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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二十

      啊娘这是什么?
      是巧果。
      咦原来这些叫巧果。
      来中原还没尝过吗?
      吃过好多,去年我师父给的,可是他没告诉我这是什么。
      华阳摆着果子的手一停,回头看他,你师父给你的?
      努哈儿找了个桃花果就要往嘴里塞,让华阳眼快夺了回来。
      啊娘?
      还不能吃,没拜过仙女呢。
      啊?还要拜仙女?什么仙女啊?
      华阳就笑,七仙女啊,你小时候就听过,忘啦?
      努哈儿想想,确实没想起来,那啊娘你再跟我说一次好不好?

      花爷出浴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裤衩没了,除了衣篓里换下来的,屋里没再见有其他哪怕是块麻布。
      花爷大概就明白了,一嗓子还没吼出去,努哈儿就自个儿送上了门。
      师父你是不是找不到裤衩了?
      花爷的心情一时竟然非常复杂,他见过傻的,可真没见过努哈儿这么明显的,做贼还生怕别人看不出。
      你没事拿我裤衩干嘛?
      师父,努哈儿脑袋探了进来,盯着浴桶里的花爷,你想要裤衩吗?
      花爷冷不丁起了身鸡皮,努哈儿这会看起来贼兮兮的,比自个儿还像淫贼。
      谁准你收我裤衩的?快拿来。
      师父我不是收,是偷。
      ......
      花爷懒得搭理他,套了裤子就回自个儿屋翻衣柜,不翻不知道,一翻才明白努哈儿说的偷是什么意思,衣柜里衣服都在,唯独裤衩都不见了。
      花爷忍无可忍。

      你没事偷我裤衩干嘛?!
      师父你衣服太大了,显眼,不好偷,只好偷点小件的。
      我没问你为什么不偷衣服!
      哦...努哈儿忽然嘿嘿一笑,花爷浑身毛都竖起来了,师父,你想要裤衩,就得嫁给我。
      ......
      花爷不想去猜努哈儿的意图,一个正常人怎么猜得出一个发病的人想什么呢,你到底想干嘛?
      师父你不是该答应我吗?
      什么玩意?
      牛郎偷了七仙女的衣服,仙女就嫁给他了不是吗?
      ............

      花爷发现自个儿想说的实在太多了,只是他懒得废话,君子不动口,自然动手。
      小哈,你从军这么多年,武艺练得怎么样了?
      师父你还没回答...
      问你话呢插什么嘴,不想吃饭了是吧。
      哦...努哈儿挠挠头,如实答道,我也不知道,师父你要是问我箭术我还能告诉你,这几年我在马上过的日子比马下还多呢。
      不知道?那还不简单,为师试你一试便知。
      师父要怎么试啊?
      你出来。
      那师父你裤衩...
      我不穿怎么了?凉快!
      ......

      花爷在院里找了块空地,张嘴就道,你想我答应是吧,行,打赢我了就答应你。
      努哈儿眼睛顿时一亮,真的啊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哎师父你怎么就开始了好疼啊!
      臭小子,你就是太久没打才会如此放肆!
      师父我怎么动不了了。
      这叫芙蓉并蒂,让你小子成天心神骚动。
      师父还打啊?!啊呀疼疼疼...
      这叫钟秀于林破风雨,天地同归玉石尽,会疼是吧,还敢成天胡思乱想吗?
      唔...牛郎都是骗人的!
      你说什么?
      我连师父都骗不到,他怎么可能骗到仙女当媳妇!
      嘿你还敢自比牛郎,养头牛了再来吧。
      养牛了师父就嫁给我吗啊呀师父你怎么又打!

      努哈儿的怨气一直到晚上吃巧果的时候才消,他觉得啊,牛郎虽然是个骗子,可要没牛郎,他也没得巧果吃,就算抵消了吧。
      哈儿,你师父呢?怎么没一块来吃。
      努哈儿嚼着巧果竖起耳朵一听,就院里有动静,吱呀吱呀的,他在院里乘凉呢,甜的他不爱吃,等下拿两块给他就好。
      你师父那椅子该上油了,回头你去给他弄弄吧。
      我才不要,上了油我都听不见他在哪了。
      恩?你手怎么青了一块。
      哦今天和师父切磋武艺,磕到的。
      华阳笑问,是不是平日没用心练功,所以到现在还打不赢你师父。
      努哈儿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憨憨一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我觉得我比以前厉害多了,我们将军也这么说呢,可是...
      华阳听了,一琢磨就了然努哈儿在可是什么,努察儿当年就这德性,一身迅猛的狼爪功愣是能躺在她的枪下嘿嘿傻笑,说技不如人,输了输了。

      孽缘啊......

