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章鱼仔仔

55、第54章 不可为而为之

　　这日下朝，甄梦霜就像那晚和南枫霖说的那般，果真和西冥雪一起，拜访了已经成婚一月有余的，贺兰雨如和林琰洋。
　　本是正在家中嬉闹的二人，听闻管家来报，说是年大人与张大人来访，也瞬间收起了之前的打闹，老老实实地在正堂等着客人。
　　西冥雪与甄梦霜，虽与林琰洋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但碍于贺兰雨如在一旁，也只得彼此假装着寒暄一番。
　　而‘张情’与‘穆炎’，在冥国之时便已有打过交道，故而二人也算是比之年如初来讲，较为熟悉的。
　　“殿下，驸马。”，张情朝二人点头示意，“两位成婚已经一月有余，奈何我与年大人衙门中的事情颇多，所以除了您们成婚当天，后来都一直未曾有空过来拜访。今日正好下朝时，年大人同我说起此事，我们不谋而合，就一道过来了。希望两位原谅我们现在才来。”
　　林琰洋瞅瞅西冥雪，低头不说话，哼，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看我，不想和你们说话～
　　贺兰雨如看见林琰洋这样，以为她是因为和两位大人不熟悉，所以不太想开口，故而接话：“姐姐别这么说，你和年大人本就受到皇姐的重用，公务繁忙也实属正常。今日能抽空过来，定要让雨如和驸马尽一下地主之谊。”
　　“殿下，这是给您和驸马的。”，年如初说罢，将手中的礼盒交给了一旁的下人，继续道，“我二人不知买些什么，故而只好选了些补药，望殿下和驸马”，说着看向主座上正喝茶的两人，继而坏笑，“婚后生活如胶似漆，早生贵子，陛下可以早些抱得小外”
　　“呃，噗～”，林琰洋听了这话，又是一口茶喷了出来，心里把甄梦霜骂了个半死，我去哪儿里给你弄出个‘贵子’，大姐，你这话也敢说出来，我真是给你跪了……
　　西冥雪早就料想到林琰洋会有如此反应，所以刚才在挑座位时，特意地挑了和贺兰雨如坐在同一侧的那个，而甄梦霜嘛……

　　看着自己鞋上，和衣裙上的茉莉花茶叶，甄梦霜在心底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喝这个茶了…甚至是连这个味道也不想再闻到了…抬头，眼含哀怨地看着林琰洋…
　　“呃，年大人，真是不好意思。驸马她之前病了，还未好利索，故而刚才一时咳嗽，才会。来人，快拿毛巾来，我替年大人擦干净。”，贺兰雨如刚听甄梦霜的话时，也是差点没被呛到，不过幸好压了下来。
　　西冥雪坐在一边，看着屋内的三人，脸上全是笑意。都病了一个月了，以林琰洋那体质，不好才怪呢！恐怕是被梦霜姐刚才的话给吓到了吧？哈哈，让她别打趣她们俩，她不听啊！梦霜姐这次脸真是臭到家了，回去要好好和枫霖姐说一下～
　　而罪魁祸首在看到那礼盒里的东西时，脸色比甄梦霜还要臭！
　　那盒子里放着的是紫须参，关键的是，林琰洋曾在鬼门的医书上看过，这东西，可是男子壮、阳的好东西……

　　四人闲聊一会儿，下人来问今日午膳要什么，贺兰雨如便邀二人留下来用膳，顺便起身要离去。
　　林琰洋快步追上了走到门口的贺兰雨如，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如姐姐，你要去哪儿？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想和她们待在一起！”
　　贺兰雨如看着追来的林琰洋：“平日怎么不见你这么爱粘我？张大人不是你在冥国时，就认识了吗？那位年大人是她的同窗好友，她们二人都是极好的女子。”，
　　“可是她们送紫须参给我，那是男子壮阳的东西。她们不是好人。”
　　听着这个理由，贺兰雨如欲哭无泪了：“……”
　　“如姐姐，让她俩自己待着吧。”，林琰洋继续软磨硬泡，因为她自是知道，贺兰雨如绝不会同意自己离开的，这样于理不合
　　“别闹了，乖。没有让客人独自等待的，这样不合礼数。你去陪她们聊聊天，我很快回来，之后就能吃饭了。”
　　“好吧。”，别扭地转身回屋，嘴角却扬起了一丝贺兰雨如没有察觉地笑意。
　　看着林琰洋听话地回屋了，贺兰雨如向厨房走去，自己练了几天的那道菜，今天正好可以让洋儿尝一下了……

