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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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高拎着酒坛子和雪女说再见时，雪女忽然就抖得厉害。
连那价值连城的玉箫都没抓住，弹在地上，几声脆响。待到低头去看，居然是断成了
两截，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这玉箫本是世间难得的宝物，不成想这一回，就这么碎了。
雪女愣愣的瞅着地上醒目的碎片，像是不理解高渐离在说什么，又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这萧
就碎了。
“三年之前他不告而别，今朝事了，需得去寻他。阿雪……”
话说到这截然停下，他搜遍了毕生的词汇也想不出有什么话适合留给她，只好沉默，静
等待着阿雪会有什么话说。
事实上，雪女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冷，前所未有的疲倦。
当她遇见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之后，一夜青丝成雪；当她以为上天真的开始眷顾她的时
候，她发现那只是一梦南柯。
她以为只要在一起久了，他就会回心转意；却忘记了世事无常，人心薄凉。
她以为当年的同生共死，他就会死心塌地；却忘记了再美好的回忆也经不起时间。
“即使那个样子，你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沙哑干涩，那里是当年那副美妙的嗓音。有不甘，有洒脱，有
不舍，有难过，可她知道，事情也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意料之中的男人没有答话。他只是小心的掀开酒坛上的泥封。顿时一股酒香扑鼻，冽冽
的像是冷香，艳红的酒液漾起小小的晕。
那般炽烈的红色，仿佛饮上一口便会让人醉得死去。
雪女望着那酒坛轻叹。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争也没有用。这道理不是不懂
，只是这么多年，固执的不想认清。
酒入铜爵，雪女低眉将酒坛提起，妖艳的红淌进酒杯里。
临近分别，她倒是都想通了，自己先倒了杯酒，扬起唇角给他一个无力地笑。
“你这走的匆忙，这杯酒，权且当是送别吧。”
“饮酒伤身。”
终是这么一句，他从她手里取过酒杯，仰头爽快的一饮而尽。
来的匆忙，走的也利落。
雪女咬着唇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忍着眼泪蓄在眼里。
他倒当真这么狠心，来的干脆，走时也不留痕迹。甚至他带来的那坛酒，也没有留下，一并
带走。
其实他喝酒的样子和那个人很像。同样干脆爽快，有植灰募苁啤
高渐离承诺过抽空要回来的，但雪女知道，这就和当年她在妃雪阁的日子一样，镜花水月，
看不见终点和希望。
她知道高渐离总有一天要走，再也不回来，他这样的人，生来便要独自行走于乱世的。尽管
白凤走后他什么也没说，但雪女就是知道，他要走。
他再也不会回来。或者说，回不来。
雪女看着那悠悠落雪，露出清丽的笑容。那笑容愈来愈大，最后狂放起来，气息凌乱带得四
周雪花狂舞而起，绝色的女子狂笑着望着天空，却依旧声音清冷优美，狂而不损其媚。
回不来了……啊……
雪女折返回屋，素手掀开一只其貌不扬的藤箱。
里面是一个同样其貌不扬的土酒坛，先开之后红光潋滟，扑鼻的酒香，艳丽的胭脂红，仿
佛只望一眼就会让人醉死过去……
胭脂笑。
美人颊上血红胭脂，最为断肠。
三年前白凤喝了这酒，从此杳无音讯；三年后小高喝了这酒，也将一去不返。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无论如何也求不来……
果真如此啊……
雪女挑着泪眼灌下一杯杯被高渐离拦下的酒，朦胧之间看见他与白风并肩而立，渐行渐远，走向
远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