      师父你嫁给我好不好啊?
      不好。
      那你娶我好不好啊?
      不好。
      那我娶你好不好?
      都说了不好!滚边上呆着!
      师...
      花爷眼睛一睁,醒了,满头大汗。
      边上摇扇子的努哈儿咦了一声,奇怪道,怎么师父你流这么多汗,明明我都在给你扇风了。
      花爷立马惊得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你在这干嘛?
      给师父扇风啊。
      ......
      花爷四下一看,不是在梦里,自个儿还在摇椅上,脑袋顶就是月亮。
      花爷这才松了口气。

      师父你是不是做噩梦啦?
      恩。
      师父你虚火上升啊,我给你烧凉茶吧?
      你别来烦我我火就下去了。
      师父你梦到什么了?
      我为什么得告诉你?花爷翻个白眼,扭头往屋里一看,你爹娘呢?
      他们睡啦。努哈儿说着把给花爷留的巧果端出来,师父吃这个,这个好吃。
      花爷一看,又想起刚做的梦,无名火立马就上来了,说了多少次我不喜欢吃甜的!你就不能干点不让我生气的事吗?!
      努哈儿在忍耐这方面早已得道多年,花爷的脾气总是说来就来,许多时候莫说努哈儿,就是花爷自己估计都不明白为什么无端端就想发脾气,大事有,鸡毛蒜皮的事有,努哈儿至今都摸不准同一件事情花爷什么时候会高兴,什么时候会不高兴。
      郝率常说花爷这是一个人过太多年了,无畏无惧,说他不考虑旁人就是因为他身旁压根没有旁人,但花爷以前不这么肆无忌惮,要郝率说花爷如今的变本加厉那跟努哈儿毫无底线的退让脱不了干系,臭脾气都是给惯出来的,努哈儿得担大半责任。
      努哈儿知道郝率说的在理,只是每到那时候又总会想花爷年纪比他大许多,多让着点,花爷高兴,能长寿。
      郝率摇摇头,丢了句花爷这是造孽啊,完了问努哈儿真不考虑拜他做个二师父吗?

      师父你还在生气吗?
      你跟进来干嘛?
      睡觉呀。
      我说过让你和我一起睡吗?回自己屋去。
      可是我...
      你冬暖夏凉也没用,去去,别烦我。
      师父啊...
      讨打是吧?
      ......

      皓月当空,花爷盯着窗外的月色辗转难眠,今日不知为何心神总像一窝杂草,难以清心,花爷就差把床板翻穿了,挨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下。
      睡了没多久,朦朦胧胧里觉着有些异动,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来回乱窜,花爷下意识一抓,是只手,花爷立马就醒了。
      小哈,把手拿开。
      努哈儿一听见花爷的声音也醒了,却听不大清楚,师父你说什么。
      淫贼胚子。
      师父我又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半夜爬人床,睡觉还不老实,不是淫贼是什么?
      师父我不淫,我只是想跟你一起睡。
      你不淫你那手瞎摸个什么劲。
      努哈儿这才发现自个儿手真在花爷怀里揣着,忙不迭收回来,师父我可能是做梦了。
      嘿你小子,你不是说你从不做梦吗,这都敢在我身边做春梦了,明天不准吃饭。
      春梦?可我梦的是师父呀,不是春天。
      滚回你屋里去!人渣。
      ......

      努哈儿凑近了点,小声一问,师父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你怎么这么烦。
      师父你是不是不高兴嫁给我?
      ......
      师父,我嫁给你也是可以的。
      .........
      花爷一个头两个大,他只是做了个梦,并不想成真。
      小哈,为师不想娶你,也不想嫁给你,懂了吗?
      努哈儿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啊师父,你不喜欢我吗?
      就算,我说就算啊,就算我喜欢你,我为什么非得嫁给你还是娶你啊?哪儿来的王法。
      努哈儿这下倒是马上开窍了,原来师父只是不喜欢成亲,不是不喜欢我。
      知道就行,行了,我困了,睡了。
      那师父...
      有完没完?!再吵把你上下都缝上!
      师父你早点休息!