　　“哟！舍得回来了？”，西冥雪调侃着，“还知道我们两位姐姐在屋里啊？”
　　“琰洋，你赔我这身衣服！”，甄梦霜也故意恼火道，“你可真行，就这么直接招呼过来了！”
　　“谁让你说那些话，还送我那个紫须参……你们演得也太像了吧？”
　　林琰洋自是知道，为何今日，西冥雪与甄梦霜会说那些话，送那礼物给自己。因为那都是做给贺兰雨如看的。而自己，也很好地配合了一下她们二人这出戏。
　　“甄梦霜和西冥雪，与林琰洋是好姐妹。但是年如初和张情，与穆炎可以算是几面之缘而已，故而今日我与冥雪才会这般，希望你莫要介意我刚刚的话。”，甄梦霜怕林琰洋还在郁闷自己刚刚的话，开口安慰。
　　“不会的梦霜姐，我本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所以思想上，也不会和你们这里的人一样。”
　　“那公主呢？她也不会介意吗？”
　　“她小时候时，林琪海便已经来到纪国了，所以给了她不少熏陶，她的思想也受了不少影响。”
　　“那便好。”，甄梦霜听完，安心地点了点头，继而接着说起了此行来的真正目的，“你那日交给我的事，我已经帮你办妥了。无论是三国中的哪一个穆记，均会和你的回答一样！”
　　看到林琰洋放心地笑了，甄梦霜似乎是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在听见脚步声后，噤了声。
　　“各位，午膳已经被好，请各位去饭厅用膳。”

　　三人来到饭厅时，贺兰雨如恰好也刚刚才到，客气一番后，入席开动了。
　　怎么又是宫保鸡丁？西冥雪看到那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已经无数次的菜后，彻底地黑线一把……
　　林琰洋看见有宫保鸡丁的，眼睛里全是精光！
　　这一幕，恰巧就是贺兰雨如希望的，她满含期待地，等着林琰洋吃过之后的评价。

　　林琰洋舀一勺宫保鸡丁放在碗里，瞬间脸色骤变，刚想吐槽时，却看见了贺兰雨如的手，之后硬是把那口鸡丁咽了下去。
　　“这鸡丁这次做得真好的，是不是府里换大厨了？”
　　“真的？”，听见林琰洋这么说，贺兰雨如的语气了透着一丝欣喜。
　　“那我也尝尝。”，甄梦霜听到后，也舀了勺放进嘴里，在进嘴的一刹那，她又做出了一个决定，这辈子，自己与这道菜，怕是今生再也无缘了！
　　天啊，太难吃了，就在甄梦霜想吐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林琰洋向自己投来的求助目光，又将头转向贺兰雨如，看见她眼里全是期待，瞬间也了然怎么回事了，大义凛然地咽下去的同时，也对林琰洋与贺兰雨如的这份感情，头一次这么惋惜……
　　西冥雪也注意到了此间三人的举动，当下机智地避开了那道‘危险’的宫保鸡丁，专攻其他菜肴下手。
　　“那个，这个鸡丁太好吃了，今天谁都不许和我抢。”，林琰洋将盘子地拉倒自己面前，把米饭直接扣了上去，变成了‘宫保鸡丁盖饭’，“年大人和张大人若是爱吃，我再叫厨房做一碟好了。”
　　“无碍，我二人本就不太中意这菜，驸马一人用吧。”，年如初看着林琰洋的样子，微笑地说道。
　　“洋儿，你这样做”，本是想说林琰洋这举动有失礼数的贺兰雨如，在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幕后，却突然地不再开口了，就只是那么看着林琰洋，可眼里却全是感动，心里暗骂着林琰洋傻瓜

