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百年》苏Sue

5、第三章

　　“依依姑娘，今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机会，磬岚定当回报。”

　　“磬岚姑娘客气了，大家都身处在这是非之地，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对了，刚才听姑娘说登台，难道你也是这忆翠楼里的姑娘？”登台？对了，刚才为了救她我
　　编出了这么个理由，现在我要怎么收场啊？难道真的去登台吗？我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一生断送在这种地方？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得想一个解决的办法啊。

　　“依依姑娘？…莫非…刚才你是在骗翠娘他们？”磬岚看我紧皱着眉头，半天不回话就自己猜到，真是一针见血啊，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呵呵，不满你说，刚才我确是信口胡说的。”

　　磬岚的眼神一变，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半晌才开口说道“姑娘准备怎么办？”

　　听她这么问，我一时也慌了神，是呀，该怎么办，总不能…

　　“对了，我可以逃跑！”我对自己的新想法充满了信心，而磬岚的眉头却约皱越紧，皱的我心里一个劲的发毛。

　　“怎么了？这个想法不好吗？我在现代…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常常这么做，没问题的！”我拍着胸口，信实坦坦的说。

　　“依依姑娘，如果你想少吃点苦头，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想法比较好，逃走？这忆翠楼不是普通的地方，一般人随随便便是跑不掉的，我何曾没想过逃走，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她顿了顿，旋即将袖子推了上去，一道道血痕露了出来，使原本洁白如玉的皮肤变得狰狞恐怖。

　　“这…这是？”我上前去轻轻拉着她的胳膊，这样的伤，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受的了。

　　“每一次逃跑的结果就是被抓回来毒打一顿，我已经被打怕了，所以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今天若不是得你相救，恐怕…”说道这，磬岚停住了，如果今天我没救了她，恐怕她今后也就是这万千青楼可怜人之一了。

　　“真的跑不掉吗？这忆翠楼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我放开她的手，坐回到椅子上，倒了杯花茶浅酌。

　　“是，跑不掉的，这忆翠楼里曾经逃跑过的女子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你最好，也不要想…因为有京城的大官撑腰，所以忆翠楼在这一带也称得上是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我继续品着杯中的茶不语。有京城的大官撑腰？是谁？应该也是个一二品大元吧，不然这忆翠楼早就被人家给砸了，那还有机会猖狂的今时今日，那我怎么办？真的屈服吗？

　　“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做？”我放下茶杯，将头转向目不转睛盯着我的磬岚，显然她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眉宇间微打的结转瞬即逝。

　　“依我看，你应该登台，只有这样翠娘对你的监视才会放松，你也就有个更多的机会策划逃跑，但是，跑不跑得掉还要看你的造化，抑或是你运气好的话，翠娘可以让你当个清倌人，等到攒够了钱就自己赎了身，出去好好过日子吧。”

　　“好好过日子？我能等到那一天吗？而且，翠娘也说了，我登台之时便是我初夜拍卖之日，即时，任何男人，只要出得起钱，那么我就是他的了，清倌人？恐怕是不可能了吧。”

　　“可是…”磬岚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了，既然逃不掉，就只有认命了，希望老天爷可以让我遇见个贵人，免受那些不必要的苦楚。”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你不是要救我的话就不会若上这个麻烦了。”

　　“磬岚姐姐快别这么说，这不怪你，就算我今日没救你，翠娘也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我的。”

　　“好妹妹，都是我害了你，你若是不嫌弃，磬岚就认了你这个妹妹，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这自然是好，我初来乍到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姐姐照顾呢。”在这种地方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更何况这个磬岚人也不错，很合我的胃口，以后应该会相处的不错吧。磬岚拉过我的手走到窗边，对着月亮缓缓的跪了下去——

　　“今日我白磬岚”

　　“李依依”

　　“在此立誓，与李依依结为姐妹，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
　　月同日死。”

　　“在此立誓，与白磬岚结为姐妹，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咚咚咚’三声‘巨响’过后，我们的结拜仪式也就算是完成了。

