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的幸福握在你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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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Sam永远不愿回想的记忆。
当他从克利夫兰回到香港，八号风球已经过去，没想到，他人生的暴风雨才刚刚降临。下机时，没有如往常般见到那灿烂的笑容，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打给Issac，那边竟有些哽咽，告诉他Zoe昨晚高烧昏迷，被送进了医院。
那一瞬间，他觉得似乎不会呼吸了。
耳边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寂静。
他不记得是怎样赶到的医院，只记得看到加护病房里的Zoe时，心脏是如何剧烈的绞痛。
她一个人躺在那里，小小的脸笼罩在呼吸器下，看起来那么脆弱，又似乎很安详。他怕她痛苦，却又担心她太舒服，就这么睡着了，丢下他，不再醒来。
他一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此刻却在祈求上苍，如果真的有神明，请保佑他的妻子，能够好起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秦医生说Zoe由于过于劳累又淋了雨，导致呼吸道感染，加速了心脏衰竭，情况恶化了。经过抢救，她暂时脱离了危险，很快就会醒来。只是，如果后续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她可能支撑不了太久。
秦医生的话好像一把利刃，一刀刀的捅着Sam的心。曾经劫后余生，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可是，老天是不是在玩他？让他历经考验，找到最适合的爱人，拥有了最幸福的生活，现在却又要残忍的收回。她还那么年轻，那么美好，那么珍惜生命，那么用力生活，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Sam的头抵着加护病房的玻璃窗，眼睛紧紧盯着病床上的Zoe，就像怕她会突然消失。
一会儿，Zoe的手微微动了动，她睁眼的那刻，Sam觉得似乎有一道光照进他的心。她还很虚弱，脸色灰白，看到玻璃窗外的Sam，却用力笑得很甜很甜。Sam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Zoe似乎想拿下氧气罩和他说话，却没有力气抬起手，只能俏皮地朝他眨眨眼。
先眨三下，是说“我没事”。
又眨三下，是说“别担心”。
最后慢慢眨的三下，是说“我爱你”。
Sam想说他都懂，他也是。看着她含笑的眼，他想回给她一个同样有能量的笑容，嘴角刚刚跷起，却终于崩溃地泪流满面。
Issac在旁边看着，眼眶通红，他觉得他很没用，没有照顾好Zoe。此刻，他只能用力地搂着他哥的肩，给他支持和力量。
Zoe，你最怕大哥伤心的，对不对，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一定要。
这次病发之后，Zoe的身体差了很多。她的腿部开始浮肿，食欲不振，久坐都会气喘，不得不留在医院，及时输液和治疗。
Sam从家里带了很多日常用品，还有Zoe喜欢看的书，喜欢听的CD，不让她感到闷。
“你搬家啊。”看到Sam带来这么多东西，Zoe惊道。
“怕你闷么。”Sam拿出CD机，坐到她床边，把耳机戴在Zoe耳朵上，“知道你闲不住的，给你录了很多Eason的歌。”
“这么贴心，”Sam好像又变身保姆模式了，Zoe笑，“还带了什么？”
“还有笔记本电脑，给你收发邮件。”将电脑支在Zoe身前的小桌上，Sam叮嘱，“你的拿去修了，先用我的，不过不可以用太久，不然你身体受不了，知道么？”
“知道了，人类最伟大的保姆。”
Zoe打开Outlook，发现以前他在阿德莱德培训时她给他发的邮件，仍被他单独保存在一个叫“Angel”的目录下。
“你都留着呢？”Zoe有些意外和感动，记得当时他说她差点挤爆他的邮箱。
“嗯，怎么舍得删，每次读都精神百倍，比红牛更补充能量。”回想当时，那是多么甜蜜的记忆。
“是不是这么神奇啊？”Zoe心里甜甜的，却故作不信。
“你说人生是微笑和眼泪的钟摆，最终我会停在微笑一边，还说人生像不同口味的巧克力，可是最终都会是甜在心头嘛。”Sam说得心酸不已。
“我还记得你说什么，你说怕有蛀牙，真是一点也不浪漫啊。”想起当时Sam的木讷，Zoe微笑起来。
“你说得都很对，我都相信，”Sam亲吻着Zoe的手，“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因为我的微笑和甜蜜，都握在你手上。
Zoe乖乖地点头，心疼地抚摸Sam消瘦下去的侧脸。
“好了，你累了，睡一会儿，乖。”Sam扶她躺下，给她垫高一点枕头，轻轻地按摩她浮肿的小腿，哄她入睡。
虽然Sam每天都会给Zoe做按摩，费劲心思为她做各种各样的美食，用最昂贵的药剂，可是，她还是以看得见的速度日渐衰弱。
这种被命运打败的感觉，真的很差。
这天，Zoe醒来的时候，发现Sam趴在她床畔，脸上是很幸福的笑容，眼角却挂着一滴泪。她轻轻摇晃他的身体。
Sam醒来，好像犹置身梦中。看着Zoe，似乎压抑着狂喜，捧起她的脸。
“梦到什么了？上床睡啦，地上很容易着凉。”Zoe的手盖在Sam的手上。
听到问话，感觉到手上冰凉的温度，Sam好像突然被拉回现实，脸上的表情就像刚被狠狠揍了一拳。
“怎么了，表情突然这么。。。”绝望，看着Sam，Zoe没有说出来。
“没事，”Sam低下头，手微微颤抖，“我可不可以上来睡你身边？”
Zoe苍白的脸红了红，往一边挪挪，空出一个位置。Sam轻轻躺在Zoe身边，手臂圈住她，亲吻她的额头和脸颊。
要怎么告诉你，刚才做的梦。梦里，你没事了，健康又红润，看着我不说话，笑得灿若桃花，看呆了我。
我对着你只是笑笑，低下头却有泪水不停涌出来。仿佛这么多天的担心焦虑终于找到了出口，它们流的那么欢畅。终于可以停止你的衰弱，终于不用看你继续苍白，终于，又有人宠着我了。
可是，为什么这只是个会醒的梦？
Sam将Zoe紧紧拥在胸口，似乎这样才能感觉到她还好好地在自己身边。
闭上眼睛，他不断催眠自己：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Zoe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我的幸福握在你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