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二、身为哥哥 ...
-
“砰！”
小小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男孩痛苦地蜷缩起来。
“站起来。”一个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和温度的声音响起。男孩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远处说话的父亲，父亲却毫不留情地重复道，“站起来！”
看了看面前居高临下瞪视自己的教官，男孩咬了咬牙，爬了起来。但还没站稳，教官一个侧踢又将他踹翻在地。
男孩捂住肚子，眼睛里泛出泪花。远处的父亲又冷声道：“站起来！”
男孩站起来，又被打倒在地。
“站起来！”
“站起来！”
“站起来！”
……
眉头耸动，珍基终于醒了过来。
是梦么？刚刚还以为真的回到过去了呢……
左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早已不像之前那般剧烈。右手边一片濡湿，珍基转头去看，就见一个人握着他的手，正趴在床边恬静地睡着。
那人有着一头柔软的短发，细碎的刘海遮住光洁的额头，好看的眉却微微蹙起，长而卷翘的眼睫毛微阖，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淹没了他和珍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看着他这副样子，珍基轻笑出声，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人似乎睡得很轻，被珍基的笑声吵醒了。抬眼见珍基醒了过来，开心道：“珍基哥，你醒了！”
珍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抬手去抹他唇角的口水：“都多大了，睡觉还流口水。”
那人不满地撅了撅嘴，胡乱地在床单上擦了擦沾着口水的手，说：“谁趴着睡觉都会流口水的好不好！”
珍基没说话，抬手揉了揉那人的头发。
这时，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利特走了进来：“珍基，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珍基说着，淡淡地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人，利特马上会意，开口道：“泰民，回你房间去。”
泰民撅起嘴抗议道：“不！我要留下来陪珍基哥！”
利特抱着胳膊倚着门框道：“你不是号称会炖鸡汤了么？那赶快露一手给你珍基哥好好补补呀。”
泰民瞬间有些心虚——他上次家政课的确是炖过鸡汤来着，只是那鸡汤的味道……
瞥了一眼珍基哥，就见他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泰民抿了抿唇，决定一会儿临时抱佛脚，让家里的厨子好好指点一下自己。
“好吧，我去炖鸡汤。”泰民站起身，还心虚地看了珍基一眼说，“不过可能要等久一点。”
“不要紧，去吧。”
珍基和利特笑着送走泰民，却在他离开房间后同时敛去了笑容。
“谁干的？”利特直奔主题。
“金在中。”
“具体情况，能说么？”利特知道，珍基的很多任务都是叔叔直接委派的，他不一定方便说。
珍基倒没有隐瞒，很痛快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他看见你长相了么？”利特皱眉问。
珍基迟疑了一下才道：“应该，没有吧……我当时还只是在远处观望，连车窗都没摇下来，车窗上贴着防紫外线膜，他应该没看到我才对。”
“既然你没掏枪，他怎么知道你要暗杀key？”
“也许是因为我开了那辆雷克萨斯。”
利特吃惊道：“你开的雷克萨斯？叔叔给你的钥匙？”
珍基老实点头。
利特试探着问：“挂的什么车牌？”
“0610，金在中的车牌号。这样万一被人看见或是被拍到，也可以推给金在中。”
利特略微沉吟，心里转过了几个念头——虽然俞美晶的案子以凶手是南尚勇定案，但韩庚已经开始怀疑李氏的雷克萨斯曾经悬挂金在中的车牌号。如果key这次真的被珍基暗杀，考虑到金氏的人曾经救过key一命，韩庚其实更有可能会怀疑是李氏栽赃陷害金氏。这其中的关系，叔叔不会想不到。为什么还让温流开雷克萨斯去呢？另外，这个key到底是何许人也，叔叔非要置他于死地，金在中也不惜亲自现身搭救？
正在思索着，房门被推开了，李载远走了进来，脸色不善。
“叔叔。”利特鞠躬道。
“父亲。”珍基底气不足地出声，却被李载远严厉地扫视一眼，连忙改口道，“老爷。”
李载远对利特说：“利特，去忙你的吧。我要和温流单独谈谈，别让人来妨碍我们。”
利特犹豫了一下，瞄了一眼床上垂着头的珍基。
“没听见么？”李载远加重了语气。
利特终于还是微微欠身，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人，沉默得有些压抑。
珍基舔了舔嘴唇，思忖了半天才开口：“我，明天会再去的……”
“不用了。”李载远打断道。
珍基一愣，抬头看他。
“key已经搬出孤儿院，被金在中24小时保护起来了。”
珍基再次垂下头，嗫嚅道：“对不起……”
“光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了？”
“……”
“别再有下一次。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载远说完离开房间，就见前面的楼梯口，泰民和利特正在拉扯。似乎泰民想要往房间这边来，利特却拦着不让他过去。
