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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果然,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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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北元几乎是立刻的便脸色铁青的回了府。花越泽回房,不知怎么的,胸口便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翻涌啊奔腾。
若是那奸细,杀了拓跋宏或是――拓跋屺,那该多好。这么想着,便有些强烈的快感喷发而出。
玉质的小面具已经被他戴在了脖子上,许是感觉到了他体温不正常的升高,微微的便散发出了些许寒意。
紧闭房门,他躺上床便将玉面具从衣服里拽了出来,很仔细的端详,真的是一件神奇的宝贝,如同有灵性般。
这般看着,脑子里却突兀的想起在酒馆看到的那个黑衣男人,白日里也带着面具出行,怪异的紧。思绪有些混杂,翻了个身,眼神瞟向房顶,沉思的入神,外面忽然打了一个闪,紧接着就是响亮至极的雷声,声音之大,一旁放着的铜镜都微微晃了一晃。
倾盆大雨,瞬时而下
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便闪过了一个身影,寒冷的冬日,帐篷外,身着华贵黑色裘袍,黑发如瀑的男人。是了,就是他,那个曾经半夜出入拓跋屺议事大厅的神秘面具男人。
那一夜,他被莫名打昏,醒了之后却出现在拓跋屺的马车上。
所以,拓跋屺大概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更甚至有可能非友为敌,那么也许今日他们所说的入宫的奸细就是那个男人,或者是那个男人的属下。
想到这里,花越泽倏地坐了起来,睡意全无,手里紧紧握着那枚面具便有些兴奋起来。
平城世族被灭,传到南朝六国,恐怕也会以为这北国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他们乘机混了进来,想要浑水摸鱼,讨一杯羹。
想来,来的人不止面具黑衣人,这下,平城,要热闹了。
子时三刻,拓跋屺才率人回府,花越泽站在门边听门外的动静,一阵脚步声后,便没有了下文,这个意思是没抓住人?
嘴角不自觉的绽开一抹笑,慢步回床,一夜无梦好眠。
为不动摇民心,奸细一事被处理的密不透风,最后竟不了了之。百姓照常过日子。同样的,也没有理由再关城门,与此同时,北国清河王大婚。
北武帝拓跋宏五日前昭告天下:
清河王拓跋屺国之重臣,朕之左膀右臂,今大婚,当普天同庆,大婚当日入伍者赏布匹一卷,粮食一车。同日娶亲者,赏玉如意一对。北国臣民免税收三年。
这一旨,给足了拓跋屺面子里子。
花越泽路过那块公告牌时,周围的人正在议论纷纷,转头便看到了上面的字。
冷笑。当真是兄弟情深!
壬申年阴历四月初一,黄历记载宜嫁娶、求嗣、搬迁。
茹茹郡主提前一日被接往皇宫,东莞郡王也亲自前来主持婚礼。
整个平城乃至北国举国沸腾。而喜上加喜的是,皇帝拓跋宏与同日封一女子为妃,听说此女面容酷似已故皇后红玉儿,皇帝对其爱不释手,日夜同处百般恩爱。
各国纷纷派使来贺。快马加鞭,千里加急,礼物纷纷送往皇宫和清河王府。
最为罕见的便是一颗明月珠,两名成年男子双臂大张、手手双触才能环抱之。听说放到一间大殿中,可使亮如白昼。而神话中的龙宫夜明珠,便是此物。
如此贵重神奇的礼物,却是一向和北国不对盘的魏国所送。
礼物送的高调张扬,不过刚一到北国皇宫,便被宣扬的人尽皆知,各族各国使者纷纷以为这便是两国开始交好的证据。
更加上两国不表态,所有人一时都开始揣测,宿敌已久的两国蓄意结盟!
因是赐婚,纳彩,向名,纳吉,纳征,请期全免。所有一切皆由皇帝派人处理。听说,两人八字挺合。听闻此言时,花越泽只是一笑。
大婚当日,拓跋屺亲迎素和茹茹。起轿,迎轿,下轿,祭拜天地。婚礼程序纷繁复杂。
外面人声鼎沸,热闹喧天,已是入夜。
花越泽的房里却稍显冷清,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存在一般,既没有人安排事情给他做,也没人关心他是不是还在。
他倒是乐得清静。拿了一本书在矮榻上看,皇族野史。这般看了几页,便觉得没了意思,把书一摔忽而抬头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曲影,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沉寂片刻,曲影闷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公子想做些什么?”