　　“公主殿下，陛下让您速回宫里。”，就在四人继续用餐时，门外却有个宫人的声音传来。
　　贺兰雨如听闻后，也甚是奇怪，为何皇姐突然这般地着急让自己进宫？放下筷子，抱歉地对着桌上的三人笑了笑：“张大人，年大人，不好意思，看来这饭，雨如是陪不了二位一起了。”
　　“雨如，你快些去宫里吧。陛下这么急地找你，想必是有什么要事，我和年大人自然不会介意。”
　　“我也陪你一起。”，林琰洋放下筷子，起身走到贺兰雨如的身边。
　　“不用，你陪她们好好吃饭。”，贴近林琰洋的耳侧，贺兰雨如悄声说道，“再让厨房做一碟宫保鸡丁吧，傻瓜。”而后转身离去。

　　“琰洋，你们两人”，甄梦霜此时看着林琰洋，“你有想过你们的以后吗”
　　“没想过。”，林琰洋并未再叫厨房做一碟宫保鸡丁，依旧是一口一口地吃的，“因为我不敢想，我害怕……”
　　西冥雪：“琰洋，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的话吗？”
　　“记得。”，林琰洋依旧扒着饭，往嘴里送的。
　　“你可知你们这是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们的爱情根本不单纯，你们两个若是这般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西冥雪叹了一口气，却见林琰洋还在继续地，吃着她那盘‘宫保鸡丁盖饭’，语气也有些提高了些，“你别再吃了，有没有”
　　话到此断了，因为甄梦霜和西冥雪，都看见了林琰洋此刻的眼泪，是和着那饭，一起吃进了嘴里……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贺兰雨如不是傻子。皇室之人，怎会这么容易欺骗？若说我成亲之前，还对我和她的感情抱有一丝幻想的话，那么我现在是彻底地不再有了。从她在马车上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该知道，是我之前想得太天真了。从她那夜让纪凤查我的身份时，我就知道，我们这段感情，或许早就注定不是完美结局了。”
　　林琰洋继续边哭边吃：“你们有见过夫妻俩成婚后，首先要做的却是相互欺骗的吗？你们有见过，夫妻之间，还要苦思冥想地互相提防的吗？我们就是这样，本是甜蜜的举动，里面却都躲不开…那一丝算计”
　　“琰洋，不如你走吧？”，甄梦霜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你本就不是这里的人，离开纪国吧，离开贺兰雨如吧”
　　“梦霜姐，若是让你什么都不管，离开枫霖姐，你会吗？”，林琰洋吃完那盘饭，擦了擦嘴，“你不会，是吧？同样的，我也不会！”
　　“抛去别的不说，贺兰雨姗毁我家庭；害我母亲临终见不到长女最后一面；母亲到最后的时候，是带着对我姐的思念离开地人世！若说林琪海是不孝女，那她这个女人，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且师父对我的恩情，我林琰洋不可能不报，我曾说过，我会为鬼门效力，这样不仅能报答师父的恩情，也能让贺兰雨姗那女人得到她应有的报应！”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贺兰雨如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后，你们两个会怎么样？”
　　林琰洋擦干泪，看着提问的西冥雪：“怎么样？许是真的会夫妻缘尽吧？亦或是……生死殊途？她不会为了我而放弃姐妹之情的，同样的，我也不会放下对她姐姐的恨意。这世上本就是有些事情，是不被原谅的”
　　就在林琰洋说这话的一刻，她或许从没想过，以后的一切，都被她一语中的……
　　“所以我现在，只能尽我之力来表达我对她的感情，因为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就像刚刚的这道菜一样，那是她亲手做给我的，即便再难吃，我能做的，也只是甘之如饴地把它吃完。就算是在她走后，我亦不会丢掉或是换掉的…”
　　“琰洋，你”
　　西冥雪本是还想再劝，却被甄梦霜打断
　　“冥雪，爱情上，说放手是很难的，尤其是心里面。我们与其这么劝琰洋，不如让她多珍惜一下现在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即便是以后分开了，至少也是个难忘的回忆，对吗？”
　　看着同样面带愁容的甄梦霜，西冥雪终是不再说些什么。
　　冲着林琰洋淡淡地一笑，甄梦霜的眼中尽是理解之色：“琰洋，我们很像，明知不会有完美的结局，却依旧义无反顾地让自己深陷其中，甘之如饴地享受着短暂的甜蜜，直到……”
　　直到一切被都被揭开本来面目的那一天为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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