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踝

5、第 5 章

　　容王爷坐在书房里靠窗的桌子后面，长安站在院子外面，只看见枝条掩映间容王爷沉寂的侧脸。刚踏进院子里，就有丫鬟上前把他带到了书房门前。长安看着书房的门，原先还躁动紧张的心此刻竟奇异地平静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长安推开了门，容王爷看着面前的写满了字的宣纸正在发呆，听见响动后抬起了头，长安赶紧低了头说：“王爷，小人便是长安，不知王爷召见小人所为何事？”

　　等了片刻，长安却并未听见容王爷的声音，长安便大着胆子抬头向容王爷看去，却看见容王爷一手抚摸着一把做工极其精美的匕首，对待珍宝般旁若无人的微笑，长安大了声音：“王爷。”

　　“嗯？”容王爷抬起头，长安这才看清容王爷，他的脸色极差，像是几天没合过眼一样，眼底都泛了血丝，如梦初醒般看着长安：“你就是长安？”

　　“是。”

　　容王爷又摸了摸那把匕首：“他还好吧？”

　　长安一震，王爷果然知道，便也不敢妄加隐瞒，恭恭敬敬答道：“回王爷的话，洛公子尚且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容王爷有些恍惚，把匕首紧紧攥在手里，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又招呼长安过去，长安依言走过去，容王爷便伸手拿了一袋银子出来，递给长安：“拿着。”

　　长安知道这银子其实是给洛觞的，也不推辞，就收了下来。

　　容王爷轻了声音道：“一定要，照顾好他。”

　　长安坚定地点点头：“王爷，小人一定会照顾好洛公子的。”

　　“那就好，别让他难过。他不想回来，就让他在外面好好地。”容王爷似是极其疲累，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长安便放轻了动作，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走了出去。走到院门时，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容王爷依旧坐在那个位置，嘴边噙着轻轻浅浅的一抹笑，手指摩挲着那把短匕，一如最爱。

　　长安晚上回家时，洛觞穿了那件蓝色的棉衣缩在床上，长安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容王爷的事说给洛觞听，洛觞察觉出长安的不对劲，也想到了是什么事。洛觞只淡淡的:“如果是王府里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吧！我不想听。”

　　“好。”长安只好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洛觞戏弄长安的心也没了，只睡在床上，闭着眼睛，长安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只吹熄了灯，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下去，翻身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一夜静默无语。

　　第二天一大早，老管家便找到了长安，一脸的喜色：“长安呐，王爷破例点你伺候他呢，好好做。”

　　是为了洛觞吧，洛觞不肯回来，容王爷不愿勉强，只好通过他来更接近那心心念念的人。长安乖顺的点点头：“我知道。”

　　容王爷坐在院子里，长安走过去时甚至还微微的笑了一下，长安轻声回应道：“王爷。”

　　“长安，以后就辛苦你了。”容王爷微笑。

　　长安受宠若惊：“应该的。”

　　长安比容王爷年长几岁，却恍惚觉得他对洛觞的深情，是自己今生不能企及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