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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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双麻木的眼在火光中有些渗人，干涸的如同提线木偶。
莎罗低低埋着头，紧闭的眼睑没有眼珠的支撑，深深陷下去，宛若鬼邪。
走不出孤独的阴影，就算离开这片黑暗，也只是死人而已。
只有自己救自己。
夏尔，若不是你的骄傲和塞巴斯的出现，是不是，也会和这些人一样呢……
感知中的世界，与眼睛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光线的明暗变化完全没有影响，分不的清黑夜和白日混杂，四周的嘈杂无休止的冲击着感官。死神忘记回收的灵魂飘飘荡荡，在耳边低低抱怨，夜的精灵在指尖飞舞，闪着光的翅膀掀起一股股气流，快乐的向莎罗分享她们新的秘密，好似最贴心的朋友。
在这个狭隘的，灰蒙蒙的世界里，从不缺少快乐。
周围灵魂的质量，决定了小世界的天气。
所以夏尔和几个男孩被推进来的一瞬间，莎罗被沁人心脾的醇香吸引，抬起头来。
墨发的男孩已然狼狈不堪，毫无表情的脸上满是灰尘汗水，那双美丽的眼睛中璀璨的蓝焰也不再燃烧。
但是，哪怕昔日笑容不再，幸福不存，这没有半分活力与朝气的无暇灵魂却依然甘醇。
好开心，因为你是那么不同。
好难过，因为你永不属于我。
好在，你的蓝眼睛，是我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所以，永远都能够在人群中找到你。
这是，我最幸福的秘密。
平稳心情，莎罗挪到男孩身边，微笑着“哎，你叫什么？”
声音好像是刚刚采下的棉花，每一股丝绒缝隙间都是温馨柔软，缺少不了劳累与疲惫。
夏尔无神的蓝色大眼动了动。
“我叫有琴，是不是很奇怪的发音？是个中国名字哦~”
“好冷啊，我想吃火锅呢……你知道火锅吗？是非常好吃的中国料理。”
那样柔和的嗓音带一点稚嫩和干哑，虽然很小，但在寂静的屋子中很清楚。男孩们有些惊异的转头来，被抓来几个月，还是莎罗第一次说话，原以为他是盲哑的同伴们吃了一惊。
只是，为什么会多嘴呢……
和这些自小在社会上滚打的孩子们不同，夏尔几天前还是不问世事的小少爷，自然没有那样强的心心计和城府，这也是莎罗敢贸然接近的原因。
夏尔默默听着身边孩子的碎碎念，觉得麻木空洞的心被清水滋润，不在死寂。
不由得脱口而出“夏尔。”
“嗯？”
“我叫夏尔。”男孩的嗓音干涩沙哑，低低的从喉咙挤出来。莎罗心中一揪，到底受了多大的苦，才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嗯，我知道……”莎罗神色黯淡了下去“不应该到这脏地方来，像夏尔这样的孩子……”
“什么意思？”转过头来看着脏兮兮的小孩，所谓的安心不过转瞬的幻觉吗？
“啊！以前，见过夏尔……你的眼睛真漂亮，那么大，那么蓝，心里想到什么都盛在眼里，”换了个话题“是大人们口中会说话的眼睛呢。”所以，要学会隐藏心思啊。
“……”夏尔把头埋在膝上，不再说话，莎罗也安静下来，那双眼睛已不再生冷，自己又何必聒噪？本身，就不是多话的人。
凭自己，想辅佐棋盘上那小小的“王”，唯一的途径便是继承世袭的爵位。
但现在，想给蓝眸男孩温暖和心安，只有隐瞒……不，不是隐瞒，是作为“有琴”接近，陪伴在他身边。
只是心中依然黯淡，为何你我在这里交好，为何你我的交好建立于我的隐瞒……
这里不用像以往干活，却有一位酗酒且暴躁的看守。
当满身酒气的看门人闯进铁门，呼呼舞着长鞭示威时，所有人都缩在角落里，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夏尔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会动吧……当麻鞭向他抽来时，没有躲避，只抬头淡漠看着呼啸而下的鞭。
“啪！”感受着把自己牢牢护在身下的莎罗不可抑制的颤抖，夏尔觉得心中被塞进了什么，闷闷的。
原本只是威慑的舞鞭，竟然有人不躲闪！看守觉得受了目中无人的顶撞，发红的醉眼模糊不清，转着圈踉跄抽打着打搅自己痛快的小人。
无章法的鞭打破了鬓角，血顺着额流入禁闭的左眼，又从另一端滑落，宛若血泪。
骂骂咧咧的含混着，戴面具的看门人跌跌撞撞出了门，扣上锁，仍是甩着鞭四下抽打，好像驱赶着看不见的奴隶。
心中泛起点点涟漪，莎罗恨着自己的无力。
根本无法保护夏尔！如果是塞巴斯蒂安，早杀了那个恶心的家伙吧……
不如，带夏尔逃走？带他远远逃离这地狱，由自己承担起一切，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这样，也就不会遇见塞巴斯。
夏尔，就是自己一个人的……
只是……
那样的夏尔，还是自己眷恋了两世的人么？
以夏尔的骄傲，会愿意吗？
我该，怎么做……
身上的鞭伤并不严重，疼痛也很快被适应，然而心口一阵阵的泛疼，大脑好似针扎一般，左眼更似要燃起来似得。
倒在地上，莎罗在心中苦笑“太难看了。”
接着，是以自己为中心蔓延出的黑白世界，红色的雪如鹅毛飘落，在黑底白光中融成血的细流。
“这……”愣愣的，看着这久违的颜色。
白光中走出黑色的身影，提了一盏玉灯笼，碧色宫灯中一抹暖黄跳动着，驱散了多年来压抑的阴霾。
“左眼碧落，右眼黄泉。汝，召吾何事。”华丽的秦袍穿在男子身上竟不显繁琐，冷漠的嗓音不带半分情感。
“？”这——算是莫名其妙的召唤了华夏恶魔吗……
“待汝有愿再来寻吾。”停了一会，见莎罗不说话，男子有几分不耐，向来路退去。
“如何寻你？”
“血入‘离目’。”声音渐远，周围景象也如雪融逝。
身上不适早在男子出现时便已散去，莎罗支起身，见周围人没什么异样，不由松了口气。
夏尔坐在一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向莎萝这边看一眼。
换了他人，怕是觉得夏尔不知感恩了吧……
只是将他刻进灵魂的莎罗，敏锐地察觉了男孩叫他心酸的想法。
傻瓜，远离你，就不会受伤吗？
若受伤可以陪在你身边，我愿意伤口永不愈合。
所以，不要自责啊。
把自己蜷在夏尔腿边，莎罗决定，一定逃出去，带着身边的男孩。
不，不是“带着”，不是以保护者的身份，而是“一起离开”。
哪怕他不再是Phantomhive,也还是我深爱的，那个灵魂。
只要是这个人怎样都好——
“夏尔，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这样，等我们逃出去，就有了亲人，不再孤单。
我也，不再独奏一生。
有琴，独奏。
前世的诅咒，是绝不会实现的，传说。
“听我唱歌好吗？是我最喜欢的歌呦~”
湖水是你的眼神
梦想满天星辰
心情是一个传说
亘古不变地等候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春天是一段路程
沧海桑田的拥有
那些我爱的人
那些离逝的风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那些爱我的人
那些沉淀的泪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我们都曾有过一张天真而忧伤的脸
手握阳光我们望着遥远
轻轻的一天天一年又一年
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
轻轻的一天天一年又一年
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