听见开门声，利特转身，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泰民挡在身后。
李载远将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双手插兜走了过来，笑了笑说：“利特，泰民都比你高了，你已经遮不住他了。”
利特一惊，察觉出李载远话里有话。愣了一瞬，却只是笑了笑回道：“是啊，这孩子不知道最近吃了什么，长得特别快。”
李载远看了看泰民，就见他紧抿嘴唇，无畏地同自己对视。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李载远弯起唇角，然后下楼走了。
泰民去而复返，原本是想缠着利特，让他教自己炖鸡汤。到了楼下院子里，却见叔叔先自己一步进了别墅。跟上楼来，刚好看到利特哥退出房间。生怕叔叔又责骂珍基哥，泰民就想过去，却被利特拦住，于是就有了刚才李载远看到的一幕。
泰民看着李载远离开，愤愤不平地想要追上，却再次被利特拉住。挣扎许久，泰民也没能甩开利特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载远离去。泰民不满地回头看利特：“哥！”
利特没说什么，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泰民偏过头埋怨道：“他凭什么那么对珍基哥？！那是他亲儿子！”
“是啊。但是我们又能怎么样？现在和四年前可不一样了。”
听到利特的话，泰民神色一变，垂下头看着地板。
是啊，现在和四年前不一样了。四年前，爸爸还在，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有他为他们遮风挡雨。可是现在，什么都要特哥扛了。虽然特哥一直在竭尽所能地履行大哥的职责，但泰民懂，很多事不是特哥可以决定的，有的事，他扛不起来……
见泰民蔫头耷脑地没了精神，利特柔声道：“明年念完高三，就去美国吧。”
“哥，你要把我也送走么……”泰民委屈道。
“这个家太乱，不适合你们。”
“那就适合哥么？我可以走，你和珍基哥怎么办？”
“我和珍基正好一起作伴啊。”利特笑了笑，泰民却红了眼眶，扑进利特怀里：“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和珍基哥……”
利特露出好看的梨涡，搂住泰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两人没再说话，利特一低头，看到有天站在楼下，了然地冲自己笑了笑，然后转身出去了。
走出别墅，有天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倚着门廊的木柱悠然出神。
十七年前，他和哥哥一起去了美国。然而一个多月后，哥哥就说要回去。他问哥哥要去做什么，哥哥说要去保护晟敏，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等着他回来。有天答应了，然后哥哥走了，再也没回来。
一个人在美国生活了十二年，除了每天定时来给他做饭的“养母”，和每个月给他生活费的“养父”，房子里永远都只有有天一个人。每天形单影只，没有说话的对象，小有天都快得抑郁症了。这样过了半年，养父给他搬来一架钢琴。
黑色的三角钢琴，KAWAI的，漂亮得让人觉得只是看着它，也是一种享受。
养父给他留下一盘录音带就又走了。有天用录音机打开来听，是哥哥短短的一句话——有天，我不在的日子，就让音乐来替我陪伴你吧。
有天那时还不会弹琴，只是听哥哥弹过几次。虽然不是什么华丽的世界名曲，但旋律动听，朗朗上口。每次有天都会托着腮帮子，听得入迷。
于是从那天起，有天开始学着弹钢琴。十二年后，养父养母都已过世。再也得不到任何与哥哥有关的消息，十七岁的有天决定回到韩国。他没找到哥哥，却认识了俊秀和在中哥他们。结识了新的朋友，孤单了十二年的有天总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但他心里却还是始终记挂着不知所踪的哥哥。
又过了五年，就在他已经渐渐放弃找哥哥的念头的时候，阔别了十七年的哥哥突然出现在家中。只是他换了一个名字，不再是朴正洙，而是利特。
正洙告诉了有天当初为何自己要离开，以及李家这些年遭遇的变故。当有天听说李载明已经去世了，多少还是有些伤心的。
由于很小时就离开了韩国，有天对这个收养自己的叔叔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他只依稀记得，这个叔叔偶尔会带着玩具来看他和哥哥。有时晟敏和东海也会跟他来，然后他们四个就一起玩儿。不过所谓的“一起玩儿”，其实更多时候是正洙哥一个人照料三个顽皮的弟弟。
有天记得晟敏长得很白净，像个瓷娃娃似的，脾气也很温和，说话细声细气的，所以最一开始他还误以为晟敏是女孩子。有天一直拒绝管晟敏叫哥，理由是——就算晟敏是1月1日的生日，也和自己一样是86年的，所以他是同岁的亲故！
在他的带领下，最小的东海也开始没大没小，成天对哥哥晟敏直呼其名。而他的理由和有天如出一辙——就算自己是12月的生日，也是86年生的，和晟敏同岁，所以他死也不叫晟敏哥哥！
同安静乖巧的晟敏相反，东海更顽皮淘气一点，喜欢恶作剧。在有天眼中，如果晟敏是小天使的话，东海就是小恶魔，总是会陪着他一起整晟敏。大概因为晟敏经常被欺负，正洙哥一向很护着晟敏。于是每次晟敏被有天和东海恶作剧时，正洙都会狠狠教训有天。没错，只教训有天一个人。因为东海是忙内，所以正洙从来不舍得训斥他，只好拿自家弟弟有天开刀……因为这个，有天私下里埋怨过正洙哥很多次。但是每当他赌气时，正洙哥都会做各种好吃的来诱惑他，于是，有天就缴械投降，把所有的不满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孩子们的友情很单纯，但大人们之间却未必如此。