　　“妹妹，姐姐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这个是我娘死之前留给我的镯子，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
　　吧。”刚站起来，磬岚就从她手上摘下了个镯子往我手上戴，我推辞不掉也就依她了。只是人家把送她娘留给她的镯子都给我了，我送她什么好呢？看看我这一身东西，实在没什么送的，总不能送给她手机吧？那还不她吓死呀，可是胤祥给我的盘缠早就被那个该死的绑架犯给偷了去了，对了，胤祥！我忙跑到床边掀起枕头，拿出来那个胤祥留给我的玉佩。放在手里，轻抚了半天却还是不舍得送给磬岚，这是他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如果我把它送出去，胤祥会不会生气？想当初他从四阿哥、罗大地手中救了我，还帮我赎回了手链，我说想云游四海，他就帮我准备盘缠和傍身的玉佩，如今盘缠没了，我若是再把玉佩给了人家，那可真的太对不起他了。

　　想通了之后，我毫不犹豫的将玉佩放了回去，从包里拿出了那条手链，反正哥现在不在这里，就算我把手链送给了人家，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啊。

　　“磬岚姐姐，这条手链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你的镯子我收了，我的手链你也不能推辞啊。”

　　“这条链子很漂亮，谢谢你依依。”我笑着摇了摇头，帮她把手链戴了上去，她皮肤白，戴起来一定很好看，只是现在还有淤青，等过一阵子好了，一定很配的。

　　八月十五中秋节，今天便是我登台之日，早在一周之前翠娘就将消息放了出去，我猜她是盼着来的人多点，自己也好多赚点，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被人卖了还帮她数银子了，就是我现在这样。

　　“妹妹。”磬岚推开后台的门，走到我面前。她今天穿了件桃红色白牡丹的裙子，配合她的气质刚刚好，再看镜中的我，一身白衣下来，整得跟个小龙女似的，却又没人家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调。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我提着衣服站了起来，丁零当啷的弄了一堆，一点都不舒服。一会还得上台表演，不出丑才怪呢。

　　她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里面洁白的胳膊“你看，都好了，今天是你登台的日子，小姑娘家的难免紧张，我过来陪陪你，好过你一个人在这边。”

　　“瞧姐姐说得老气横秋的，好像自己多大似的。”我笑着推了推她，却用力过大，险些推倒她。

　　“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被你这个小丫头推了一下。”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将露出的左肩重新遮好。那个是？

　　“姐姐，那个…”

　　“妹妹，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上台了，我先去外面等你了。”我的话还没问完，她就急急忙忙的留下这串话自己走了出去。我刚才明明看到啊，在她的的左肩上有一朵兰花，白蕊紫瓣，说不上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不舒服，看她这么急着逃避这个问题，恐怕这兰花不简单吧。

　　“彩蝶，你准备好了没有？时间差不多了。”磬岚走了之后，翠娘又走了进来。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好，一会上台可要尽全力表演啊，能不能拍个好价钱，就看一会你了。知不知道？”我点点头，翠娘满意的出去了。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翠娘走上舞台，扯开嗓子维持现场秩序。

　　“今晚是我们彩蝶姑娘的初夜拍卖，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现在，我们请彩蝶姑娘登台。”

　　“啪”“啪”随着翠娘的两下击掌声，大堂里的灯全灭了，伴着袅袅的烛烟，我登上台子，站
　　在舞台中央，琴声慢慢的传来，我诧异的看向正在抚琴的磬岚姐，她怎么会这首曲子的，我记得我没在她面前提过啊，难道她也是穿越来的？算了，就算她是穿来的，现在我也没空去管了，她的琴弹的不错，可惜还是没有那种感觉，这首歌，也实在是不适合古筝配乐，可也不能现在要她中断，只能硬着头皮唱了。

