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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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城市的夏天，夜晚总是来得比较迟。宋舒下午五点半就出公司门口了，以往她心里是哼着曲的。今天却有些郁闷。
尤其是顾琉斐帮她开车门之后，她发誓真的看到方琳尔眼睛里的计较了。为什么这些狗血天雷玛丽苏的情节要发生在她身上，她只是想赚点钱买衣服而已。
公司位于二环，凯瑞饭店在一环，现在这点数正式人流高峰期。前进一分钟，等候五分钟。宋舒手里抓着上次开会时顾琉斐做的笔记，开始想，张震凡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见过身边的男生朋友们谈恋爱的各种脸孔，有的是女朋友比天大，完全就是奴才样；有的是女人如衣服，不管式样多好，过季了就该换；有的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是独立的个体，不愿意为了女朋友做任何改变 。
张震凡的照片宋舒看过，五官很有男人味，不怒而威。这样的男人，面对爱人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模样。
“啊嘁！”有些丢脸地捏捏鼻子，顾琉斐似乎没有开车放音乐的习惯，这么安静的环境，让她这喷嚏打的小尴尬。都怪顾琉斐喜欢把车上冷气开到无限低的习惯。
这个年龄段的少女，姿色容貌不差的都会毫不羞涩的尝试各种类型的衣服。宋舒从学校带回来的衣服都是各种款式的连衣裙短裙短裤无袖t恤。
因为身体一向比较敏感，所以办公室里放了件小外套，可是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了。
“干嘛盯着我，好好开车。”有些羞恼的宋姑娘用手里的笔记本把侧过头来看她的顾琉斐挡住。这男人的绅士风度难道是随机的吗？
顾琉斐把车内的冷气温度调高了些。再把宋舒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了。
“小开心，你穿这样去网吧会被拦住吧？”
她今天穿了浅绿色的短袖衬衣，下面是黑色的背带小短裙和经典款的黑色帆布鞋。快及腰的黑发披了下来。日系风很重，非常显嫩。
你还有脸说，是谁不提早告诉她今天要出去开会的。她也悔死了好吗。
知道跟他强辩无用，只能用目光代替机关枪。
“不用顾先生担心。”
公司里人不多，婚姻顾问们有专门定制的衣服。她要是为了上班去买衣服的话又显的得不偿失，所以也就算了。反正一个人在办公室，穿得漂亮给谁看。
到凯瑞饭店张震凡预定好的包厢坐定，离六点还有十分钟。宋舒刚从车上下来，有些冷。想喝饭桌上的茶。被顾琉斐制止了。
“这里的碗筷都还没洗干净，怎么能往嘴里送。”言罢就提起装着白开水的茶壶，把杯子、汤碗、饭碗，筷子，通通烫了一遍。然后才给她倒了一杯开水。
“这里的茶不好，暖胃的话喝温开水。等它凉些再喝吧。”
她是又被照顾了吗。现在是不要要说谢谢可是说不出口怎么办。这样的相处方式真的是对的吗谁来告诉她、
默默点头。“噢。谢谢。”算了，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宋舒可不是矫情的姑娘。
嗯，宋姑娘有着非常强的自我治愈能力。
所以很多她问出来的问题最后都会自己找到答案。虽然后来可能会自己质疑自己。
顾琉斐笑睨了一眼她，把菜单递过去，然后慢悠悠的开始烫自己的碗筷。
“你先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嗯。”
所以说只要他不叫她“小开心”，那么都还是绅士的。
温热的开水从嘴唇滑到喉咙，一路上把心肝脾肺肾给暖和了一下。于是宋舒也不跟他计较之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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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清目秀的女孩子一只手握着乳白色的茶杯，抿着嘴。杏眼亮闪闪地翻着菜单。这也点点，那也戳戳。
而她旁白的男人，不像现在大部分的男生在等候的时候玩手机。他就那样坐着，自在悠闲。只偶尔转头看下右边的少女。眉眼是凉城难得一见的清俊。
张震凡跟梁婷婷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子。梁婷婷捂起嘴，张震凡自觉地俯下身子。
“阿凡，你看，这一对有没有很适合。”
齐刘海下的大眼睛满是亮晶晶的八卦意味。张震凡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不要玩太疯，宝愿会削了你的。”
矮油，真是个老古板。梁婷婷扬起笑脸向宋舒招手。
“阿舒你今天好嫩。”
