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 Air》六道骸

3、二

　　“华阳高中的NO.1，云羡苍。你没听说过？”午后，凤为天问同在一起晒太阳的安依依。“听说过，太好奇了所以才来问你的嘛。”昨天听哥说起云羡苍这个名字，因为好奇所以多问了几句，没想到是华阳的风云人物。“我又不是狗仔队，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云羡苍是华阳的老大，这所学校以后也有可能是归他管。听说长得很帅，不过我还没见过。”安依依哦了一声，准备回教室。“依依，昨天那个深蓝发的男生，你认识吗？”“认识，怎么了？”“我想和他交个朋友。”“好啊，有空我带你去找他。不过你是怎么了，看上他了？”“不，”凤为天一脸认真地说，“我对他一见钟情了。”安依依的脑袋上出现了3条小丸子式黑线。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伊修斯到1班来找安依依。“放学以后公园见。”“什么事？”“秘密。”伊修斯用食指堵住自己的唇，神秘地笑笑，回去了自己的教室。听着背后的尖叫，安依依觉得有事要发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不大的公园里，布满了黄昏的暖色。伊修斯穿着旱冰鞋，坐在左边的秋千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正在玩勺子的孩子。“哼。”右边秋千上的男生偏过头，注视着自己脚下的滑板。这是个很帅气的男生，不出十八岁，脸上却有着和年龄不符的冷酷。“好了，年纪轻轻的，别老像冰山一样，要保养也不用这样。”伊修斯没有转头，仍是看着那个孩子。男生却转过头来看着伊修斯的侧脸。夕阳懒懒地照在她身上，没了白天的灿烂，仿佛是镀上了一层温和的橘黄，柔和得让人惊艳。多像……她，他的脸上扯出一抹苦笑。“虽然表情不怎么样，至少有弧度，打个40分吧。”伊修斯突然笑起来。“谁像你一样整天都在笑。”少年又恢复原先的冷酷。“不好吗？这个笑容可以打100分哦。”伊修斯还是没动，看着前方。小男孩的妈妈拉起他的手，一边责怪着他一边帮他拍掉身上的沙子，慢慢离开了，只留下奇形怪状的沙子。沉默了一会儿，伊修斯转头对少年说：“空，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离去之后的狼籍是必须收拾的，否则这张桌子便会摆不了其他东西。所有快乐都是有尽头的，如果只是缅怀着已经过去的，就会错失以后的许多。记忆留下的，只能是记忆而已。”少年依旧沉默。伊修斯看了他一会，抬头仰望天空：“你沉思个什么劲，我纯粹是爱打发时间，没想到你听这么认真。”少年侧头看着她，纤细的身型，和黄昏的景色竟说不出的相衬。
　　“对不起，我来晚了。”安依依气喘吁吁地跑来，“刚才哥叫我带双旱冰鞋过来，延误了点时间。”“没事，”伊修斯跳下秋千，走到她面前，“你哥还真很细心。对了，这位是今天的陪练。”说完指了指已经夹着滑板站起来的少年。他缓缓走到安依依身前，不带感情地说：“言鸣空。”安依依愣了一下，只觉得这张脸很熟，听到“言鸣空”三个字时才想起在哪见过他。
　　是那次七宗罪的入会考试。在竞技的时候，这个男生出色的外貌，冰山一样的气质和高超的技术就让大家刮目相看。真正给安依依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考试的最后一个环节。筛选出的几十个人在竞技之场外，他们脚下是窄而长的阶梯，通到对岸，只要顺利地抵达岸上就可以进入公会。为了在七宗罪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几乎所有人都尽七所能地做出一个比一个炫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条条美丽的抛物线，只不过有的到了岸上，而有些人则跌在阶梯上落到湖里或直接落到湖里去。但那只是“几乎”，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动，直到只剩下他一个人在上面，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时候，他才用脚一踏滑板尾部，银色的滑板升到他面前。然后他以极帅的姿势把滑板夹在左腋下。在大家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到达血湖之岸。鸦雀无声的人群忽然爆发出掌声，几个男生上去勾他的脖子，气氛一下字活跃起来。只是那个几个落水的人在一边抱怨。（D做星星眼状：空大，偶葱白你！空（不屑）：哼。D：555~~~伊殿，空欺负偶。伊：空，欺负小动物是不好的行为。（附杀人微笑，俗称die smile）空：我知道了，下次给她个痛快的。D：谁来救救偶……）
　　“想什么呢，穿好鞋开始练习了。”伊修斯把她带到秋千边上让她坐下，开始帮她穿鞋。“你好，我叫安依依。”这才想起没和他打招呼，安依依对他自我介绍。言鸣空只是瞥了她一眼，转向别处。“好了。”伊修斯站起身说，“今天先学平衡吧。这个简单，我们带你滑几圈就好了。不过你得学会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平衡。”伊修斯看看言鸣空，于是他踏上滑板扶起安依依的右手。伊修斯托起安依依的左手，三人一起向着夕阳前进。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在灯火阑珊中出现，吟诵了他的命运，然后消失在灯火阑珊处，带着他的心一起。从此以后，他只剩冰冷。
　　“以后每个星期一、三、五、七这个时间到公园集合好了。我看这个孩子需要抚慰。”伊修斯指着言鸣空。“恩。”安依依点点头。夕阳将三人的身影布在地面，黄昏的颜色，果然温暖。
　　阳光明媚的第二天，伊修斯走在为各类社团专设的大楼中，左右张望着。“舞蹈房，舞蹈房。到底在哪儿呢？”该死的双胞胎，干嘛要她到舞蹈房找他们。
　　刚到二楼，就听到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从走道最里面传来。不是世界名曲，也不是流行乐曲，听起来应该是自己写的曲子。怎么说呢，很好听很好听，却似乎缺少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伊修斯不得不承认她被这琴声吸引了，于是她打开了那扇门。纯白的三角钢琴，王子一般优雅的人正弹奏这着流畅优美的音乐。琴声戛然而止，那人看向站在门边的伊修斯。
　　初夏的风穿过窗户摇曳着薄纱般的窗帘。阳光班驳地倒映在木质地板上。绕成一种庸懒却暧昧的气氛。微风扶过，竟然那么像穿梭了千年的时空。
　　三角形，最坚固的图形，所谓三角魔力，即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