　　“如果两个人的天堂 / 象是温馨的墙 / 囚禁你的梦想 / 幸福是否象是一扇铁窗 / 候鸟失去了南方 / 如果你对天空向往 / 渴望一双翅膀 / 放手让你飞翔 / 你的羽翼不该伴随玫瑰 / 听从凋谢的时光 / 浪漫如果变成了牵绊 / 我愿为你选择回到孤单 / 缠绵如果变成了锁链 / 抛开诺言”我背对着台下的客人，一个人合着磬岚的琴声慢慢地唱着，仿佛唱完这首歌之后所有的麻烦都会解决。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 为爱放弃天长地久 ” 我转过身子，抛出手中的兰花，瞬间，大厅里的灯一盏一盏的点了起来 “我们相守若让你付出所有 / 让真爱带我走 /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 为爱结束天长地久 / 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 / 让真爱带我走说分手 / 为了你失去你 / 狠心扮演伤害你 / 为了你离开你 / 永远不分的离去 / 为了你思念你 / 为了你我宁愿离开自己”，最后，以舞台两侧的烟花燃烧殆尽作为结束。我缓步走下舞台，坐到舞台右侧的珠帘后面，静静的看着翠娘兴高采烈的走上舞台。

　　“我宣布，现在彩蝶姑娘的初夜竞拍正式开始，低价100两。”100两？！我就值这么点钱啊？好歹我在现代也是一杰出少女，虽然未成年，但身价也不能一落千丈啊，一百两银子就把我的初夜买去了？这也太少了吧。

　　“一百两？翠娘，这彩蝶姑娘值这么多钱吗？”我转头看向那个说我不值钱的胖子，难道我李氏集团的4小姐还不值100两？有没有搞错啊？我还怀疑你值不值钱呢。

　　“宋公子，瞧您说的，这彩蝶姑娘出落的就是个美人胚子，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这样的尤物100两可都不止呐，再说了，我这忆翠楼里叫过价的姑娘什么时候不是物超所值啊，宋公子这样说莫不是还信不过我翠娘？”就是啊，虽然我不是，呃，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好歹我也是个留美回来的高知识分子，比起你们来，那层次可呼呼的往上长了。

　　“翠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怎么可能不信你啊，既然这彩蝶姑娘是个天生的尤物，那我宋川江今晚定要一亲芳泽。”

　　“宋公子，想要一亲芳泽还要看您舍不舍得出银子呢。”估计这宋川江也是个有钱的主，不然翠娘怎么可能浪费时间陪他瞎说一气。

　　“150两。”还没等我想完，在舞台下方的一位…一位年国半百的‘老爷爷’就开始叫价了，大叔，你都多大了？年纪比我爸都大居然还来这种地方，真是什么个老色鬼。

　　“155两。”

　　“160两。”

　　“160两，王老板出到160两，还有比160两更高的吗？”翠娘兴奋的冲着那群满身铜臭的男人喊着，希望得到更高的叫价。

　　“500两。”500两？！一下子就高出去了整整340两哎，谁出手这么大方？

　　“亿少爷，您来啦，快里面请。”亿万添？他还真来了，听翠娘说他是这扬州城的首富，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在生意场上却混的如日中天，生意都做到西北边境去了，看来也是个有头脑的人，怎么竟往这烟花之地跑。

　　刚才围在舞台周围的那些人立刻闪出了一条道，而一身青衣的亿万添就从那头走了过来，其实他长得也不丑，虽然不是那种健壮型的帅哥，但一看也不是那种懦弱书生的类型。我那天怎么没注意他还是蛮有料的呢？

　　“500两，亿少爷出到500两，这真是有史以来最高价，相信今晚没有人会出到比500两更高的价格了吧。”台下一片唏嘘声，看来500两真的很高了。

　　“姑娘，您真是好命啊，娩儿在忆翠楼待了那么久，还没见过有哪位姑娘第一次登台就叫价叫到500两这么高。”我接过娩儿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最高价？也就是说今晚我就要跟着亿万添了？

　　“500两一次，500两两次，500两…”

　　“1000两！”

　　“1000两？这么高，是谁会出的比亿少爷还高？”

　　“是啊是啊，为了个女的出1000两值得吗？”

