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知否》纳兰静羽

19、牡丹节

　　牡丹城为燕国边境的一座小城，别看城小，五脏俱全。它与几个国家接壤，来此地做生意的，倒不少。或卖首饰布匹等小物件的小贩，或兜售古宝玉器的富贾商人，更有人开起了饭馆儿，酒楼，赌场，妓院，客栈，典当行等，各式各样的铺子，坐落于城镇的各个街区，好生繁茂。

　　街道宽敞干净，路人与赶集的马车或托运货物的牛车，交织而行，丝毫不显拥挤，来来往往的叫卖声，吆喝声，络绎不绝。

　　再仔细观察下这路上的行人，会发现一有趣的景象，除却锦衣罗衫的富贵人家，竟连街旁的小贩，都身着丝帛，熏了檀香，山野农夫也装摸做样的，在腰间系了块玉。难怪世人都说燕国富比卫国，这满大街，有钱的人，还真是一抓一大把啊。然而在这昌荣的景象下，暗含多少人情冷漠，浮夸淫逸，就不得而知了。

　　一红衣少年，坐于某酒店的二楼，右手肘靠着扶杆，左手端着酒杯，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正似邪，“本少今日刚到此地，不知有何有趣的事物，说来听听。”店里的小二，标准人精，见这客官的样貌气度，觉得应该不是个普通的主儿，若伺候得好，定能有不少打赏，便殷勤地添着酒，谄笑；“ 官爷，来的真是时候，今晚上，正是一年一度的牡丹节。”

　　“哦？”

　　“这牡丹节，不是赏花的，而是赏美人的。各大妓院聚在望香阁，摆下同个擂台，里面有些姿色的姑娘，都会登台献艺，希望能够博得富人的青睐，要是运气好，被哪家有钱人相中，娶做小妾，可就衣食无忧喽。

　　老鸨们也在暗中较劲，比比谁家姑娘样貌身段好，谁家姑娘才艺好，谁家姑娘更受公子哥儿的欢迎。当然，这些都不是重头戏，听说，今年啊，妙彤姑娘会办一场诗词比赛，凡是赢家，就能和她共度良宵，这可是千载难得的机会啊。要知道妙彤姑娘很少接客，一般都是隔着帘子，弹弹琴什么的，最多也就是每隔半年跳个舞，每场还都是人满为患，想看到，还不是那么容易的。官爷若有兴趣，今晚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抱得美人归。”

　　红衣少年不语，目光随意地瞟向街上行人，这燕国国风糜烂，达官贵人府院中，养了许多姬妾，肆意玩乐，夜夜笙歌。有点钱的，也常常跑去妓院，找窑姐儿，消磨时光 ，呵呵，还真是有什么样的统治者，就有什么样的民众，上梁不正下梁歪，国将灭矣。

　　少年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勾起一抹冷笑，牡丹节？听上去，有几分味道，也好，今晚且去观摩观摩，这引得众人追捧的妙彤姑娘，究竟有多大本事。随后，少年起身，丢下酒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下小二大骂，吝啬鬼，穷酸相，愧老子费了那么多口舌，连赏钱都不给。

　　夜幕很快来临，大街上热热闹闹，更胜白昼。

　　望香阁前，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许多年轻的公子书生，穿戴整齐，手拿折扇，势必显出他们潇洒倜傥的风姿；商富官爷，穿金戴银，显摆着家室的富裕；亦有不少貌□□，悉心打扮，兴许是好奇这节会的歌舞，又兴许是为了与那窑子的姑娘一比容貌，好满足自个的虚荣心。

　　对面酒楼，一风采才华，冠绝当世的男子，缓缓喝着酒，，犹如君王，俯瞰着下面的臣民，清灵绝尘的气质，又好似他并不属于这肮脏浮糜的世界，让人不敢亵渎。当他的眼睛，淡扫过一红衣少年，停顿了一下，轻笑：“这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