我很受我老爸裕亲王的宠爱，而且是五岁的可爱宝宝，虽然魔鬼的身材还看不出来，但天使的脸庞已经初具规模，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看你能把自己夸到什么程度）and so on.。但也不能这样啊？我苦笑两声，转身看着因为找到我而神情激动的双儿。那小丫鬟快步向我走来。
　　“王爷到处找小姐找不到，原来是来了这儿。”双儿站定，气喘吁吁的说。
　　我所谓的老爸找我？“什么事儿啊？”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奴婢也不知道。”双儿顿了顿，又催促我道，“总之小姐快去吧！”
　　“唔。”我点点头，便撇下双儿快步向书房走去。

　　“阿玛！”我捧了老大一张笑脸推门而入。见他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茗观书，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一把拉下他手里的书，撅撅粉嫩的小嘴儿，假生气的娇嗔一句：“阿玛！”
　　我所谓的老爸好像才反映过来似的，温和的笑笑，然后把我抱起来放在腿上，轻点了点我的鼻尖，“茹儿你个小调皮，这些日子没见还那么爱撒娇啊？”
　　我顿时气得不行，我一个大人沦落到给你撒娇的地步已经够惨了，你居然还往我的伤口上撒盐！我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算了，看在日后生计的面子上，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于是乎，当机立断转移话题：“阿玛这么着急的找我来可有什么急事儿？”
　　我所谓的老爸依旧微笑，丝毫不在意我的转移话题，只是顺着我说：“明儿个是六月初八，你的生辰了吧？”
　　“哦，对呀！”我点点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巧不巧啊？康亲王府的一个小格格和你是同岁。”这有什么巧的？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十四阿哥也是二十七年出生的呢！我所谓的老爸看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抿了抿嘴继续道，“她和你同一天生的，明天我就带你去和她一起过生辰。”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对了，她叫和孝。”
　　“唔。”我应了一声，和孝么？和孝！
　　……
　　“我穿越以后要是亲王的后代，括弧女，要康熙二十七年出生，名字嘛……”舒舒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拍案而起，“就叫和孝！”
　　……
　　舒舒这句话清晰的在我耳边回响。
　　“你说什么？”我瞪大眼睛望着阿玛，“是和孝！我没听错吧？”
　　阿玛有些好笑的看着我：“当然没了，你今儿个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可不像平时……”阿玛的话还没说完，我却早已兴奋的手舞足蹈的跑了出去。风吹过，带上了书房的门，又透过门缝儿，吹出一个遥不可及的叹息……

　　纤细的云朵畅游在绛紫色的霞光里，就像鱼儿遨游在深海中。清风徐徐吹过，微微掀起裙摆一脚，又拂过颊边。
　　脚下生风似的往花厅走去，盼着能早点看到和孝，好确定一下她是不是舒舒。也不管身后的丫鬟一阵唠叨。真是奇了，人家哪本书的女主都会有一个贴心的丫鬟，偏我就没有，也不是找不到人，就是不习惯被伺候着。
　　“是紫茹吗？”一个甜甜的却明显有几分试探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住了脚步，偏过身儿来望过去。只见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女孩站在离我十步远的位置上，气质高贵，像……舒舒！
　　我深吸一口气，露出招牌微笑，学着赵本山的样子一摊手：“恭喜你，答对了。”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那对方应该被我的怪样儿逗得哈哈一笑，可眼前人却明显一怔，随后动了动嘴唇吐出我这辈子都不敢奢望听到的两个字：“清妍！”
　　“舒舒！”我兴奋的惊呼一声，跑过去拉着她的胳膊一通看，眼里却抑不住的闪起了泪花。“一年没见，真是破天荒了呢！”
　　舒舒却睁大了眼，做不可思议状大喊道：“什么？一年？我可是巴巴等了四年啊！”
　　“唔？是吗？那看来老天对我不薄啊！我去年刚来。”
　　“哎呀，总之不管了！”舒舒大大咧咧的挥挥手，“今儿个我做庄，来这康亲王府的园子里四下转转，顺便八卦一下，不知小姐意下如何？”说着一偏身儿，伸了伸手臂，嬉皮笑脸的作了个请的手势。
　　“哈！小样儿的，几天没见学会跟我拽文的了哈？看来你小子又皮紧了是吧？”我眯了眯眼，危险的向舒舒靠近，并伸出魔爪，目标直指舒舒的脸蛋儿，嘴里念念有词道：“这公主的脸庞我一定要好好破坏一下。”
　　舒舒偏了偏头灵巧的躲过我的袭击，然后碰上老大一张笑脸在我身边蹭了蹭：“人家好不容易的了个天使的脸庞，麻烦这位朋友宝贝点嘛。再说……”
