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除夕夜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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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年三十，凌书亦昨晚刚出差回来，下午要回大院吃团圆饭。他回国至今，快一年了，回去的时间很少很少。细细想来，最近这一次好像2、3个月没打过照面了。倒不是说他有多讨厌回家，认真说来，也不算讨厌，只是总也没有回家的动力，因为那个家很圆满，多加了一个他，有点多余，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大少爷回来了？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啊！”梁姨，凌家的老人了，看到凌书亦进门，很高兴的上前迎接。
“恩，刚接触浩瀚的事务，工作有点忙。都不在吗？”凌书亦换鞋进屋，看客厅一个人都没有，随口问道。
“哦，你二叔回来了，这会都在你爷爷书房呢！”
“那我先回房间换身衣服。”凌书亦说完上楼，走到爷爷书房的时候，定了定脚，继续往前走。
凌书亦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看看，还是什么信息都没有，有点烦躁的拿出一根烟叼在嘴边，也不点火，靠在门廊边，自嘲的笑笑，真的很想那个丫头，想她的笑，想她的粗鲁，想她的牙尖嘴利，想她的很多很多，想到觉得时间过的好慢，觉得这样回家的感觉都变得难耐，明明自己早就没有什么感觉了的。
等过完年，一定去把她抓回来，放在手边上，才舒心。叹口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把烟扔掉，换了身舒适点的家居服，下楼，大厅已经热闹起来了。
“爷爷，二叔，爸，妈”凌书亦一一问候，最后才转向他的亲弟弟凌书华，跟他的长相有八分相似，性格却南辕北辙，总是很容易就讨得别人的欢欣和认可，特别是家里人，不像他，总是沉默，冷厉，就连朋友都很少，除了李桥他们几个打小的玩伴。
“哥，怎么回来这么晚啊？刚二叔带的礼物我们都分完了。”凌书华笑着和凌书亦打招呼。
“书亦的那份我预留了，哪能什么好东西都给你一人得了？”凌书亦的二叔凌国昌，早年下海经商，几经浮沉，为人内敛，任何时候都是笑脸迎人，看似温和，其实深不可测，现在是凌氏的掌舵人，常年都呆在A市，一般不回来。凌氏虽然比不上浩瀚，但是在房地产开发这块还是能霸一席之地的。
“那我就先谢谢二叔了。”凌书亦回以微笑，但并不热络，“爷爷身体还好吧？”
“等你来关心我的身体，我估计早就见你奶奶去了，想见你一面可真难，今天要不是除夕，你是不是还不会想着回家啊？”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凌母莫青瑶在一边劝解，凌父凌国钊，眼带责备的看了凌书亦一眼。
这种时候，凌书亦总是冷面掩饰自己的无措，他好像总是不会处理这种情况，实在不懂自己其实也没做什么，怎么就闹的大家都不愉快呢？他是真心关心爷爷的身体，难道有错吗？
不过他知道这种时候总是多说多错，也没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驳的，爷爷更需要的是有心人的安慰。
“爷爷，别生气了。哥他平时是太忙了，不然肯定经常有时间回来看您的。”凌书华出声帮哥哥推脱，“妈，回头跟外公说说，别总是盯着我哥一个人使唤啊？”
莫青瑶没有应声，只是吩咐梁姨准备开饭了。
莫青瑶，是浩瀚集团董事长莫华强的独女，却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当时与凌书亦的父亲凌国钊的结合，真算的上是王子与公主的现代传奇，羡煞旁人。更难得的是，俩人虽是政商联姻，却是真心相爱，颇为一段佳话。
婚后的莫青瑶，安心在家相夫教子，默默的站在凌国钊的身后，甘心做那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只是二十年前的那场变故，让本该美满的幸福缺了一个角，也埋下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凌家的隐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凌家的大餐桌上，坐在首位的凌家大家长，今天的兴致高涨，非嚷嚷着贪了两杯酒。老人嘛，看着儿孙齐聚一堂，会高兴，会满足。
“书华，大学就要毕业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老爷子发话了。
“其实书华去年中就在帮我打理凌氏国外的事务，干的很不错，很有前途。”二叔凌国昌对书华很肯定，欣慰的说。
“恩，你们两兄弟看来都不想从政，都随了那个莫老东西，全钻钱眼了。”老爷子其实私心很希望凌书亦能从政，一来觉得他的性子沉稳，有韧性，不乏野心，办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感情淡薄，这样的性格最适合官场经营，再加上凌家的根基保驾护航，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可惜他志不在此；二来，凌家到这一代就只有凌书亦和凌书华两兄弟，凌国昌离异后一直未娶，膝下无子，凌家大好的家业后继无人，实乃憾事。奈何天不从人愿，罢了，罢了。
凌国钊这些年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部队上，家里的事情，孩子们的事情都是丢给了夫人莫青瑶，心里不是没有愧疚，只是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正欲展翅高飞了，他唯一能给他们的补偿只有包容和支持。所以，对于两个儿子，尤其是大儿子凌书亦，只要不是太出格，都由他们自己把握，不会横加干涉。
“妈，我今年想去外公那儿锻炼锻炼，在二叔那儿，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都给我放水，这样下去，我该成二世祖了。”凌书华坐在凌母旁边抱怨。
“那你去你外公那儿，就没人认识你了？平白失去你这个人才，二叔损失惨重啊！”
莫青瑶慈爱的拍拍凌书华噌在肩头的头，“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撒娇，回头我给你外公说说就是了。”
