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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余晖里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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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完妆的许轻烟,没敢自作主张的留在戏园子。换上白衫便匆匆往回走。
庭院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老妇人坐在板凳上,细细筛着簸萁里的灿黄的玉米面。夕阳的光辉照在老妇人的脸上,更加重了脸上深深浅浅的沟壑,人显得更老了。
许轻烟轻轻地推开虚掩着的门,步履轻盈地向主屋走去。或许是太认真,又或许是人老了,老妇人并没有发现许轻烟已经走进来。依然自顾自埋头筛着。
“师娘,我回来了。”许轻烟的声音很小,生怕吓到老妇人。
闻言,老妇人抬起头冲许轻烟淡淡一笑道:“轻颜回来了,你师父呢?”
“师父还在园子那儿呢,他们还有一出呢。”许轻烟解释道。
瞬间,刚刚还看似和蔼的老妇人就变了脸,紧皱着眉头道:“那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在那儿陪你师父?怎么这么没礼仪!”
“我.....”
“你什么你!我们家可没有你这样的没规矩的主儿!待了十多年了,连这点礼仪都不知道!今儿个晚上没饭了,回你屋里唱你的戏吧!你这个小杂种!”语气里的尖酸刻薄,许轻烟听了十三年,从他第一天到这儿开始,无论他多乖巧,多讨好她,都是这个下场。如果刚开始他还感觉委屈,那现在已经是刀枪不入了,只是有的时候还是会心痛。
许轻烟没有理会师娘的话,径直走进厨房,从灶台上拿了一个窝窝头,然后又径直走进紧挨着的简陋小屋,关上门。徒留师娘在外边叉着腰,气得直喘。可也拿他没办法。
屋子里仅有一张桌子,一个烛台,一张床,说是床,其实就是用木头架起的板,随时有可能坍塌。许轻烟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那窝窝头,内心微有些酸涩。最后那一句杂种,说不在意是假的。只是在意有什么用?
夕阳的余晖照到屋子里,许轻烟的周身笼罩着一层金黄的光辉,原本瘦弱的身躯似乎注满了力量,去迎接之后的日子。只是,人往往比自己想的要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