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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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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辰飞声都在榻上闭目养神，一时屋里静谧无人言语。
出来少辰和飞声的屋子向右转就是小文小由的屋子。
小由一身黑色劲装在玫瑰椅上坐定，一手撑头习读文章。只是，小由哪里是能安静下来的性子，读了一段就转头和小文说笑，“你听说没有，下毒的人是个言论惊人的姑娘。”
小文坐在小由右手边，伏在桌案上提笔做窗课，少辰师兄不提问他也是要今天晚上写的，如今更要注意措辞和排段了。听师兄这样说，小文稍稍搁笔抬头看了师兄一眼又垂目书写，“师兄快些读书吧，小白师兄可让我记录您的言行呐。”
小由听师弟这么说忙端正了身子认真了神情细心读书。只盼着自己师弟不要将刚才的言语记录在册。
夏日天长，还好过了日中天气渐渐凉快一些，卓玄和卓寒对坐在榻上对弈。
萧卓寒今年刚满十八，初春才从家塾结了课，跟二哥出过几趟门，无事的时候就在家里勤习文武。在家里又是排行第四，中间的位置，总是容易让人忽视，萧卓寒又是十分乖巧懂事的性子，鲜少出错，与大哥独处的时间就少一些。
二人你来我往，卓寒却处在上风，卓玄虽落下风但是心里高兴，家长们可能都是这个样子，看着家里孩子出息甚至青出于蓝，心下是开心非常的。
卓玄执下最后一子，左手揉揉右手虎口再无动作。
卓寒嘿嘿一笑，拱手道承让。萧卓玄也轻笑一下让卓寒收了棋子棋盘，自己起身理了衣裳。
卓寒轻快的收了棋盘棋子。
萧卓玄今天心情果然很好，和弟弟徒弟们在大厅里用了晚膳，又命各自休息去了。飞声特意让再做了一份双色马蹄糕，给师兄带着路上吃。
小由小文带着少辰少辰师兄和飞声师兄到自己的房间，十分乖巧的拿出课业，请少辰师兄检查。少辰很是满意，原本也不是想要检查，只是想让他两个安分写，别掺和楼下的事情。如今四人在一处坐着说话。
小由自然打开话匣，将自己化身成一个好奇宝宝。飞声取来今晌午留的糕点，端到小由和小文的屋里给师弟师兄们用。小由拈了一块，伸出舌头舔舔，目光灼灼的看着少辰师兄，问道“师兄，那姑娘长得什么模样啊，都说了些什么言论惹得大家瞠目结舌？”
少辰看了飞声一眼，飞声眨了眨眼睛表示师兄，真不是我大嘴巴。少辰轻哼了一声，道“既是惹得人恼的言论，你听来做什么，没得学了去让人打嘴。”
小由只好暗自嚼着嘴里糕点，不敢问这姑娘的事情了。
飞声在师兄身旁坐了，说道，“师父今儿听说了一品红与那狄女已经给二叔写信，命速速查了，咱们依旧去大名府拜会。”
少辰恩了一声，也拿了一块糕点，翻看了几眼才入口。
少辰自幼倒是养成这样的习惯，不拘着是什么，只要是入口的东西总要这么细细看上几眼，白日里也并不是嫌弃飞声，只是习惯了这般动作，若是家里有什么总要宴席，少辰总要故意可致这个动作，这一点师父萧卓玄也是知道的。并不深责他。
小由刚刚被师兄虎了脸斥了只乖乖吃着糕点，少辰见他如此模样觉着逗趣，抽出腰间扇子展开微笑着看飞声和小文说话。
小由倒是被师兄抽扇的动作吓得哆嗦了一下，往小文这边挪了挪。小由平日里是不怕少辰的，可是这离家在外就不同了，他实在怕师兄挑了他什么错处，在外面打他个没脸。
少辰忽然想到有趣的事情，唇角勾起笑意。
那个时候师兄弟们都还小，平常玩儿在一处。
小由小时候胖嘟嘟的十分有肉，脾气又好，活泼可爱，师父师叔们捏下脸也不恼，是个有趣的小孩儿。小文等师弟看着也想捏，无奈于师弟的什么终也不敢。除了师弟们，小由只不让一人捏他，那就是少辰。
师父师叔们捏了他的脸都是因为喜爱，可是少辰师兄第一次捏他却是为了罚他，这件事情在小由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小由正面表现的逃避少辰的捏脸行为。
小由平日里活泼，在家塾里别的弟子课上也是收敛了性子，小由在课上也依旧故我，家塾先生看小由珠圆玉润也不深责他。
一日，先生还是如往日一样讲学，老神在在的缕着胡须，这堂课讲对对子。先生挨着个的提问，少辰等做的都十分工整，先生也是高兴，等到了小由这里，先生看这小孩今天不同往日一样闹，倒是有几分认真的神色，心里赞许，嘴上便夸奖他，“小由今天表现的很好，一会儿先生给糖吃。”
小由平常喜欢吃甜的，怀里荷包里常有纸包的糖块儿，前几日先生讲志向，小由说以后要出人头地，要光宗耀祖以谢师恩，先生刚要夸他懂事，没想到小由却说了一句，“这样，师父他高兴了，就会给我更多的糖吃。”先生抚须大笑，小由却坚决不改其志。
所以先生说要给小由糖，小由在心里觉得先生是好人，以后要认真听先生的课了。
先生自然是知道小由的，也不为难他，只是说，“前几日说的‘勤学苦思勤学’如今正好拿来考你。勤学苦，苦勤学，学苦勤，勤苦学。你且对来。”
此话一出，少辰等人都看出先生实在没有为难小由，想也是先生想鼓励了小由又训诫他勤学。
