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过不留痕(清穿)》天空里的一片云

6、选秀

　　第二天，云儿醒了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床上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只是觉得头还是隐隐的疼。好在小兰早就把银耳粥备好了，吃了两口，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那天后来发生的事云儿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问了小兰，才知道自己是被三哥抱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差点碰上了阿玛，吓得个小兰半死，幸好三哥机灵，才把这事给搪塞过去了。
　　可自从这事之后，就很少看见三哥了。即使遇上了，也说不上几句话。看来自己这个小麻烦精可是人见人怕了，原先是小兰，现在连三哥都不待见了。
　　这日，要给额娘请安，云儿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小兰给她妆扮。到了这儿有些日子了，云儿还是不习惯每日里的描眉画红，穿金插银。在现代小冉就不是个爱打扮的女孩子，以前她连洗面奶这一类的东西都很少用，更不要说口红、唇彩了。她喜欢素着一张脸，尽管不够妩媚，但却张显着人生最真实的一面。
　　“小姐，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还不是你手艺好？”云儿笑笑。
　　“您那是天生丽质，小兰可不敢邀功。”
　　“好了，好了，别夸了。要不然给额娘请安就该迟了。”
　　“好，好。”云儿站起身，小兰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小姐，您这一身好是好，可就感觉少了点东西，把那只玉蝴蝶带上怎么样？”
　　“玉蝴蝶？”
　　“是啊，您看。”小兰说着从首饰盒中拿出了一只玉蝴蝶。温婉的玉质，青翠的颜色，精巧的工艺，放在手上更是栩栩如生。
　　“我不记得我有这样一件东西啊？”云儿将玉蝴蝶拿在手上疑惑地问道。
　　“这是您那天醉酒回来后挂在衣服上的，难不成您忘了？”
　　“哦？”云儿更觉糊涂了，难道是醉酒之后买的？可那天的事真得记不得了。算了，只要不是偷的，不是抢的，管它呢。云儿也没多想就让小兰将玉蝴蝶挂在了自己身上。

　　到了额娘房中，看到阿玛、茹姨娘以及两个哥哥都在。云儿立即上前去请了安。
　　“云儿，今天阿玛有话要跟你说。”阿玛端坐在堂上严肃地说道。
　　“阿妈？”云儿很少看到阿玛这个样子。
　　“过一个月就要选秀了，你看……”
　　“啊？选秀？”天哪？不是吧，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要步所有穿越女的后尘了？我可不想去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虽说是现代人，可论心计，论手腕，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我可不想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能不能不去啊？”云儿小心地问道。
　　“这怎么行呢？”茹姨娘在一旁叫道。
　　阿玛深深地看了茹姨娘一眼，转而又对云儿说到：“云儿，我虽说不是什么封疆大吏 ，可现在的官职也是凭军功挣来的。我费莫家决不是攀龙附凤之人。只是选秀是祖制，不得违背啊。阿玛只想你平安，其余的都不重要。”
　　听阿玛这么一说，云儿只觉心里一热。这个年代有谁不想凭群带关系一步登天呢，而云儿的阿玛却能为女儿想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额娘眼圈已经红了：“云儿，别怪你阿玛，我们也没法子呀。”
　　“额娘，阿玛，我明白了。我会去的。”云儿低下了头。
　　“好，云儿。过些日子就要进宫了，先把规矩熟悉一下吧。”阿玛压低了声音说道。
　　云儿低低得应了一声。额娘、阿玛都是不想送女儿进宫的，可也没办法。身为满人的女儿，这些都是注定的。要怪就只能怪这该死的“祖制”了。

　　这以后的几天，家里就为云儿的选秀忙了起来。要给云儿置办四季的衣服，打造金银首饰，还要教授云儿宫中礼仪，简直就是忙翻了天。云儿虽觉得无趣，可为了不让父母家人担心，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就在云儿即将进宫应选的前一天，三哥孝严破天荒地来找了云儿。
　　“三哥。”云儿惊喜地放下了手中练字的笔。
　　“云儿，明天你就要进宫了。三哥有些话想跟你说。”
　　“好啊，三哥你想说什么？”
　　“明天之后，很多事都会有所不同。三哥没本事护着你，可三哥希望你能过得好。”孝严神情异常严肃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三哥疼我了。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呵呵。”
　　“云儿，还有……”三哥顿了顿，“那个玉蝴蝶你就一起带进宫吧。”
　　“玉蝴蝶？”云儿不解地看着孝严。
　　“哦，那天你醉酒之后，你抓着我的衣袖，看到了那只玉蝴蝶，就非要不可。既然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收着啊。”
　　“三哥给的我一定好好收着，我随身带着，这样总行了吧。”云儿笑嘻嘻的说道。
　　“这样……很好，日后一定要万事小心。”孝严郑重的叮嘱道。
　　“好了，不要那么罗嗦了。”云儿撒娇道。