花越泽手无意识的便放在胸口佩戴的玉面具上,小声呢喃,“今夜拓跋宏会来吧。每想一次他的名字,我的心里便难受的很――恨不得用刀将自己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来。”
他说到这里便没了音,曲影沉默,半响才闷闷开口,“太脏了。曲影不喜欢。”
本来郁闷的心情,听到他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是不是就算是我这么对待自己,你也不会阻止?”
沉默。
就在花越泽以为他不在了的时候,他开了口,语气甚是奇怪,“既然公子喜欢,曲影何必阻止。”
“砰”的一声巨响,耳边轰鸣。
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打开了窗,是炮竹声。庆贺素和茹茹入府的响动。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便去桌旁倒了水喝。
一杯茶水还没入肚,身后便突兀的传来了细微的窸窣声,避开已经来不及。
冰冷的寒意爬上了脖颈,一把断刃。
“别叫。”随着这一低语,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血腥之气。可以感觉的到他的胸膛宽厚,身材很是高大健硕。
而且他受伤了,体力很弱,无处可去。只要现在叫出曲影,制服他轻而易举――这是花越泽得到的结论。
但是心思一转之间,花越泽便轻声应道,“嗯,不叫。”
身后那人勒住他的脖子拖着他往后走了几步,视线恰好是对着门窗,果然刚刚打开的窗户已经被他关上。花越泽也配合的很,丝毫没有挣扎。
这样的配合反倒引起了怀疑,身后那人压低了嗓音警告,“不要耍什么花招,你会死的很难看。”
语气生硬粗哑,想必平常便不怎么爱说话。
见花越泽没有反应,手上一个用力刀刃便在他的脖子上印下了一道血痕,刺痛感让花越泽清醒,皱眉,“你放开我,我不会逃走――也不会大叫。”
感觉身后的人放松了力道,瞅准机会,花越泽挣脱他的钳制,迅速转身,那人因为失血过多被这么猛的一推便跪倒在地。
花越泽居高临下的望过去,打量半响,忽而开口,“果然是你。”
那人闻言防备抬头,脸上一张狰狞面具,瞬时一股逼人之势扑面而来,赫然就是帐篷外酒馆里,那个倨傲男人。
中剑的地方在左肩之下,靠近胸口的位置,花越泽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一边左右查看,一边单手撑了下巴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想必面具之下,脸色苍白的过分吧。”
他伸手迅速,似乎目的便是摘下眼前这人的面具。
“你敢!”即使受伤,威压之势依旧渗人。只冷冷的两个字,花越泽的手便停了下来。
昏暗的烛光,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男人,甚至于这个男人还想杀了自己,想想就觉得有趣。
花越泽索性便坐到地上,与他面对面的对峙。
他的气息已经微弱,恐怕现在外面正在全力搜查他,依他现在的身体逃出去不出十步必会被抓。留在这里,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危险的选择。
见到花越泽也坐到了地上,男人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手里紧抓断刃直直的指向他,虽没有开口,但是意思很清楚。
花越泽看了他一眼,很坦白的回答,“我在等你晕过去。”
他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伸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摸,少量的血迹已经干涸,虽然还疼却不怎么严重,只是烦恼若被拓跋屺看到就不知如何解释了。
他这般想着便起了身,想要去找个高领的衣服换上。
身后断刃重重的一声落地,花越泽回头,就看到他身子歪倒在地。
迅速的换好了衣服,在男人面前蹲下,确定他是真的晕倒后开始查看伤口。
他胸口的伤已经不再流血,花越泽伸出手指使劲一戳,他便疼的一个抽搐,只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醒来,不觉得便低笑出声。
外面的炮竹声已经渐弱,偶尔一声,伴随着高高的贺婚声。
手指上沾到的血黑的厉害,花越泽看了一眼那张面具下紧闭的双眼,扯了扯嘴角,真是麻烦,竟然中毒了。随意的将手指从他衣服上一抹。
稍一思虑便低声吩咐道,“曲影,帮我准备些伤药。顺道带些可以解毒的东西。”
曲影的回答总是慢半拍,“是。”
花越泽盯着黑衣人的伤口心思百转,赶在曲影离开前开口,“他受了伤,药店附近肯定会有人查看,你知道的,不许去买。不管什么方法拿到药就行。”
他说的倒是含蓄,曲影稍微反应了一下,闷闷开口,“公子难道以为曲影会有钱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