      次日一早花爷照往常的时辰起了,身侧空的,原还不经意,结果一看屋里摆设还跟昨晚一个样,没动过,不像是努哈儿起来收拾过的模样。
      花爷穿衣下床,推开门一看,努哈儿正坐在院里发愣,一动不动,跟块落寞的木桩似的。
      小哈你干嘛呢?地没扫桌不擦,医馆门也不开。
      努哈儿回头看花爷一眼,没说话,花爷发现他脸上看起来不大好,似乎有些难过。
      说话,你怎么了?
      师父...
      花爷视线往周遭一扫,发觉今儿突然又回到了以往的清冷,顿时有些明白了,你爹娘回去了?
      努哈儿点点头,老大不乐意,我让他们多住几天,他们不肯,要我在这乖乖听话,就回去了。
      知子莫若父母,就你这黏糊性子,他们要真多呆几天你就想他们多呆几年。
      可是...努哈儿一张脸皱得比苦瓜还难看,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要很长一段时间我啊爹啊娘都不能来了。
      花爷还以为他想说什么,手一挥不以为意,这有何难,等下次有假你回去看他们不就好了。
      那我要是回家了,不就没人照顾师父了?
      要回就回,我又没伤没残要你照顾什么。
      可我不放心师父...
      你想怎么样?

      努哈儿想想,道,师父,明年我想告假,回我们家乡过中秋。
      那就回呗。
      师父跟我一起去吧?
      ......
      这样我又能回家又能照顾师父,而且师父肯定没去过我们家乡,也算踏遍天下的一个地方啊,师父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花爷就都明白了,就是有一点他寻思不明白,这么粗糙的借口,不太像是华阳这种聪明人给努哈儿出的主意。
      就冲这个,走一趟狼族又何妨。
      你想告假,你们将军肯吗?
      师父你答应啦?!
      废什么话问你正事。
      努哈儿哪还有半点不高不兴,这下是北都找不着了,其实之前皇上问我还要什么赏,我就跟皇上说了,我想回家,皇上答应我让我准一次长假,什么时候想回去什么时候跟将军说。
      花爷没想努哈儿居然一早留好了后路,有些难以置信,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师父你没问呀。
      ......

      这茬花爷就算应下了,努哈儿开始天天盼着明年中秋,时常在军营里一想就咧个嘴嘿嘿傻笑,玩得好的兄弟问他老在想些什么,就没哪天是不开心的。
      努哈儿神神秘秘就说他要带媳妇回家了。
      营里的兄弟大多都还单挂,这一听努哈儿都有媳妇了,可把大家伙羡慕的,围着他就问媳妇长啥模样,人好与不好,他们见没见过。
      努哈儿光会说好好好,其他的再问,一概不说了。
      小南打趣道,你们就别问了,人怕跟你们说了你们心痒痒,回头把他媳妇抢跑了。
      一伙人哄然大笑。

      日子一转眼就近中秋,努哈儿早早同冷天峰告了假,快马加鞭就赶回了长安。
      花爷还在茅房里蹲着的当口就听见院里努哈儿破门而入的声音,带着串师父师父师父将整个医馆绕了一圈,花爷提裤子想出去,努哈儿找着他位置就闯了进来。
      师父师父,我们可以回家啦!
      时隔一年,花爷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事,你说回哪里?
      我们家乡啊师父!你不记得啦!你去年答应我的,跟我一起回去。
      这一提,花爷一想,想起来了,回你个头啊,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我的家不就是师父的家吗?
      我管你那么多,出去,没看我在干嘛呢吗。
      那师父我先去收拾东西,等你出来咱们就走。
      快滚!