宋舒连忙放下茶杯，和顾琉斐一起站了起来，宋姑娘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啦，婷婷姐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
雪纺的粉色上衣，碎花短裤，白色的手提包。保养得宜的皮肤紧致细滑。笑容依旧亮眼。明明也才比她大三岁。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明朗的女人挽着个黑色正装的男人，而那男人，就是近年来在凉城掀起一番又一番讨论热潮的张震凡。
气场这种东西，是确切存在的。做工简单，式样简洁的一套男士西装，罩在他身上却仿佛亮了起来。这男人是一个发光体，却没有年轻人的自傲，那种笃定的自信，没有历练是不可能拥有的。
梁婷婷为她们正式介绍了张震凡之后，四人坐了下来。点餐。然后宋舒和梁婷婷兴致勃勃地开始聊天。是张震凡先跟顾琉斐搭的话。男人和男人的相处，投不投缘，总是一眼就能解决的事。
“顾棠是你姐？”
有一个名气大的姐姐真是各处都能被照拂啊。顾琉斐笑。“是啊，如假包换。”
“她跟我大学同班，我们一起念的经济学。”
“倒是巧。”
“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有空替我问候她。”
“没有你，她现在可是称霸华尔街。不用担心。”
宋舒开始庆幸，也决定以后开会饭局什么的要是有男人在场，必须拖顾琉斐过去。唔，要是有女人的话，他也有用的啊。宋姑娘开始打起如意算盘。
逐渐上餐，凯瑞饭店在凉城，最闻名的不是它家的西餐，反而是能把家常小菜做出原本的美味的口碑。宋舒吃的很开心。
在张震凡不停的给她布菜的间隙，梁婷婷也开始接上次的谈话，开始说起她家变之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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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一开始的倒下是意料之外的，所以当时整个凉城上位者们人心惶惶，害怕自己被牵连到。
因而也没人注意到梁家独女梁婷婷在母亲病逝当天就上了飞往英国伦敦的飞机。那时她什么也不知道，变化来得太过突然，一个月间，她爸爸不再了，妈妈也走了，原本订在高中毕业才留学的计划也提前了。而且地点也由美国变成了英国。
世事莫测，人生须尽欢时要尽欢。在一个亲缘关系远的不能再远的阿姨家睡了一周之后，她觉得她悟了。
上课睡觉，下课泡吧，谈恋爱，挂科，夜不归宿。种种种种。一夜之间，人人称羡的梁家独女家破人亡，无人伸出援手。
宋舒有些接受无能，她眼神偷偷地向淡定自若的张震凡瞥去。
梁婷婷注意到她的目光，还沉浸在回忆里的她有些伤感的摇摇头。
“我的信息完全被封锁了。我们家那时候，也岌岌可危。”张震凡开口。
整整两年，他在封闭式的高中里苦读。偶尔想起她，理所应当的认为她过着一如既往的生活。直到大学，才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事实真相。而那时候，她已经不在凉城了。
梁婷婷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下。“没事，不怪你。我了解的。”
她在英国待了整整两年，期间把欧洲玩了个遍，直到那个阿姨跟冒出来，面无表情地跟她说梁家给她的生活费所剩无几。
于是，18岁的梁婷婷阔别凉城两年之后，又回来了。这次，依然没有人直到。同时，知道事情真相并且已长大成人的张震凡正拼了老命的修着学分，想要尽快毕业。
有钱没钱，直接决定了你的生活品质。只有高中文凭的梁婷婷刚回凉城时口袋里只有两千块人民币和一把吉他。
在市郊租了间平房，她开始在市中心的日华广场给行人画素描，收入还不够买画笔。然后背着吉他在南渊公园卖唱，因为是孤身一个人，被欺负，被城管追着罚款倒是常事。
最后，她只能在平房附近的废品收购站工作。
就在她要忘记过去纸醉金迷，以及再之前家庭和睦的生活，要习惯每天面对着无尽头的废品和轰隆隆的压缩机器时，张震凡出现了。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姿态回归她的生活。
梁婷婷当然是恨过张家的，梁家倒了之后的半年，她谁都怪过，但谁也不能帮助她。
张震凡远在美国的寄宿中学，一年才回来一次，两人感情越来越好，但变故发生之后她完全没办法联系他。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只偶尔在梦中想起每年暑假他回来时带她去看电影的细碎场景。
生活能把棱角磨圆，也能把希望撕碎。梁婷婷不再抱有希望，她开始得过且过。
我们谁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放不下一段感情，或许是初恋太美好，或许是过于执着，也有可能是不甘心，更多的，我们可能都说不出原因。
对于张震凡来说，上面这些都不是理由。他想的很简单：一开始就订下的约定，那就要遵守。他说过要保护的人，那就绝对要守护到底。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