　　第二天，云儿就被送进了宫里。一下轿，就看到了人山人海，规模真是宏大。各色美女，肥胖横瘦、无所不有。这皇家选秀可比现代海选要有看头的多了。其实这清朝选秀选的不光是美貌才艺，选的更多的还是家世出身。
　　在检查完身体、确定身份之后，紧接着就是紧锣密鼓的秀女集训了。练身姿，学礼仪，懂规矩，成了每天必备的功课。一天练下来，骨头架都要散了，跟军训有的一比。现在云儿最想的就是小兰煮的燕窝粥了。好日子过惯了，真是应了那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哪。
　　过两天就要大选了，所有的人都紧张的不得了，当然云儿这心里也是很不安的。她倒是不想飞上枝头作凤凰，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云儿只求能够独善其身。因此她天天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被选上。这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的神仙，云儿全都临时抱了回佛脚。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明天就要大选了，也不知命运如何，所有人都是忐忑不安的。云儿的心里更是直打鼓，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这一生又将何去何从呢？命运的齿轮即将有所偏转，可结果却没人知道。

　　这一天一大早，所有的待选秀女都集合在院子里，由领头太监带着往椒兰殿走去。这些秀女是经过一轮一轮PK下来的，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能坚持到最后一关的都不是简单角色。
　　很快到了椒兰殿，所有的秀女整齐地朝殿上行了礼。只听到庄严的女声回到：“起磕。”云儿好奇地朝殿上瞟了一眼，只见大殿上端坐着几个宫装妇人。看着这装扮品级，想必是宫中极有地位的妃嫔。
　　按着规矩，五个秀女一组上前见礼，由着这几个妃嫔挑选定夺。耶？为什么康熙皇帝不亲自选呢？大概看了几十年也乏味了。本来这种事在他这位千古一帝来说也只不过算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那么多的军国大事都忙不过来，又何苦在这上面费神呢？只是不知这一选又有多少骨肉分离，又有多少女子的青春年华葬送在绿瓦红墙之内呢？
　　正在想着，轮到云儿这一组见礼了。五个妙龄少女婷婷玉立，优雅地给各位妃嫔们行礼。
　　只见殿上一人走了下来，来到五人面前细细打量着。因为宫里规矩见到上级主子是不能抬头直视的，所以云儿只能看到这人的脚步缓缓挪动着。只是怎么她到了云儿面前停了下来？“走啊，走啊……”云儿心里不停的嘀咕着。突然，那位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主子的话，奴婢叫费莫•云儿。”经过严格的训练之后，现在云儿的回话已是标准的奴才腔了，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下。
　　“抬起头，给我看看。”
　　虽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云儿还是不得不抬起她高贵的头颅。
　　眼前的这位妇人有着如花的容貌，在精细的保养下，实际的年龄已看不出了。但眼角间的那股傲气却显而易见。想必是出身高贵又极得圣眷的，否则这与生俱来的高傲早该在这紫禁之巅被磨平了。
　　那人也细细打量着云儿，“好个美人胚子。”
　　半晌怎么冒出这么句话，要在平常，倒也罢了，可这么个敏感时刻，不由得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各位妹妹，我看这丫头挺投缘的，我身边又正好缺一个女官，就给我吧。”那位又开口了。“当女官？宫女？我不要，我要回家。”云儿在心里无声地抗议。
　　“宜姐姐，您那都是顶尖的人才，还在乎这个小丫头，还是留给我们吧。”又一位妃子开口了，啥时我变得这么吃香了？
　　“德妹妹，您那什么时候缺人使唤了呀？”哦，搞半天，是鼎鼎大名的宜妃和德妃啊。宜妃是在《康熙微服私访记》中知道的，而德妃是在《雍正王朝》里看到的。今天能看到真人，真是难得啊，恐怕要把那些历史学家羡慕死了。
　　德妃有一张鹅蛋的脸型，也是美人一个，想想宫里那些得宠的妃嫔又有几个是不漂亮的呀？只是她要比宜妃平和些，少了那股张扬。
　　“宜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呀？”
　　两个妃子像是扛上了，看来宫里的明争暗斗连挑一个女官都要分个胜负。不过我可不可以都不要，我只想回家。云儿正想着，又一个人说话了。
　　“两位姐姐都别争了，我看这丫头挺灵气的，想必读过书吧？”
　　“回主子的话，奴婢不曾读过什么书，只是识得几个字罢了。”天地良心，我不想剽窃曹大师的话，只是现在不能再冒头了，否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那好，这丫头就去翰藻阁吧，帮着拾掇拾掇，省得那些书长了霉也没人知道。”
　　“佟妹妹，这……”宜妃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德姐姐，您看呢？”那位佟妃转向了德妃问道。
　　“这，就这样吧，听佟妹妹的。”德妃开了口，宜妃即使不甘也只得作罢。

　　就这样，云儿成了清宫里的图书管理员。虽然回家是不可能了，但不用做康熙的嫔妃，云儿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而且想到只要做满到25岁，就可以出宫回家了，还是挺振奋人心的。就当在这里打工吧，如果当初不选择考研的话，现在也该出来工作了。况且这里福利待遇又好，还包吃包住，也算是一份不错的工作了。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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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终于结束了，为了剧情需要，只能委屈云儿当女官了，尽管有违选秀史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