      努哈儿把花爷的东西一件件往包袱里装,装紫砂壶的时候花爷实在忍不住了,去你们家还带个壶干嘛?不知道这东西易碎啊?
      嫁妆呀。
      你说什么?
      我说师父不是喜欢用这个泡茶喝吗,咱们这次说不定要在我们家乡呆一个月呢,带着吧,我怕师父不习惯。
      你自己想用就直说,收点有用的行不行?
      哦我们那风大,师父的披风也带走吧。
      这还差不多点。
      太阳也大,我给师父带把伞。
      .........

      努哈儿一收拾就是小半天,花爷就奇了怪了,以往努哈儿回营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上心准备过东西,哪回不都是自己替他张罗的,以前还以为他天性粗糙,不会,现在看来是别有用心啊。
      努哈儿将行装提到医馆门口,让花爷在那看着,回屋把门窗都锁好了,不知从哪牵了辆马车过来,花爷一看,套的马还挺不错,问,这哪来的?
      努哈儿往车上装着东西,我给师父买的。
      花爷一愣,买给我的?
      啊,师父以前不是老说一年去洛阳看我的车钱都要好多,我就给师父买了,这马不错吧,我挑了好久。
      不是我说,你除了营里花的,俸禄都拿回来了你哪来的钱?
      努哈儿憨憨一笑,少花点就攒出来了,我以为要很久呢,结果一年就有了。
      ......

      花爷细细一想,他似乎也许可能大概,有些猜到努哈儿此次带他狼族之行的意图了。

      小哈你要驾车吗?
      师父要驾吗?
      你驾吧,我睡一觉。
      哦...那师父你睡吧。
      花爷爬进车厢一看,努哈儿置办得倒挺周到,备的是软枕,铺的是薄被,车壁上钉着盏灯台,里头还有块檀香,许是怕他路上寂寞,枕边还放着摞书。
      花爷真要对努哈儿刮目相看了。
      小哈车弄得不错。
      那是不是有红豆糕赏我。
      赏你也是回长安的事了。
      不用啊师父,车底下我带了豆子和面粉的。
      .........

      车行一个月又六天,花爷几乎在车上养胖了一圈,努哈儿是真信了郝率那句话,花爷真能够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不跟人说一句话过日子,他实在想知道,花爷成天这么睡,不烦吗。
      马车渐入白龙境内,花爷难得醒了,倚着车窗往外望,小哈,这是快到了吧。
      师父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又不是没来过白龙,这一看就是白龙的地势。
      努哈儿跳下车,将马车拉进了驿站门口,撩开车帘就要请花爷下来。
      咦这是不是努哈儿?
      就是他就是他!
      嘿努哈儿!
      努哈儿回头一看,两个背着弓箭的狼族少年,站在不远处的山丘上冲他招手,细一瞧,竟是儿时一块长大的玩伴。
      纳鲁!布多!
      那俩少年见没认错人,立马高兴得扑了过来,同努哈儿抱在一块,你终于回来啦!好想你啊!我们都在想你什么时候才回来看看我们呢!
      我这不是回来了呀,你们怎么样,好不好?
      我们都很好,你怎么样,外面的世界好玩吗?
      好玩啊!下次你们跟我一起出去玩玩再回来吧!
      纳鲁摇摇头,不行啊,我啊爹啊娘不同意,之前我和布多还有吉大想去中原找你玩,被狠狠骂了一顿呢。

      努哈儿还未说话,布多立马接了腔,你啊爹跟我们说你今年会带伴回来,真的吗?在哪呢?
      努哈儿一听,别提多高兴了,扬起脸就笑,当然是真的,就在马车上呢,他是我师父。
      纳鲁和布多不约而同往后边不远处的马车瞧了眼,车帘掩着,看不见人,那你叫他出来我们看看嘛,听你啊爹说中原女孩可漂亮了,我们还没见过呢。
      看当然可以看,只是...
      只是什么?
      我师父不是女的。
      啊????
      纳鲁布多面面相窥,那...你啊爹知道吗?
      知道啊,他说反正我在那么远的地方当兵,多少年都见不到一次,他又不会帮我带崽子,伴是男的还是女的他才不想管。
      俩人一听,点点头,有道理,族长到现在都没娶亲呢,也没见他不开心,你开心就好。

      努哈儿顿时咧开嘴一笑,那我把我师父请下来,你们在这等我。
      好好。
      努哈儿转身就跑,师父师父!带你见我朋友!
      哎师父你怎么又睡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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