　　“得，打住把您！”我作势抱住肩膀做受不了状，“鸡皮疙瘩掉满地呀！好不容易见面，别说那没营养的话，跟我报告一下你四年来的情况，顺带指导一下小妹。毕竟俺家舒现在也是个老同志了嘛。”我一脸恭敬的望向舒舒，半蹲了身子故意仰望她，并适时地摆出一副无比崇拜的表情。
　　这小子被我这么一看便拽得上了天，摇头晃脑的打算诗兴大发，彰显一下她文科生的风流韵味：“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呃~这个~~嗯哼！那个~”我眼睛不自然的看向别处，嘴里支吾起一堆口头语，就是不往重点说。
　　“你这女的到底想说什么呀？”舒舒看我神色揶揄，嘴角儿噙着一抹坏笑，显然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正所谓：‘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那你家那三个儿子？”我不怀好意的眨了眨眼，舒舒则双手插腰，嘴角不自然的上翘，眸色愈发深不见底，最后眯成一条缝，黑色的效果线满天乱飞。我惊呼大事不好，扭头便逃。
　　我奋力在石板路上飞奔，把以前晨练的老底儿都抖了出来，裙裾飞扬，墨发迎风翻飞，翩翩若惊鸿。
　　最后是舒舒体力不支，靠在树上喘着粗气。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着我的背影大喊：“有本事你别……”舒舒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那句挑衅的话便在别字上停滞不前。
　　正纳闷儿她怎么不说了，猛然一抬头，望见一行人正向这边走来，好像阿玛也在其中。我忙收住脚步，打算转身向回跑，可无奈那行人已经看到了我，阿玛一改面具似的表情，冲我微微一笑，示意我过去。咧了咧嘴角儿，回头去寻舒舒，都是她才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如今我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舒舒倒是体谅我，见我一个眼神儿不好，便蹭到我身边，我顺势在她手背上拧了一把。“咝~~~” 舒舒吸了口凉气儿，碍着越行越近的一行人，她不好发作，只得用警告的眼神瞟我一眼，却马上又被我严厉的眼风儿一扫，立刻乖乖听话。
　　忽然一个沉稳的声音隐隐响起：“杰书啊，这些日子前方战事吃紧，依朕看，不如派了你去……”还未说完，便被舒舒的阿玛打断：“臣一把年纪，打不动了。”
　　我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论调？这还是当年脱颖而出，被封为奉命大将军，率师讨伐耿精忠的康亲王杰书吗？怎么这么没有骨气？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亏我在现代还很崇拜他……而这样想的直接后果就是一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这话可不对，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本来离得还不算近，只要不出声，不乱动，是可以被当作空气忽略掉的，可我这话一出口，便引得所有人的目光全朝我射来，真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什么是祸从口出，我今儿个算是领教到了。不过幸而我还有个五岁女童的身份可以当作童言无忌看待。不动声色的长舒一口气，轻轻拽一下舒舒的袖子，示意她低头看地，她却完全不理会我的提醒，定定的望着那行人，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看到哪个超级无敌大帅哥了吧？
　　抬头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走在最前，我阿玛和舒舒的阿玛一左一右行在稍后。我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从没见过的男子，一双明黄的皂靴，一身明黄的长袍，腰间坠着一个精巧的明黄色荷包，负手停在离我大概十步远的地方。薄薄的嘴唇，挺直的鼻梁，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却又蒙着一层和蔼和高贵。嘴角上扬，那是傲气的象征，可脸上偏找不到一丝高傲，目之所及尽是谦逊之态。我清晰的头脑再一次被打乱，一时间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康熙！
　　我克制住想上前要签名的冲动呆呆的站在一旁，直到舒舒的一声轻咳唤醒了我，我忙回过神儿。看舒舒的阿玛一脸温和的微笑：“让茹儿这么一说，我倒是非去不可了。”
　　隐约感到舒舒横了我一眼：“倒也不是，我想定有比阿玛更合适的人选。”
　　“哦？你倒是说说当今有谁合适？”康熙显然来了兴致。倒是苦了舒舒，她只想给她阿玛解围，万没料到康熙竟然这么难缠。
　　不过舒舒毕竟是舒舒，忽然眼珠一转，朗声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嗯，不错，我心里赞许的点了点头。不愧是文科班出身，堪称最圆滑的回答。心里一松，招牌的微笑再度挂在脸上。
　　“嗯，不错。”怎么抢我的台词儿？抬眼看去，康熙闻言顿了顿，好像在细细品味其中的韵味，神色模糊看不出喜怒，“很好。”忽然丢下一句，便丢下我们两个离开了。
