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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孟禾,貌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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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瞬,花越泽便镇定了下来,“王爷为什么这么笃定?”听不出心虚,也没有辩解,只是疑惑。
拓跋屺轻笑,声音里却没有笑意,“因为你想杀我,而他,是我的敌人。”
花越泽一怔,轻笑转而沉下脸,转身,“王爷你错了。”
伸手下意识的摸上了刚刚受了伤的胳膊。毫无躲避的看向了拓跋屺的眼睛,目光中一片寒雾,“想杀你,我绝不否认。没有能力杀不了你,也是事实。在这种情况下,我何必冒这种险去救一个你的敌人――以此来得罪你,绝了我的路?”
分析的很有道理,拓跋屺嘴角一勾,双眼紧盯着他,“你说不是便不是,信你就是。”
他说着一顿,看向花越泽绑着白布的胳膊,眼眸微敛,半命令般的开口,“流了很多血,马上回去休息,待会让大夫将药送到你屋子里。”
本来迈出的步子停住,有些硬邦邦的回应,“不用,我自会去取。”
拓跋屺可有可无的一点头,算是默许。
稍微一顿,花越泽开口,“那人一身黑衣,却没有受伤,兵器也完好无缺。从身后出现,所以我没有防备,挣扎间只是问我王爷的卧室在哪里。”
简短的几句,已经算是解释。
花越泽不知道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很仔细的打量,面前的人神色平静的看不出情绪,有些红的唇角甚至还有些上勾。
拓跋屺见他不走,轻笑一声,“他中的毒是琴络新配出来的,无药可解――谁来都没有用。”
他说的很是随意,似乎漫不经心的脱口而出,花越泽却还是听的心里咯噔一下,也许,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是试探,也是警告,就算是救了那个人也没用。
将死之人。
若有似无的轻哦了一声,行礼离开。
身后的目光紧迫的让人难受,直到离开了拓跋屺的视线花越泽才松了一口气。这一番问话下来,他本以为会在府里大肆的搜查,却毫无动静。这样的平静更让人心里难安。
只不过花越泽刚一离开,尔朱拔烈便从偏厅出来,最近一段时间他被拓跋屺派出去查探联系一些人,刚刚一回府便听到府里出现了刺客,而且这刺客还伤了花越泽,直觉的便知道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直到他走到拓跋屺的身后,才发现他还是盯着那个方向,脸上神情难辨。
一时没忍住便开了口,“王爷信他?”
“不信。”回答的很干脆,视线收回,转身便去了书房。
尔朱拔烈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花越泽离开的方向,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祸害一个,留他不得!
―――
花越泽从大夫那里等了药,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斜侧的主卧房灯灭着,拓跋屺不在,应该是回了新房陪素和茹茹了。
推开门的时候,满屋子的药香味,隐隐的有血腥之气。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床上却没了人影。
换了新蜡烛点上,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人影,地上床上多的血迹已经被曲影处理干净,只是...那个面具男呢?
胳膊处的伤口忽而的就疼起来,想到将自己弄伤的原因,花越泽不禁就有些郁闷,以为会让他在这多养几天伤的,所以,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一口气将苦的要死的汤药喝下便要上床休息,走至屏风处却听见微弱的呼吸声,神经瞬时紧绷又放松,偏过头一看,果然是那个人躲在了最隐蔽的地方。只要不往床边走,就绝对不会被看到的角度,尤其是现在光线昏暗。
往前走了几步,花越泽一时有些五味陈杂,房间里唯一的一床被子被地上的男人毫不客气的围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此刻可以说是狼狈的,却让人生不起同情的心,似乎他从来就不该被怜悯。掌控一方的霸主权臣,即使落难,也依旧盛气凌人。
几乎是花越泽一靠近,便感觉到了威压的气势,那个男人虽没有举剑,面具下的眼睛却半睁着看向花越泽,凌厉清明。
这样的目光灼灼之下,男人自然也发现了花越泽胳膊上的伤。
两人对视,沉默。
“我是王府的下人,房间里只有这一床被子。近日天气不算好,到了后半夜会很冷,而且我的身体看起来也不如你的强壮。”
没有应答,花越泽忧郁了一下,就当他默认。
伸手很使劲的将被子抢了过来,是真的很使劲,因为面具男人不放。终是被他拽了过来,带了几分得意的一笑,伸手一指,“那边有张矮榻,你可以去那里躺着。”
走了两步又补充道,“拓跋屺大概不会过来,也不会有别的人过来。你可以放心。”
这整个院子里,因为清河王的喜静,只住了两个人。
忽视掉面具男人看向自己奇奇怪怪的目光,花越泽很是心安理得的抱了被子上了床,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那人果然移动了位置,在矮榻上总比在地板上强。
过了很长时间,隔着一层蚊帐,花越泽偏过了头,看向矮榻上的那一团,忽而想起,他中了毒,无药可解。
“你叫什么名字?”问的有些随意,其实他就是想睡不着。
本以为他依旧不会开口,意外的却得到了答案,很干脆的两个字,“孟禾。”
嗓音一贯的低哑,甚至有些难听。
原来是叫孟禾,不是鲜卑人,也不是南朝六国中的皇族之姓,很普通平常的名字,配上那一身桀骜不驯的脾气。大概是个假名。
来了兴趣,花越泽索性便单手撑起了下巴,一只手撩起了纱帐看向黑暗中的那张脸,“你为什么戴着面具?学兰陵王不成...貌美而骁勇善战,乱世里的战神。”他说到这里自己都隐隐觉得有些无稽。
兰陵王永远都是一个神话,无人可比。
沉默半响,他开口,气息很是微弱,“我和他不同。”
“有什么不同?”花越泽很是好奇。
胸口的伤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毒药让他的脑子时而清楚时而混乱,气息不稳,平复了好一会,孟禾才冷声反问道,“你想知道?”
“嗯。”
等了很长一会,大概他晕了过去又醒了过来,才听到他哑着嗓子开口,“我貌丑,听说一出生便吓死了接生婆。”
语气里,寒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