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十年·世界审判》歧路螺旋

5、Fourth Years

　　“有什么办法能更快找到他/她？”灰崎问道。
　　“没有，”浅田香奈笑了笑，无奈道，“也许他/她会去一些他/她想去的地方。”
　　这话说得完全没有意义，却让灰崎猛地一怔！
　　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那是很糟糕，很烦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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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被浸泡在半透明的液体内，被迫插着白色的红色的引导电线。睁开眼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来回走动，左右两边摆放着圆柱型培养器皿，里面盛满莹绿色的营养液，与他同等待遇的同岁的孩子们悬浮着，紧闭着眼生死不明。
　　纯白的机械化的实验室常年弥漫着一种消毒水的味道，像医院一样，无端让人不喜。这里能随意走动的人只有科学家与医生，可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一向冷漠只会用看待死物眼神看着他们的科学家和医生们如今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深沉的黑眸中更多的是一种狂热和激动；就连公认‘100%得手’的权威教授们也频频失手；仿佛只是被看不见的丝线操控着如人偶般的护士们笑的花枝招展，眼中是深度的崇拜和迷恋。
　　这是怎么了？
　　模糊的视界中恍惚看见一个人影伫立于他的面前，听不清的话语透过莹绿色的液体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那人嘴角翘起弧度，宛若高高在上的王者般冷酷无情，之中蕴含着最恶意的嘲讽与厌恶。
　　“...灰崎祥吾....奇迹的世代...黑子哲也......”
　　什么？这个人在说什么？
　　灰崎...祥吾...？是说我吗？
　　原来我叫...灰崎祥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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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灰崎猛地捶着沙发，他撇撇嘴，不甘而烦躁地闭上眼。收好双剑，灰崎站起对浅田香奈道：“我知道他/她会出现在哪，走吧。”
　　“嘿，那在...？”浅田香奈也不含糊，她本身并没有武力，遇到审判者全靠宫礼川解决，不过这也可以谅解，浅田香奈是医者，她负责的是治疗而不是战斗。
　　“校医室。”灰崎率先走出去，无视了宫礼川敌视的眼神，淡淡地道出要去的目的地。
　　灰崎先行离去，背后还可以听见浅田香奈和宫礼川的争辩声。
　　“川君，抱歉，我们的计划要改变一下，我们先去校医室。”
　　“可是香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先走出去的吗？”
　　“是的，但是说不定...外面会有更多的...那些东西......”
　　声音渐渐远去，灰崎拐了个弯，远远的就看见校医室破烂的门窗，他深深吸了口气，斜眼督了快速追上里走在他旁边的浅田香奈，神色莫名。
　　说到底，灰崎还是不相信浅田香奈突然之间变卦的理由。
　　嘛，算了，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她的，她要图什么也没关系，只要把他/她杀了就行。
　　灰崎想通后，目的地也到了，他目不斜视地走进去，门内挤满了人，扫视一周，可能全校幸存的人都来了。
　　面对一群人警戒的目光，灰崎觉得，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让赤司相信自己的话，那么他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灰崎看着各色样的武器，想道。
　　“赤司君，我想告诉你，”灰崎如同机械般泛着冷金属色的音调令人不寒而栗，“我们合作吧。”
　　“东面小花坛处来了三只审判者。”
　　“我可以不要规役。”
　　“所以，你的答复是？”
　　是的，这是刚刚浅田香奈告诉他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浅田香奈是怎么得知的，还是姑且信她一回。
　　赤司闻言，皱起了眉，脑中快速分辨利害关系。去，收获三枚规役，就能有三名强大的战友，但损失惨重；不去，安全，却终究不是长久可行的办法。
　　“为什么不？”赤司似笑非笑。
　　“很好。”
　　【帝光学院东面，小花坛】
　　“就是...它们了。”
　　那是很壮观的一幅场面，令人不禁心生胆怯。
　　扭曲的红白色螺旋状漩涡遍布整个天际，倒转的迷宫阶梯尽头是数不清的形状怪异的门。不是缺了手就是缺了脚的洋娃娃脸上带着诡秘的微笑，一棵融入了惨叫着的头颅的参天大树滴着深色的液体——它把地面腐蚀了一个大坑。
　　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扭曲的世界隔离。
　　“天啊.....”桃井五月捂着嘴，不敢置信的喃喃道，“这是一场噩梦吧......”
