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离别与相聚的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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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图的酒吧里，Jayden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酒。
“好久都不出来了，今天不用陪妹妹么？”Harry赶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Harry，林寒生，是Jayden在空军时交的朋友，有过命的交情。Harry医术高超，救过不少在生死线上游走的同袍，退役后，却甘愿在这里开个小诊所避世。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不想探知，只知道，这个人话虽不多，却可交心。
带Zoe走的那天，飞到一半，她就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呼吸几近停止。他没有时间迟疑，果断找到了住在这里的Harry，而他，没有让他失望。
“陪我喝两杯。”Jayden举杯，和Harry轻轻碰了碰。
一个美女过来搭讪，Jayden没心情搭理，连敷衍的姿态都欠奉。察觉出他今天的不寻常，Harry没说什么，只是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看了眼Harry，Jayden自嘲地笑了下，“你也发现了吧，最近的我，很不像我。”
Harry了解地点点头，自从Summer，或者该说是Zoe，苏醒以后，这个身边总是异性环绕的人，每天就只会围着一个女人打转了。
Zoe醒后失去了记忆，每次回想过去就头痛难忍。为了方便照顾，也许还有一点私心，Jayden给予了她妹妹的身份。这一年多的时间，他看着Jayden一点点的改变，在陪伴Zoe康复的过程中，他似乎也找回了自己，走出了Summer离世的伤痛。他想，这个找不到归岸的浪子，也许到了停泊的时候。
那么，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很久没有过这样平静的生活了。”Jayden握着酒杯轻晃，眼神却穿过它淡漠的颜色，不知停在什么地方。
“就好像大起大落的电视剧，突然放到温馨的片段，一直有段动听的旋律在缓缓流动。我沉浸在音乐里，忘了起伏才是我的人生。”
他的语气，低沉得像在回忆里叹息。
遇到Zoe，他真的觉得是老天赐予他赎罪的机会。曾经，他只顾追求天空和自由，扔下自己的妹妹，当他想弥补的时候，老天却没有给他机会，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在车祸中丧生。他感到悔恨，却只会放逐。
直到遇见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的Zoe，救了她。他觉得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神在冥冥中的旨意。她忘记所有，很依赖他。而他，恰恰需要一个这样的机会。看着她从最开始的茫然无措，一点点学会生活的技能，又在飞机维修上找到了兴趣，一天天变得开朗，微笑的弧度越来越大，他的心，也好似一针一线的被缝补。
原来感情也像植物一样，需要在土壤里栽培，每天细心的浇水，施肥，它才会随着时间，一枝一叶的生长，直至丰盈茂密，填满整个胸膛。
Jayden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面对着Harry，举起杯，“现在，音乐终止了，我也该醒了。”
“Zoe恢复记忆了？”Harry有点意外，不由揣测。
“还没有，不过，应该对她公平点，不是么？她有权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和生活。我明天会送她回香港，下次见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干杯。”
举起杯，Harry看穿他眼中的不舍。“如果那么难过，为什么不考虑把她留在身边？”
“虽然我是个自私的人，不过，已经够了，我更想她快乐。”Jayden笑得真心。他想，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去珍惜。
两只酒杯碰在一起，祝福，在不言中。
家里，Jayden坚持要帮Zoe装箱，不许她动手。
“让我Jayden帮人收拾行李，一辈子仅此一次，要把握机会哦。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
Zoe沉默摇头，看着家里的东西一点点变少，好像在将她苏醒后的记忆打包，压在她心上，沉甸甸的。
“你的胃不好，要按时吃饭知道么。还有啊，Harry说了，换季的时候，要注意保暖，不要着凉，你的身体才刚刚康复，自己要小心，记得么？”
Zoe听得心里难受。“你今天很啰嗦，都不像你了。我们不是一起回香港么，为什么搞得像永远不见了似的。”
Jayden忙来忙去的身影顿了顿，“回去之后，就不是现在这种身份了。你要去寻回自己的生活，我也要找到自己的精彩嘛。”
Zoe心酸不已，从背后抱住他，停止他手上的动作。“不管是Summer还是Zoe，不管是在西雅图还是香港，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哥哥，是我的亲人。”
Jayden的嘴唇不住颤抖，片刻后，脸上挂上轻松的笑容，转过身，面对Zoe，“其实，我要谢谢你，让我过了把当哥哥的瘾。还有，当飞机维修师的其实是Summer，如果很辛苦，你不必勉强自己的。”
“我会坚持做下去的。看到那些飞机引擎、零件，我觉得一点都不枯燥，反而很亲切，好像在守护着什么人。也许，这也是Summer传递给我的讯息，她一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守护着你。”
Jayden还是红了眼眶，他紧紧回拥了Zoe。
“Zoe，我希望你知道，永远有我这个哥哥在背后支持你，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你需要，我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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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今天心情很低落。Joe的手伤不是很乐观，今天去医院看他，正撞见他的父母劝他改行，他却挣扎着不想放弃。
这种绝望的坚持，让他感到很沉重。他不知道应该劝他放弃，还是鼓励他坚持，去做那个几率很小的康复手术。如果放弃，他至少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可要是手术失败，他的手可能会废掉，还有可能伤到其他的神经。
又是这种痛苦的选择，又是这种无力感。
他慢慢走在回他和Zoe小屋的路上，希望能静静地想想。
接近大门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慌，好像空气里有一种微妙的磁场变化，试图传递某种熟悉的讯息。
他不由快走了几步，推开了院门口的栅栏。
院子里，仍是空旷得可怕，屋里没有光亮。Sam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从如雷的鼓声，一点点沉寂，直到最深的静默。
又犯傻了么？Sam扶住栅栏，闭上眼，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Sam。”
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
Sam的后背瞬间僵直，是不是太想念Zoe的声音了，他也开始产生幻觉？
他有些不敢回头，怕连这幻觉也失去。
“Sam…？”
这一声带着不确定的轻唤，在Sam脑中，却不啻于一声惊雷。他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都被炸蒙了，耳边嗡嗡作响，思绪一片空白。
他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硬，慢慢地扭转过身体。
碧空如洗，阳光似乎变得有点刺眼，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人，仿佛天地初开时的那束光，劈开浑沌，照亮了整个世界。
天地仍是寂静，却仿佛听见千树万树的梨花，齐齐开放。
那一刻，他的心跳被时间无限放缓，每一个跳动间，都是她熟悉的眉，熟悉的眼，是他魂牵梦系，却无法触碰的一切。
她看起来气色好好，更加美了，和梦中一样。
他不敢稍动，也不敢开口，怕是幻影，一碰即碎。
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起，Zoe就知道，他是Sam。当他转过身，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好像穿过了千万年的时空隧道，那平静又汹涌的情感，化作他眼底的水光，融化了她。
他只是那样站着，看着，却不说话，她觉得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场。只好笨拙的自我介绍，“我……是Zoe。”
话未说完，人已被他揽入怀中。
“Sam？”
“别说话，先别说话，让我抱一下。”他的声音里透着哽咽。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Zoe有刹那的愕然，却没有推开。夹克的质感很好，脸贴上去凉凉的，上面清新的气息似乎有些熟悉。他的手臂有些用力，把她箍得很紧，那种力度和温度，却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她竟能感受到他身上传递的悲伤，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背，想给他一些安慰。这个动作那么自然，似乎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这一刻，她忽然很想记起他们之间的一切。可是，除了头疼，她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离别与相聚的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