　　1000两？没想到这扬州城还真是卧虎藏龙的，一个比一个有钱啊。

　　“他妈的，谁敢跟老子抢啊！”刚刚对亿万添有点好印象，没想到他又开始了。

　　“1100两。”亿万添又一次叫价。

　　“1200两。”那个还未露面的人也再一次叫价。

　　“1300两。”亿万添显然有些火，连声音都变了，看来还没有人这样顶撞过他吧。

　　“1500两。”

　　“你大爷的，敢跟老子抢女人，不要命了。”说完，还没等人反映过来就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亿少爷，亿少爷……”翠娘见状，急忙往这边走，想要拦住亿万添，可是那亿万添毕竟是个
　　男人，怎么可能让翠娘给拦住呢。

　　“让开！”亿万添推开站在我面前的娩儿，一把抓住我的手往外拉，他犯什么神经啊，还没叫完价就过来抓人。

　　“放手，你给我放手，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老子出的起钱，今晚你就是我的了，跟我走。”

　　“亿少爷，这最高价还没出来，您不能带走彩蝶姑娘啊。”翠娘急忙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企图
　　拉住亿万添，谁知道亿万添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银票扔到翠娘的手上，看样子也不少啊。

　　“这里是3000两，够了吧，现在我把人带走了。”翠娘看着银票，眼睛明显冒出了两个money，money的标志，真是贪财到种境界了。

　　“够了，够了，现在，我宣布，彩蝶姑娘的初夜今晚就是亿少爷的了。”

　　“且慢！”亿万添拉着我刚走到门口就被四个人给拦住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走不到几步就被人拦住，来到古代之后就这么犯冲吗？

　　“你又是哪根葱啊？竟敢拦本少爷的路，还不快滚！”

　　“亿少爷，我家爷说了，这位姑娘他要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劝您还是…”

　　“放屁！你家爷他是谁啊？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亿万添可是这扬州城的首富，要比钱，谁比得
　　过我啊，昂？哈哈哈哈……”他拉着我转了一圈，弄得我手又红又肿的。

　　“亿万添，你放手啊，你弄得我手很痛，听到没有啊，放手！”我使劲儿的甩着手，可是亿万添抓得那么紧我根本甩不动，这家伙他疯啦？

　　“既然Claudia说让你放开她，你还不快放手。”Claudia？在这里居然还有人认识我？我转过头去看那个刚走进来的男子，一身白衣，英姿挺拔。

　　“爷。”那四个人双手抱拳对刚走进来的白衣人俯首请安。

　　“四阿哥？！”我瞪大了眼看着那个白衣人，不是四阿哥是谁，但是，他怎么会在这啊？

　　“四阿哥？你到底是谁啊？”亿万添听到我叫了声四阿哥也是一愣，但他就是不相信，竟然还
　　傻乎乎的问胤禛他是谁。

　　“爷，四爷！… 呼，卑职可是追上您了，您不是说要走吗？怎么又跑到这庭里来和，和亿少爷抢…抢女人啊？”一个县官打扮的人冲过来对着胤禛就是一串叽哩咕噜，还不忘一个劲的喘粗气。

　　“刘大人，他是谁？”

　　“亿少爷，不可无礼！这位是四贝勒爷。”

　　“四…四贝勒爷？”亿万添睁大了那双不怎么电人的眼去看胤禛，他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看怪物。

　　“参见四贝勒爷。”哇，就在亿万添还愣着的时候，忆翠楼里的人全都乌呀呀的跪倒了一片，嘴里还念着同样的‘四贝勒’咒语。

　　“起来吧。”

　　“亿万添是吧？今天我一定要带走依依，你还不快放手。”胤禛走到翠娘面前，从她手里拿走了刚才亿万添扔下的3000两银票，重新递到亿万添面前，只是那亿万添还迟迟不接过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亿少爷，你怎么还愣着啊，快接过来，别让四爷累着，快啊。”亿万添看了我一眼，松开了抓着我的左手，接过了那3000两银票。

　　胤禛的嘴角微微一扬，走过来拉着我的右手向外面走去。呵，太好了，看来今晚我是没事了。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