　　良久，康熙一行人已走远。“这算什么事儿啊？”耳边飘来舒舒的抱怨，我寻声偏过头，正赶上舒舒向康熙模糊的背影翻白眼。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曲了手指在舒舒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刚才那情况，我们俩没被他以下犯上的罪名拉出去死啦死啦的，已经很好。现在你又被他夸奖，不得不说是天降大幸与斯人也。真不知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舒舒嗔了我一眼，怪声怪气道：“是，多谢紫茹小姐提点！”

　　什么？我愣愣的跪在一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思路在那太监宣读的最后一句话上停滞不前。我被封了固伦格格？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希望眼前的梦境能自觉地消失，或自动切换到下一场景。
　　“格格，接旨啊。”那太监讨好的笑望着我，“奴才恭喜格格了。”

　　我抱膝坐在湖边，眼睛死盯着湖水瞧，前几日的一幕幕在眼前反复回放，却乱糟糟的绞成一团，理不出个头绪。就因为几句话便得了封赏，那如果当初说的不是这几句话那如今会是……
　　我甩了甩头，克制住再往下想的欲望。从假山石上跳下来，今日老康在乾清宫开party，特意点了我去。听阿玛说，舒舒也去，我便软磨硬泡，要和舒舒一起去。阿玛终是敌不过我的无敌磨功，让我俩一起去。（呃……说的好象绕口令）
　　随一声马鞭响，马车晃晃悠悠的向紫禁城方向驶去，我打量起一旁的舒舒，气质高贵如牡丹，雍容优雅。娇颜美艳如玫瑰，韶华如花。眉眼流盼如蜜糖，风流娇俏。我啧啧赞叹，真是个美人坯子，长大了可不得了啊！她的美是引人注目的，如万丈光芒的太阳，遮蔽了一切星光月华。
　　马车忽然停下来，我隐隐猜到是紫禁城到了。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裙，掀开车帘下了车。一偏头，紫禁城如同一幅浓重的的油画撞入眼帘，这红墙，黄瓦，气势磅礴的地方我不知来过了多少次，而这次的感觉却不一样。
　　我伫立在一旁，细细品味打量着：“和现代的感觉很不一样呢。”
　　“那当然。”舒舒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我一眼，仿佛我问了个全天下最傻的问题，“时代背景不同嘛。”
　　“不是。”我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次嘛……呃……不用卖门票了。”
　　“我晕。”舒舒一脸无奈加不屑，嘴里嘀咕着：“我还当什么原因呢。”
　　一眼横过去：“这是皇宫，不比你的康亲王府，小心着点儿好。”然后便不由分说地拉起舒舒的袖子随阿玛踏入了紫禁城高高的门槛。厚实的墙壁，长长的甬道，飞扬的檐角，无处不透着皇家的威严，而这一砖一瓦又压抑了多少个花样年华？
　　拐来拐去，最后进了一个类似侯客厅的地方，那里是亲王大臣一把抓，一个个说话笑里藏刀，骂人不带脏字儿，整个儿一争奇斗艳图。看得我暗自惊讶，我这辈子是修炼不到这功夫了，不过如果有人教的话也不一定……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衣袖被拽了拽，舒舒一脸我要晕了的耍宝模样把我拖到外面。
　　“干吗呀？不好好跟里面儿坐着，出来干什么？”我挣了挣袖子，舒舒用力钳制住我，百忙之中抽空斜了一眼门里的众大臣：“实在有污我清目。”然后使劲儿嗅了嗅空气，“嗯，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啊。”
　　“呃，托您的福，我们总不能在外面站着吧。里面好好的凳子不坐，非要跑出来在太阳底下晒着。”我抱怨的瞥了一眼舒舒，“可怜我如雪的肌肤啊，白保养了。”
　　舒舒嗔了我一眼：“是，我们去树荫儿下坐着，保证晒不着。”然后便拉着我坐到浓密的树荫下。
　　“喂，我可不想这么干坐着。”我百无聊赖的望着舒舒，脸上已经热得发烫，谁说大树底下好乘凉的？依我看还是空调来的是在一些。
　　“那就……”舒舒托着脑袋想了想，“玩‘思想者’吧。老规矩，谁动谁输，打手腕。”
　　“哈哈！”我干笑两声，“笑话，这种比定力的游戏我什么时候输过你？”
　　“那可不一定哦！”舒舒神色揶揄，“别忘了我可比你多活了三年！”
　　“切！三年？三十年你都不行。”
　　于是乎，树荫下诞生了两个弯着腰，屈着膝，右手托着下颌的“思想者”。
　　一阵脚步声通过空气的震动飘然入耳，然后反馈给大脑。经过大脑处理后得出以下结论：这是个男的。脚步很稳，是个作领导的材料。但隐隐透着点儿慌张，显然是个少年，而且应该是在找人。嗯，至于找谁嘛？我可没这个兴趣，只知道我现在不能动，要知道我可不想被打手腕。用余光扫了一眼舒舒，她显然也察觉到了，但她和我都默契的选择视而不见。
　　忽然屋里传来一片请安的声音：“四阿哥吉祥。”我心里一惊，刚才那是四阿哥胤禛？未来的雍正？现在的他……让我算算，应该是十四岁。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它是个作领导的材料嘛，而且还是少年。我太有才了，沾沾自喜下。
　　“都起来吧。”四阿哥的声音冷若冰霜，就冲这绝对零度的声音也足以想象出他那张万年寒冰脸。