……
凌书亦平心静气的听着他们的交谈，不发表任何意见。突然感觉口袋里手机震动，有短消息进来，拿出来点开，“凌书亦，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里，万事无忧，幸福快乐。---常笑笑遥祝。”
凌书华皱眉看着凌书亦拿着手机，脸色柔和，不知道在看什么，嘴角带笑，很舒心的样子。他不喜欢他哥哥这样，在他看来，凌书亦就应该是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眼前的这个一脸幸福的凌书亦让他很讨厌，很不舒服。
“哥，看什么呢？怎么一直都不说话啊？等会妈妈又该说我话多，把你的话全讲完了。”凌书华一脸无害的把话题带到凌书亦身上。
凌书亦快速的收拾眉间的情绪，再抬头，依旧云淡风轻。
“没看什么，李桥约我等会出去聚聚。”凌书亦随便丢了一个借口，虽然他自己是认定了常笑笑的，但是，至少目前，他不想把常笑笑拉进这个漩涡，还不是时候。
“去哪儿？我也跟你去吧，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们了。”
凌书亦很想说他们和你不熟，事实上李桥他们都不喜欢凌书华，觉得他挺虚伪的。再说他们两兄弟向来就不亲厚，也没有什么共同的朋友。但是这些话不适合在这种场面挑明了拒绝，所以凌书亦没往下接话，端起碗，吃饭。
本来很热火的气氛一下冷下来了，大家表情各异，只有凌书亦像没事人似的。
凌母莫青瑶见公公落杯就要发难，赶紧在凌书华背上打了一下，状似生气的说：“死小子，你不是说今晚陪妈妈吗？这么快就反悔了啊？”
“是吗？”凌书华不记得做过这样的承诺，回头见莫青瑶的眼色，立马意会，“哦！对，对，看我这…？妈，别生气啊，今晚铁定陪您了，哥，不好意思啊，妈预约了，我就不陪你出去玩了哈。”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场面圆回来了。
莫青瑶看着大儿子依然气定神闲，莫可奈何的叹气：对这个大儿子的感情很复杂，记得他小时候很活泼，很可爱，跟现在书华的性格差不多，很会讨人喜欢，可是那场变故过后，他平安归来，可是变得沉默，孤僻，满身防备。自己总是很想去好好爱他，关心他，可是那时候自己总是一味的愧疚，自责，不能面对自己作为妈妈的失职，还要忙着照顾书华，没有用心的修复母子之间的感情，时间久了，隔阂越大，到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去相处。
饭后，老爷子因为今天贪杯，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是大不如前了，早早就回房间躺下了。其他人都转到客厅聊天，大多是凌书华在说自己的事情，气氛很和谐。凌书亦在一边看着，羡慕吗？好像也没有，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子的吗？他性格不像书华那么讨巧，难以让人亲近，也不会亲近人。
凌书亦坐了一会儿，听了一会儿，感觉也没自己什么事，估计少了他，大家会更自在也不一定。索性刚刚席间胡诌说李桥约出去聚会，就打声招呼，出门了。
凌书亦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可去，今晚大家应该都在家里合家欢吧，也不便打扰。慢悠悠的一路把车开到中央广场。
为了迎接新年，广场上装饰一新，节日的气氛浓郁，人流也很大。大多是年轻的情侣们，女孩手上捧着鲜花，巧笑嫣然，依偎在男孩怀里，窃窃私语，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相视一笑，浓情蜜意。
脊背后仰，贴靠在椅背上，点燃手间的香烟，也不抽，只是拿在指间，烟雾缭绕，瞬息，鼻尖扑来淡淡的烟草味，想到某个丫头，不会抽烟却喜欢香烟的味道，她当时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说：“凌书亦，我不喜欢你抽烟，因为抽烟有害健康，可是我很喜欢你身上淡淡的烟味，闻着让我安心。”凌书亦想到此处，望着外面的街景，虽然还是感觉不到那份欢欣，却也没有如往年一般感到寂寞，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了那个人吧。
拿处手机，翻看某人发来的祝福短信，寥寥几个字就把他打发了，可他分明能看到短信的那一头常笑笑是多么纠结的写了删，删了写，绞尽脑汁，费尽心神，才决定了这寥寥几个字，表达沉甸甸的祝福。因为，看着它，他感觉到了关怀，心贴心的关怀。
要不人们常说姻缘命中注定，大概只有命里的那个人才是可以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凌书亦此刻深深的相信。
很多人都看不透为什么凌书亦会爱上常笑笑，因为两个人各方面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很难让人找出二人的共通点，甚至俩人很多方面的喜好都不同。
可是只有凌书亦自己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要的。不管是刻意还是无意，很多时候，不需要交流些什么，也不需要要求些什么，更不需要承诺些什么，却就即便是这样的未知，那个人都总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迷茫的时候……靠近他，贴近他的心扉，给他温暖，给他爱，哪怕这份爱没有那么轰轰烈烈，却细水长流，温如暖流，入他的心间，扎根永驻。
就如此刻的凌书亦，思绪纷乱，独留在街角，颓废而麻木的任时间流转，只等着午夜跨年的钟声敲响，告诉自己又是一年了，距离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那一刻，又走过了一年了，只是为什么还是会失望，会痛苦。
“十、九、八……”外面人声鼎沸，皆跟着时钟的指针，倒计时，齐声呐喊，欢庆迎接新年的到来，凌书亦的手机铃声也在这个时候想起，惊醒了斯人的恍惚：
电话接通的一刹那，常笑笑欢乐的尖叫传来：“凌书亦，新年快乐，我喜欢你！”。
“铛……”，车外，广场，一阵欢呼，激动，拥抱，秒针指向最后一格，新年的钟声敲响，而凌书亦收获了一份最美的新年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除夕夜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