　　“有人在！”小林眼尖的看到树下的人，大喊道，即刻冲过去想救人。
　　树下有两名少女在嬉戏。
　　她们穿着红色的洋裙，白色的皮鞋噔噔噔的踩踏着，曼妙的身材，纤细的四肢。黑色的发尖滴落着水，一副刚刚沐浴过的模样。
　　明眼人都看出，很诡异。
　　她们背对着灰崎一行人。
　　大男子主义的小林武力值在中上位置，在普遍一溜的普通中学生之中能排到前二十，但此人有一个缺点，就是在任何时候都会忘记观察四周。在平常，这个缺点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优点，但此时此刻，就变成催命符了。
　　“等等啊，小林桑......”七妃理糯糯道，“那里，有......”危险。
　　未说出的话语永远沉睡在喉咙里。
　　除却灰崎外，其余人都愕然的看着这血腥恐怖的一幕。
　　小林一踏入屏障内，便被无数的娃娃围攻，一个个娃娃拿着一柄柄水果刀，将小林身上的肉一块块切下来，随意丢弃在地上，森森白骨很快裸露出来。血从割掉肉后的缺口出大片大片的留下来，弯弯曲曲蔓延的样子像小河一样。浓稠的血腥味即使闻不到也能从那惊人的流血量得知，难以置信人体居然会有那么多血。
　　“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萦绕于心，那种想死却死不了的情感宣泄出来，伴随着强烈的求救。
　　“救命！！！”
　　没有人动。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少年在花季时期凋落，即使他们有那个想法，也无能为力，他们都知道，小林随着娃娃们疯狂的肢解下得到了死神的亲吻，已经，无力回天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十年审判的残忍。恩，除了灰崎以外。
　　灰崎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他看着小林的惨死，心中生不起一点波澜，反而升起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无论灰崎在心中怎么胡思乱想，灰崎在小林不甘而憎恨的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勇猛的冲进去刷刷刷几下将三只审判者打败杀死幕后主使拯救世界皆大欢喜然后回家！...才怪。
　　事实是，灰崎用两把剑剑尖戳了一下浅田香奈和宫礼川，让他们回神退后。
　　虽然他也不想在那里战斗，太TM恶心了。
　　灰崎强忍着想将审判者们一刀杀死的冲动，观察着审判者的规役所在的位置。
　　那个大树的是在头顶的枝干上，那两个类人型还没搞清楚。
　　灰崎忽然有点不想打了。
　　他望着正“咯咯”笑着的染血娃娃，心中烦恼极了，摸了摸手中两把细剑，灰崎觉得他的武器大概，恩，很可能会在这一场战斗途中折断掉。
　　这可如何是好啊。
　　“灰崎君。”赤司是除了灰崎以外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人，他的脸色苍白，身体有着不正常的颤抖，额头上冒着冷汗，整个人看起来不大好，但他还是努力镇静下来，“敦，把我们找到的两把剑给灰崎。”
　　事到如今，赤司也不能再窝藏什么东西了，他十分明白，将那三只审判者击败是绝对绝对需要的，并且刻不容缓，审判者已经发现他们了，结界——姑且叫那个屏障类的东西是结界吧——已经向他们缓慢的移动着，要不了多久，他们都得死。
　　“啧！”赤司隐隐有预感，活过这次的人在日后都会很强大。
　　运用天帝之眼，赤司比灰崎更准确的发现了他们的弱点所在，他朝黑子道：“哲也用‘Misdirection’把娃娃杀了，能杀多少算多少；真太郎把武器全发给大家，不然都得死；灰崎......”赤司犹豫了下，道，“灰崎的话，就帮着我们好了。”
　　不是他排外，赤司实在不放心灰崎。
　　“不用了，”灰崎拒绝，“我可不是来和你们玩敌视游戏的。”
　　浅田香奈抓紧了手中的匕首（别问我怎么来的），英姿飒爽地顺了顺乱飞的头发，眯着眼道：“没错。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浅田香奈，技能是全面治疗，治愈系的。现在和川君，灰崎君组队中。”
　　浅田香奈的话一出，所有人望向她和灰崎的眼神立马不对了，绿油油的发着幽光。虽说如此，但一众人好歹还有残存的理智，大敌当前，他们暂时按耐下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灰崎默默的对浅田香奈点点头，随即露出了那只铭刻着诡异的六芒星阵的右眼，嘴巴轻轻动了下，顷刻所有嚎叫着的娃娃们仿佛被按了神秘的暂停键，那癫狂的神情栩栩如生，娃娃们手中的水果刀还维持在砍在□□上的状态。一时间，整个场面出现一种寂静，所有人都没有动。
　　“快打！”绿间推了推眼镜，他先前看过这一幕，是以很快从愣然中脱离，他向娃娃们投射小刀，让人惊异的是那些小刀似乎永远也用不尽一般，一把把的砍死娃娃们。灰崎眯眼看了看，发觉绿间由始至终只有十把小刀，但他聪明地将渔线绑在小刀的把柄上，这样一来就有数不尽的小刀可以用了，但审判者会腐蚀的血液却是个大难题。
　　“赤司，你有没有剩余的规役？”
　　“有，怎么了？”赤司显得很戒备，但还是回答道。
　　“把它给我，我有用处。”灰崎分神对赤司说道，余光瞄了瞄成堆的洋娃娃尸体，他又转回目光望向类人型审判者。
　　“说不定，能击败它们。”
　　也许是灰崎的神色太过坚定，也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灾难冲昏了头，赤司让黑子将手头上所剩无几的几滴金色液体交给了灰崎。
　　“灰崎君，”黑子郑重其事得向灰崎说道，“请不要让我们失望。”
　　谁让你们把期望压在我身上？别太自以为是了！
　　灰崎这么想着，接过黑子手中的白色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