　　“谢四阿哥。”
　　“唔，和孝格格和紫茹格格可是在这儿？皇阿玛遣我来请两位格格过去。”你看看，我有猜对了吧？我就说他是来找人的吧！在一次沾沾自喜……等等！他好像是找我们的吧？我的神啊！那被无数清传文写的掉了一层皮的四四亲自找我们！？这要是放在现代，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啊！
　　“回四阿哥，她俩在院子里。”是舒舒阿玛的声音。
　　“嗯。”四阿哥漫不经心的应了声，转而又迈出来，嘴里嘀咕着：“我刚才来时怎么没看见？”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我听见。我顿时七窍生烟，这是什么破雍正？自己走那么快，还目不斜视的，能发现我们才怪。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明明是他错了，却被他说得好象是我们错了似的。雍正的第一印象扣十分。
　　那稳稳的脚步声在我正前方一滞。呃……这个……我们可爱的四四同志一定是看到了我们两个的怪样子。虽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上前来。
　　“两位格格，皇上还等着呢。”四爷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却若有若无的夹了几丝好笑。一时间倒是犯了难，究竟是冒着打手腕的风险站起来，还是冒着顶撞未来雍正的风险这么坐着呢？
　　正在犹豫中，一旁的舒舒却腾的一下站起来，脸上染了些许怒气。这到帮我解决了一个难题，我悠哉悠哉的站起来，先是一脸奸笑，随即又换上一副怜惜的表情：“啧啧，俺家舒又输了，手拿出来！”说着拽出舒舒粉嫩的小手，熟练的将她的袖子挽起来，然后伸出两个手指，轻吹一下，嬉皮笑脸地说：“放心吧，我会手下留情滴！”说完，狠狠地在舒舒的手腕上敲了一下。
　　“wow！好痛哦！”舒舒握拄手腕上被我打出的红印儿大喊，然后嘟起粉红的小脸儿，愤愤地看向一直被我当作空气忽略掉的四阿哥：“都怨你啦！你干吗这时候来找我？好不容易修炼的成果都被你给糟蹋了！你等一下再来不行吗？#•￥%*！•#￥！”
　　我在一旁笑眯眯的看戏，“雍正在少年时代曾经被骂得狗血喷头”，绝对的头版头条！
　　四阿哥好性子的由着舒舒骂，最后是舒舒口干舌燥的哑声大喊：“给我一杯矿泉水，换我一会儿不流泪！”这舒舒，连歌词都上来了，我忍着笑向一旁的小太监要了一杯清茶，递过去：“快走吧，不能让皇上等急了。我就说你定力不够，戒骄戒躁你都跑到脑后了是不是？”然后略带歉意地看了眼四阿哥，“请四阿哥带路。”
　　由于我动作太快，而四阿哥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还没有后来那么深沉，以至于我从四阿哥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呃……一丝什么呢？
　　四阿哥面上一怔，看我的眼神立刻冷下来，轻抿着嘴唇，眸子里霎时蒙上一层浓雾，愈发深不见底。我轻微的打了个冷战，宫廷可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就冲四阿哥刚才这反映，绝对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应该有的。我忽然想甩掉固伦格格这个身份，不要到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宫廷里去。
　　舒舒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口：“没事吧？”我收回目光，看见舒舒脸上浓浓的担忧。轻握一下她的手：“我没事，快走吧。”

　　又是一阵弯弯绕绕，三人的脚步在乾清宫门前停下来。随即响起了守门太监刺耳的公鸭嗓。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大概是我听过得最难听的声音。
　　抬脚跨过那道高高的门槛，心里暗骂道：“门槛弄那么高干吗？亲近群众懂不懂啊？这年头不是提倡和谐社会么？”转念一想，不对哦，那是现代。算了，看在你们身为古人，愚昧无知的面子上，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两个丫头，快过来给朕瞧瞧。”老康的声音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句话说错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例如文字狱……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和舒舒走上前去，然后被抱到老康的腿上，我顿时被一道道嫉妒的目光穿透。如果那目光是利箭，我现在一定是个刺猬。
　　在这种情况下，我决定保持一个完美的姿态，一言不发。脑子里却是异常的活跃。直到最后，我只知道后来舒舒不知又和老康说了些什么，这老爷子心血来潮竟要把我们两个接到宫里，由他亲自调教。天！怎么好死不死的倒被绕到这么个鬼地方里去了？
　　宴会结束后的某日，我在院子里仰天长啸：“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