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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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家的阁楼上,星野大法师正在记录着今天的行星运行的轨迹.占星学派曾经是巫师中的一个热门学派,但随着巫师的逐渐没落,热门的选修科目就只能成为必修科目了.
星野用蓝墨水在羊皮纸上写下日期,叫来贝特杰斯送去藏书阁时,向来温顺的猫头鹰却不安地在她脚边跳着,时不时啄啄羊皮纸上写着的日期.星野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低下头,说了句:“别这样,贝特杰斯.”
“我不想变成天天哀怨母亲不能亲眼见证我的成长的可怜蛋.”
她当然知道这个日期意味着什么.五年前的今天,贝特杰斯被送到他们家来.小型猫头鹰在那个人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而她的母亲抱着贝特杰斯,说这是庆祝她成为魔导师的礼物.
然后第二天,“月之大贤者”星野百合香就陷入了长达五年的沉睡之中,至今都还未醒来.
灰色的猫头鹰不安地蹭了蹭主人的裤脚,大法师坐到了铺着高级羊绒毯的地上,伸手抱住了那只猫头鹰.冰冷的鸟喙亲密地蹭着她的脸颊,而大法师的泪水打湿了贝特杰斯的羽毛.猫头鹰发出了两声短促的叫声,企图让年少的主人止住泪水.
月光透过大法师头顶的彩绘玻璃照到她的身上,她脖子上的灯型吊坠放出了幽蓝色的光芒.然而向来理性的大脑这么告诉星野理世,要么她现在就去睡觉,要么再吃一颗快速恢复施法量的魔药.
就连这种时候,也没有违背你对我的期望啊,母亲.
星野理世自嘲地想着,放开了贝特杰斯.小型猫头鹰不安地看着主人拖着她疲惫的身子离开阁楼的背影,又发出了几声尖锐的叫声.却只听大法师如是说到:
“…我没事,你把今天的观测图送到藏书阁去.明天早上去储藏室,把之前哥哥赔给我的那个,能在短时间睡眠里恢复五个施法量的枕头叼过来给我.”
大法师知道她今天晚上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星野理世又做了那个梦.在百合花的簇拥下,那个有着与她相似的面容的温柔女子向她张开了双臂.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带着百合花的清香,她听见那个女子呼唤她的名字.
“理世是‘理性’的意思.妈妈希望你随时都能保持法师最值得自傲的理性,哪怕有一天妈妈不在你的身边了,理世也能用自己的力量,一个人好好地生活下去.”
那个温暖的怀抱逐渐变得冰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最后她倒在了花丛之中.那个温柔的人凭空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土地的触感,清晰的令人讨厌.而远处传来了她父亲的声音,不断呼唤着某个人的名字.
伴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里厄斯的声音也越来越近.星野闭上了眼,下一秒她父亲的声音就从耳边传来:“终于找到了,让你不要乱跑了,我会担心的不是吗.好了,让我们一起回家吧.”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里厄斯的笑容冰冷而又疯狂,那双失了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呼唤着那个不属于她的名字.
“你怎么了吗,百合香.”
群星寂灭.
从梦中醒来的星野漠然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掌,只感觉自己全身像被打碎了再重新拼接起来那样.就连她自己都知道现在她的状态很差,但尽管都过去了五年,这个梦仍对她不依不饶.
“只恢复了二十五个施法量啊,真是的.”
大法师一边说着一边发出轻笑,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她的笑声格外的清晰.过了一会儿,星野将手轻轻覆在眼睛上,不一会儿就感觉掌心被什么东西打湿了.她低声抽泣着,身体不住地颤抖.
“…您为什么不愿醒来啊,母亲大人.”
轰进入教室时,就又看到他的幼驯染跟上辈子没睡过觉那样趴在她的新枕头上与周公会面.一联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轰就知道大法师昨晚跟那个对她纠缠不清五年的梦的争斗再次以失败告终了.
但好在星野睡觉对于一年A班而言早就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也没有人对大睡神的日常行为进行过多的质问.而星野也如同平常那样在老师走进教室之前醒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作案工具枕头放回包里.
一切都如同日常那般进行.
午饭时间,轰看着坐在对面的一脸平静的吃着便当的星野,问到:“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做了那个梦？”
星野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
“你只有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才会打破日常的作息规律…跟今天有关的事情不管怎么想都只有那个了吧.虽然我没有什么立场指责你就对了.”
轰放下了手里的荞麦面碗,直直地看向星野那双美丽的金色眼瞳:“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至少能跟我说一下.”
“我们是青梅竹马啊.”
大法师愣了愣,露出了一个可以用爽朗来形容的笑容,伸出手揉了揉对面幼驯染的头发.轰看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的搞不懂她究竟是真的释怀了,还是为了让他安心而装成这样.
今天的轰焦冻还是不知道他的青梅竹马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是那句从星野口中吐出的亦假亦真的话语,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要是真的就好了.
因为大法师是这么对他说的:“放心好了,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有事的.”
下午的英雄基础课程是救助训练.在听到欧尔迈特也会在这堂课上出席后,星野大法师终于也变回了她平常该有的样子.她跟轰坐在双排座的第一排,看到这个组合切岛就是一阵胃疼.
“怎么又来啊!你们两个根本就是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待在一起啊!比起青梅竹马还是叫连体婴儿更加贴切吧!”
“睡觉是分开的哦.”星野平静地回答他.
“你们两个要是连睡觉都是一起的那才有问题吧!”一旁的上鸣迅速地发出了吐槽.还在喝水的耳郎被呛到了,咳嗽了几声后迅速加入了大笑的队列里.
