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狼烟》顾天

15、第 15 章

　　如果有一天，你要走。去更好的地方，你会扔下原先的兄弟吗？
　　如果有一天，你要逃。去更和平的地方，你会丢掉自己的朋友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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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哥。上面给你的通知。”苏成白一路小跑过来，远远地扔给陈航手里就一溜烟儿跑了。
　　陈航拆开袋子，迅速扫了一眼，沉默了。
　　“鲮鲤”成员算上指挥员总共十五人，但是按照上面的要求是分三拨行动。
　　第一小组十天后出发，第二小组二十天后出发。
　　而陈航，被分在了第三小组。
　　隔了一个月……？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上面指定是担心他和蒋云涛发生正面冲突。
　　“妈的。”陈航唾骂一声，抿了抿嘴，把通知撕了个粉碎，定了定心神，对着远处的靶子，连开数枪。
　　枪声刚落，身后就传来声响。
　　“一个人在这？”
　　陈航扭身，看着夏子韩身上的作训服，无视他第一个问题，挑眉：“哪来的？”
　　“偷拿的。”
　　“这么明显的颜色。”陈航走上前去揪了揪他的袖子，“你也不怕被发现后拍死。”
　　“目前这个点还没人管。你呢？”夏子韩看了看远处的靶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但是当他看到那个如同筛子一般的标靶时，无奈了。
　　“失败可以重来。但你不必这样。”说着他走上前拿过枪，摆好姿势，对着前方开了五枪。
　　八，九，十。
　　“嘿。”夏子韩自嘲地笑了笑，“咱这‘黑豹’也是个养人的地方。
　　他用手刮了刮鼻子，掩饰尴尬。
　　陈航跟着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心道是自己的确生疏了，虽是件重事，但是也没眼下身边人来得打紧。
　　于是夏子韩把枪靠立在栏杆上，给陈航递过来一瓶水：“盐水，恢复体能。”
　　“谢了。”陈航接过来牛饮一通，任着水珠从嘴角滴下来，一滴一滴散在迷彩上，晕湿。
　　尽兴后，抹抹嘴，甩手抛回给夏子韩。
　　休息开了个头，，难免就有点倦意。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烘得身上暖洋洋的，陈航坐在地上，左腿曲起膝盖，右腿直放，逆光看了看夏子韩，拍了拍身旁的地面，问道：“陪哥们儿聊会儿？”
　　“求之不得。”
　　夏子韩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陈航靠在上面闭目养神，不再理会。
　　夏子韩趁着他分神的时候，抽出来一根烟，迅速点上，冲着陈航呵了一口烟圈。
　　呛人的白眼让陈航咳嗽不止，却又为它的味道而深深着迷。
　　“来一根？多久没试过了？”夏子韩不等他回答，抽出烟来塞入陈航嘴里，然后迅速单手轻握下颌骨，把头靠了过去，用烟尾的火点了那根烟。
　　火点着了，但是人却没有动。
　　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却不看着陈航，
　　“兄弟……你”陈航叼着烟，含混不清地开口。
　　“没什么。”夏子韩起身，长长吐出一口烟，“就是怀念咱们武装泅渡那段时光了。”
　　“啧，别提。”陈航终于没忍住，抽了一口，眯起眼，一副享受。
　　“小爷那次脸都丢大发了。”
　　“恩，是很糗。”
　　陈航白他一眼，不理他。
　　“但是，很帅。”
　　陈航扭头，看着夏子韩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容不得惨假。
　　他这样的眼神，莫名地让人有些怯懦，不敢去看。
　　却又好像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发愣，不知所措。
　　夏子韩猛然扭头，看着天空的流云，继续开口，“那个时候，咱俩就是这么，冷了一支烟，饿了一根草走过来的。”
　　陈航有些歉疚，当时那场突击测验是徐大校搞得，作为一项测验来检测他们平时的训练成果。可是他妈小半年没动弹了，谁还能跑出个炮来？
　　当时有人气势汹汹要去找个说法，都被王楚安拦下来了，安爷的话很明白：“上面不说站岗，敌人就不会袭击了？未雨绸缪本来就是军人天生的技能，和大校有什么关系。”
　　有那么几个七捡八搂地听过一些，知道徐大校是安爷家的人。于是过不了几天，部队里面微辞就满天飞了。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屋漏偏逢连夜雨。
　　安爷没选择直面打击，他沉默地应对所有，努力准备测验。
　　然后，一鸣惊人。
　　但是，出了点小意外。
　　安爷带的那支队，有两个人走散了。
　　不是别人，正是夏子韩和陈航。
　　抢滩登陆后，夏子韩胃病突犯，在海水的浸泡下更是浑身抖得筛糠。陈航见状心想没必要为了演习而害了身子，于是扶着夏子韩悄悄脱队，走在某处。
　　不巧的是，当晚天降暴雨。
　　陈航一手扛着夏子韩，一边找避雨的地方，
　　可岛上没有山洞之类，有几个临时建起的木棚子，却也无法确定情况。
　　饶了大半圈，夏子韩越来越受不住，陈航索性带他到海滩不远处的礁石，扶着他休息。
　　“兄弟。”陈航拍拍他的脸，“撑住啊。”
　　夏子韩勉强睁开眼，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楚，他用带着痛意的声音小声来了一句：“他妈这谁能忍。”
　　就好像洗衣服拧干一样，把整个胃放在手中把玩，翻来覆去地折腾、变形。加上一路着凉，他没昏过去已是可以了。
　　眼见着这兄弟又要疼得熬不住，陈航看下四周，做了一个他到现在都后悔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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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苦间，似乎雨停了，身上也暖融融的。
　　夏子韩眉头舒展了一些，但于电光石火间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抬眼，发现之前扛着自己的那兄弟赤膊搂着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给他挡雨，而自己身上一片冰凉。
　　这是海岛啊！
　　“兄弟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暖和点？”陈航看他，竭力忍住牙齿打颤，露了个微笑给他。
　　“你把衣服穿上。”夏子韩伸手取下衣服准备给他。
　　手一摸，坏了，全湿了。
　　“你穿我的。”说着开始脱上衣。
　　“别呀。”陈航赶紧阻止住他：“你要是再疼一次，哥们儿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回去会有处分的。”夏子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别这么严肃。”陈航打了个哈哈，“我没要你负责。人是我要救的，和谁都没关系。”
　　夏子韩沉默。
　　“对了。”陈航摸向口袋，拿出一支防护安全的打火机和烟，“备用，没想到真用着了。”
　　然后他点燃了那唯一一根烟，塞进夏子韩嘴里。
　　“冷是躲不了了，忍着吧，兄弟，转移点注意力。想点好的事。”
　　夏子韩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在云雾缭绕里看着他眉飞色舞的脸，伸手解了扣带，脱下一半衣服，伸手揽过陈航，把他抱在里面，然后取下那只烟，递给陈航，“来一口。”
　　陈航也不推辞，也不嫌弃，就着那只烟狠狠吸了一口，意犹未尽地推给夏子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