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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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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胜回过神来,恢复了往昔的傲气,一挑眉道:“你是谁?”
回答的却是那少年:“他是一剑飘红,江湖第一杀手。”这一句话说得再自然不过,尾音上扬,话毕竟露出得意的神色,仿佛说的是自己的事。一剑飘红深深的看向少年,眸子依旧似一口枯井,没有人猜得透他究竟恼不恼少年抢了他的话茬。
少年却转头向刘长瀛,笑道:“喂,还不出招!”
刘长瀛一愣,只觉莫名其妙:“出招?对谁出招?”
少年道:“他呀!你难道不知道他要杀你?”,少年指着一剑飘红,嘴角有微微的笑意。
刘长瀛好奇道:“他为何要杀我?”
少年道:“他嘛——杀人当然是为了银子了!”,他那个“嘛”字拖得极长,像怕刘长瀛听不懂。
刘长瀛心里不是没有着急的,一剑飘红劈水的雄厚内力和快如闪电的轻功,哪一样都能要了自己的命。偏偏他也有他的傲性,这分着急确也不愿意在东方侯面前表露出来。他道:“究竟谁要杀我?”
又是那少年抢答:“他不会告诉你的。”
“对方出多少钱?我出双倍。”
“你出二十倍也没有用。”
“为什么?”
“规矩、原则,你懂吗?”
少年像对一剑飘红甚为了解,竟将刘长瀛的问题都生生截下。一剑飘红却也不见发怒,只淡淡的站在那,好像风化了的一尊雕塑,只有那双枯井似的眸子偶尔转动,在告诉那少年“我在看着”。那少年突然打了个响指,声音清嘎,破耳惊飞,只见他突然推了刘长瀛一把——刘长瀛毫无防备,居然踉跄着向一剑飘红的方向去了!
一剑飘红这才挥动他的剑。只是他寸步未移,而且那剑挥得——好慢!旁人还以为他卖弄剑招,只有刘长瀛知道,刚才这几下躲得有多辛苦。那剑风刮得他的脸刀割般生疼,若是不躲,只怕当场要命丧黄泉。他未出剑,他已经这般狼狈,他若出剑,他如何躲得了?等不及刘长瀛内心叫苦,一剑飘红已然飞身向他刺来。
刘长瀛蓦地闭上了眼。……许久,那剑却没有落下。
救他的居然是刚才害他的那个少年。少年一击得手,颇为得意,竟一抱拳朝一剑飘红笑道:“哎,对不起了老兄,好像又破了你的财路。”说完他像是不尽兴,又朝一剑飘红淡淡道:“我知道你有个规矩,失手一次的人你便不会再出手了。其实呢,杀手不能有太多规矩,不然就成不了一个好杀手,迟早会让别人把你杀掉的。”说完还拍了拍一剑飘红的肩,像是个老朋友般。他说的话不中听,但却没有恶意,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话里带有浅浅的欢喜。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少年一路跟着自己,还有两次,分明也是快得手了,也是这根甘蔗阻挠了自己。但一剑飘红奇怪的并没有感到生气,他只是一个杀手,从来没有人如此关注过自己,他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的少年,心里竟然腾起点点暖意。只是他仍嘴唇紧抿,一言不发。下一秒,他又像他来的那般迅速的,走了。只听得那少年在桥上着急的大喊:“你跑到天边我也追得上你!”
刘长瀛从愣神中醒过来,对那少年谢道:“多谢少侠相救。”
那少年还不甘地望着一剑飘红遁走的方向,不领情的忿忿道:“谢什么谢!我只是不想让他杀人而已!倒是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东西,一个侯爷公子,一个相国公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大打出手!你们父母要是知道了,还不打烂你们屁股!”
妙州人杰地灵,这里的人也大多言语闲丽,仪态优雅,哪怕自己不会说,听那些文绉绉的话也是听惯了的。这会忽然听到少年这胡骂一气,粗鲁不文,不由得都哗然一笑。东方胜极要面子,气得涨红了脸,忿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在这胡言乱语!报上你的名号来!”
少年却像早知他会有此一问,乐道:“哼!我乃江湖第一大侠:闻臭。”
东方胜啐了一口:“放屁!”
闻臭哈哈一笑:“你不放屁,怎么能闻臭呢!”
东方胜哪里容得他再继续撒野,高声大喊道:“给我拿下!”。
眼见一群人持刀向他砍去,闻臭此刻却像河里的泥鳅,谁也捉他不住。他拿着甘蔗乱舞一气,趁着两方不注意时,拿走了两份圣旨,笑道:“不玩啦!比武招亲去喽”,竟嬉笑着逃走了。
冯绍民刚进入妙州城,自然看到了这一幕,暗叹:我果然还是回到以前了,绝对要改变过去。
素贞这边,素贞救下那李兆廷,李兆廷感激道:“多谢侠女出手相救。”
梅竹在一旁说道:“你先不用谢,我们救你可是有条件的。”
李兆廷惊讶了一下,说:“条件,什么条件?”
“让你给我们家小姐算命。”梅竹说。
“就算命。”李兆廷问。
梅竹回答:“对呀,我们家小姐是去妙州相亲去的,你给算算结果会怎样。”
李兆廷看了一眼冯素贞。冯素贞眼神瞬间变得坚毅。李兆廷这才掐指一算,才说:“今日出行不利,恶煞挡道,更不宜嫁娶,大凶大凶啊。趁早回头,还来得及。”
冯素贞刚想说什么时,一只乌鸦落在旁边的树上,梅竹说:“哎呀,怎么飞来一只乌鸦,真晦气!”
李兆廷说:“不,它是我朋友。”
梅竹好奇:“你朋友!那它呱呱叫什么呀?”说完还指了指那只乌鸦。
“大概是在说我刚才说的对吧。”李兆廷说。
梅竹说:“那它会算命?”
李兆廷说:“不,它不会算命,但是它会讲真话。”那只乌鸦飞走了。
“这位先生,”在一旁沉默的冯素贞开口了,“你一直替别人算命,你可否替自己算过,你和你的有情人是终成眷属,还是劳燕分飞?”
李兆庭叹道:“是呀,我总替别人算,从来每个我自己算过,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
冯素贞看向李兆廷,继而陷入了沉思。
“打扰一下,三位,可否打听一些事。”一男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