小由也扬起笑容来，本是想对个精彩的也叫师兄师弟们看看，可是腹内空空，又鲜少历练如今倒一时想不起别的了。垂眸看看自己荷包，唇角上钩，快人快语“吃糖快，快吃糖，糖快吃，吃块糖。”
课堂里一瞬寂静，随后倒是小乐先带头笑起来了，少辰也抿嘴带了笑意，先生撸了胡须只说小由活宝。
小由倒并不觉得自己对的不好，如今成了笑头，红了脸只想逃出去。可巧在门边也是方便。抬腿就走。
“站下。”少辰看小由要走，呵斥了一句。随后站起身来向先生请罪。
先生本来也没有生气又很是疼爱小由，见此情形忙说道，“这孩子怎么性子这么急。快来坐好。”
小由依旧梗着脖子站在门口不言声，他不敢正视少辰，但是在心里已经腹诽无数遍，先生笑也就算了，哪有师兄带头嘲笑的道理，如今还要呵我。我偏不回去。
先生见如此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寥寥几句结束了讲学就下课了。
小孩儿们都站起来送别先生，少辰让师弟们回去好好温习功课，独留住小由。
学堂外师兄弟们说笑着回到各自的屋里休息，一阵热闹之后归于平静。莺啼燕啭，百花争艳，杨柳婆娑，本是极好的景致，再衬着屋里的两个少年更是像画一般。只是门口站定的少年并不好过，心绪不宁。
少辰一步步接近小由，小由便是一步步后退，等到退无可退，又不想英雄气短，只能偏过头去站着。
少辰抬脚踹的小由一下屈膝跪地。
小由腿疼，却不肯在面上表露出来，一味忍着。挣扎着要站起来。
少辰见状在心里笑说，让你跟我犟，横眉看着人说道，“你跪着吧。”
小由在心中安慰自己少辰是大师兄，然后放下另一只腿，端正跪了。
“先生没责怪你不思上进已是对你容忍非常，你刚才又是耍的什么性子？”少辰有些不高兴了，到最后语气更是有些严厉。
小由哆嗦一下，委屈却比害怕更胜一些，梗着脖子抬头直视了师兄的眼睛，眼眶红红，“那师兄也不该取笑小弟。”
若不是如今这样严肃紧张的情形，听到这话少辰很想笑一声。“别说师兄弟们本不是取笑你，就算是取笑了你，你是否也应该思虑一下自己过错？”
这话少辰说的颇重，小由只是普通小孩子，不似少辰这样的少年老成，听到师兄将取笑解释的这样有理，也不跪着了 ，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眼开始哭泣，边哭边说，“小弟只知道这个了，小弟已经要努力了，小弟当然没有师兄们厉害，小弟……小弟……师兄你欺负师弟，我要告诉师父去。”说罢兀自伤心啜泣。
少辰很是不解，明明做错事情的小孩儿为何还能言之凿凿，更有甚者居然要去师父那里告状。这样的行为是绝对不能允许的。虽然自己笑了这件事情确实不是很厚道，当然也有理亏之处，“放下这件事情不说，你擅自离席意图早退也是不允许，明日要跟先生道歉，你可否省得？”
小由不答。
少辰蹲下身来，抬手捏住小由脸蛋儿。
小由却以为师兄要掌嘴紧紧闭了眼睛，随后脸蛋也疼起来，只是，这感觉不是掌嘴。小由忙抓住师兄的手，可怜巴巴的瞅着，“师兄”
“嗯？”少辰轻哼一声。
小由只得放下手，应承着，“小弟明日就向先生道歉。”
“日后是否用心做功课？”少辰没有松手，继续问。
“是，小弟一定用心。”小由点头如捣蒜，只是脸还被师兄捏着又是一阵疼痛。
少辰终于松了手，小由揉着脸依旧坐在地上。
“起来吧，地上凉，再得了病”少辰见他还坐在地上，十分贴心的说道。
小由却觉得明显是刚才自己说要告状震慑了师兄，后来少辰拉着小由的手进了自己的屋子给小由包了大包的蜜饯，这一举动更是证实了小由的猜想。
第二日，少辰领着小由先到了家塾找先生道歉，少辰先就应了管教不严的错处，又应了擅专的错处。小由看师兄为了自己的不懂事向先生道歉也觉得不好意思，心想以后再不惹师兄生气，自己也向先生道歉。
只是从那以后，小由再也不让少辰捏他的脸了，但是，少辰想捏他的时候他一次也没有逃掉过。
“小弟小时候不懂事，师兄怎么现在还拿来说笑。”小由听着师兄说着以前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又不能制止，听得心焦，飞声小文还在一旁听的开心。等到师兄说完忙就抱怨。
少辰回头来看着小由，问道，“师兄捏不得你？”
“捏得，捏得”小由看少辰师兄看着自己忙又诺诺应是。
“那还不把脸伸过来。”少辰说完一脸我就是欺负你了怎么着？
小由只得当着飞声和小文的面将脸伸给师兄。
少辰捏了一下，表示还如小时候一样的感觉。并让飞声和小文来尝试一下。
飞声来到兰陵府的时候，小由已经过了人人都让捏脸的年龄，如今在师兄的建议下当然要尝试一番。飞声当然也表示小由的脸十分好捏。
而小文是小由师弟，当初并不敢捏小由师兄的脸，如今少辰师兄命令，自己怎敢不遵照，于是也伸手轻轻捏了。
少辰见小由脸上红透，十分满意的说，“如此只是想告诉你们，无论何时何地，找到多大，师兄命令莫可违逆，过几日到了大名府更是要谨言慎行，对长辈吩咐不能有一丝违逆，以免师门蒙羞。”
飞声，小由小文都起身应是。
少辰嗯了一声，领着飞声回屋子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