“反正这次我是不希望跟星野分到一组,哪怕是队友也一样…”上次训练被星野抢尽风头的尾白有点无奈地说到,同样被抢尽风头的障子不住的附议.毕竟是到了急忙展现自己能力的年龄,跟星野这种大佬在同组基本就告别视觉焦点了.
“嗯,因为小理世的能力比较抢眼吧.爆豪同学和轰同学也是一样,能力的华丽程度就跟我这样的有天差地别了.”蛙吹将手指抵在嘴旁,若有所思地说.
“法术严格而言不能算一种能力,只要潜心学习谁都可以掌握的啦.”星野看似随和地答道.但是很快的,她微微眯着眼睛,说出了星野流的狂妄话语:“但是,就算你们学了,还是厉害不过我就对了.”
虽然超级狂妄但是反驳不了!!!面对这个被评为本世纪最有天赋法师的人,尽管每个人都发自内心地觉得她狂妄到了极点,却没有人能出声反驳.最后还是轰一个手刀打在了星野头上,要她注意点自己的言行:
“厉害的理世,你要看看你初中时候的视频吗？”
“…不用了轰总.我错了轰总.我太狂妄了,对不起.”
终于到了训练的场地,看着十三号老师一手完成的假定事故灾害现场,即使是星野也都忍不住说了一句“真是壮观”.但是很快的,大法师就注意到欧尔迈特并不在这里.还不等大法师细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十三号的声音就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了.
“在课程开始之前,我有几点需要提醒大家.如你们所知,我的个性是‘黑洞’.这个能力既可以用来救人,也能在顷刻间夺走别人的生命.欧尔迈特已经教过你们如何用个性去战斗,今天我要你们转换心情,来学习如何用个性去救人.”
说着,十三号行了一个绅士礼.而星野跟着大家鼓起掌来,小声地说了一句:“和礼仪课老师给出的绅士礼模范一模一样…”
然而还不等班主任相泽给出什么指示,百米开外的喷泉处就出现了一团粘稠的黑雾.差不多二三十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还有一头脑袋露在外面、面目可怖的怪物.
相泽神色一凛,高声命令学生都不许乱动,并请十三号保护好他们.说完,他便拽起堆在他脖颈处的绷带朝敌人冲去.而学生们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敌袭!
“不知道是只有这里,还是连校舍也被袭击了.”轰的脸色一沉,而一旁的星野则在高声询问十三号:“老师!感应报警器呢!”
“没有信号!上鸣,你先用个性试着联系外面!”十三号的语气里难以抑制自己的紧张.要是只有他和相泽,情况兴许还乐观一点.但是现在他要保护二十个学生,压力一下子就变大了许多.
“看样子是有预谋的了…”星野深呼吸了两口气,露出了有点烦恼的神色:“偏偏在我最大施法量没有恢复的今天吗…”
早在课前,十三号就从相泽那里得知,因为有过多次跟随贤者评议会迎击企图入侵巫师法塔的敌人的经验,星野理世恐怕是这个班级上最难在出现意外情况下服从安排的学生.十三号刚让星野不要轻举妄动,此时的当务之急是去避难所时,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响了起来.
"这样可不行.”黑雾出现在了众人身后,“初次见面,我们是敌联盟.恕我自作主张的前往这里拜访,不过这次我们有个重大的任务,就是杀掉和平的象征——欧尔迈特.”
一听此话,星野立刻睁大了眼睛.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那么一点疯狂意味的笑容,说到:“这可以算是宣战了哦？对于巫师而言,只要有宣战发言就意味着可以动手了.那么…”
大法师睁开了那双金色的眼瞳,语气无情而又冷漠:
“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万万没有想到下一秒,大法师的身影就被一个分裂出来的黑雾吞噬了.轰急忙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拉回来,却为时已晚.
黑雾的本体站在众人后方,语气带笑地说:“噢对了,有人说要把你留给他呢.那么,去品味一下人生第一次大危机吧,巫师小姐.”
“你这家伙…!”轰一挥手,冰凝结在地面上,如疾风般向黑雾袭去.但在冰触及那团黑雾之前,几乎是所有人都被黑雾吞噬,传送去了不同的地方.
而此刻的大法师,站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和一个面带面具的矮小男人对峙着.对方歪过头来,说:“听说你是巫师呢,真巧,我是‘巫师杀手’,是专程来杀你的.”
下一秒,大法师的手就按在了他的面具上,男人急忙后退几步,警惕地抬起头看向星野.星野无所谓地甩了甩手,轻笑了一声:“我没有用法术哦？看样子你的近战能力也不怎么优秀,就凭这点能力还敢自称巫师杀手？”
“作为‘星之贤者’,我奉劝你一句.向别人发起挑战之前,最好把你自己的脸露出来!”
大法师解除了手上的光学迷彩术,露出了分别戴在左手中指、无名指和右手无名指、小指上的魔法戒指.她朝敌人伸出了小拇指,将黑棘弩之戒中的莫斯提马黑棘弩释放了出来.
“就跟噬光卵一起度过余生吧!”
但是没有想到,对方也开始吟唱了起来,重叠起来的音节尖锐而又高亢,但是当星野听出了其中的几个音节之后,就陷入了愕然之中.
那是大法师背诵过无数次的,莫斯提马黑棘弩的吟唱文!
“向深远的塔那厘献上墓碑,替巴托界的巴特祖献上火灰,请恕我打断永恒血战心怀卑微,为箭魔献上凡人的鲜血一杯!”
那一瞬间,大法师的确感觉到了危机.
因为她发射出去的第一枚箭,就这样被对面的男人所召唤出的莫斯提马黑棘弩给抵消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