从很久以前，李载明就隐隐觉得有某种危险在靠近。因为担心年幼的孩子们会成为目标，他从未公开过孩子的样貌和姓名，尤其是晟敏的。作为李氏真正的大少爷，晟敏所面临的危险实在是难以估量。
李载明这种不详的预感在1991年的夏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因此有天一过完五岁生日，他就把正洙和有天送去了美国。毕竟这是李家自己的问题，没必要让两个无辜的孩子再牵连其中。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因为从一开始收养两个孩子时，就没几个人知晓。
就在李载明秘密筹划将晟敏和东海也送走时，吴景瑜死了。就算两个孩子平时再低调，母亲的葬礼他们还是要露面的。这样一来，晟敏就不得不站到公众面前。正无计可施时，李载明想到了和晟敏同岁的有天。虽然心里也隐隐觉得这样不妥，但是当亲生儿子生命受到威胁时，李载明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李载明给在美国照看正洙和有天的夫妇打了电话，但正洙却在那两人想要单独带有天出去时，敏锐地察觉出有什么事不太对。强硬地将有天留下，正洙要求跟李载明通话。
当李载明接到正洙的电话，问他出了什么事时，他真的很吃惊，吃惊于一个七岁的孩子竟能有如此高的警觉性和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他并不了解，如果没有这份敏锐和警觉，当初只有四岁的正洙是无法在孤儿院保护自己和只有两岁的有天的。在孤儿院的那短短一年，让正洙迅速成长起来——不想让最重视的有天受到伤害，就必须变强！
李载明在震惊的同时也有些汗颜。自己为了保护晟敏而不顾及有天的安危，将年幼的有天推到风口浪尖去做那个替身，实在是……
在道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无论什么情况都能沉着应对的李载明，那一刻面对只有七岁的朴正洙，语塞了。
就在他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时，正洙轻叹了一声说：“李叔叔，这些年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真的是无以为报。所以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尽管开口。说实话，在我心里，我早已经把晟敏和东海看成亲弟弟了。但是，有天还小，所以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让我这个当大哥的来就好了。”
正洙话说到这个份上，李载明再不把事情说明就太矫情了。多年来的忧虑和不安第一次说出口，没想到对象竟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正洙沉默地听完，最后开口说：“麻烦您帮我订一下机票，明天我就回韩国，但请不要告诉有天。”
“没问题。我会找人照顾好他的。”李载明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既感激又庆幸，还有满满的愧疚。
“李叔叔，请您不要这样说。”七岁的正洙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我会答应，是因为我也想保护晟敏，而不是为了换取您对有天的照顾。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答应，您也一样会好好照顾有天。所以，请不要把这件事说得像是一场交易一样。”
从那一刻起，李载明就觉得，比起几个儿子，或许正洙才更适合成为李家的继承人。
吴景瑜葬礼的那一天，东海哭得不成样子，早早就被佣人抱了下去，正洙却穿着孝服从一开始一直跪到最后。他默默地流着泪，却一声不响。
当来吊唁的人中终于有人开始问及正洙的姓名时，李载明却愣了一下。这时，跪坐着的正洙用很轻的声音回答道：“我叫利特。”
之后，葬礼顺利地结束。利特回到家中先去看了看已经睡下的东海，就见他眼角挂着泪珠，胡乱地抱着被子。利特轻柔地将被子抽出，想重新给他盖好，却发现有什么东西从被子里滑落出来——东海妈妈的照片。爬上床，将东海搂在怀里，裹好被子，利特看着东海妈妈的照片低声道：“阿姨，您放心吧。我发誓，我一定会照顾好东海。”说完将照片放在床头柜上，抱着东海睡去。
站在门口的李载明悄悄关上了门——利特么，或许你对于李家，真的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之后的十三年，利特就这样以李家长子的身份长大，他得到了良好的教育，接受了严格的训练，面对了很多次危险。而这些危险，在李载明死后变得越发频繁起来。
李载明暴亡，会长一职却被他弟弟李载远接过。面对这样的局面，利特选择了示弱，理由很简单——会长之位真的算不了什么，保护弟弟们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不是李氏会长，利特也身居要职，因此还是经历了几次死里逃生，而这些他都没有跟有天提起。他只是找到有天，然后跟他说“哥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本不想让有天也卷进来的，但当利特发现有天同金俊秀关系如此密切时，他真的很害怕有天会因此而成为李氏的目标。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将有天光明正大地置于李氏的保护之下。于是利特找到了有天，请他成为李氏的律师。他知道有天会答应的，即便这意味着，从此同金俊秀成为敌人……
有天曾经不解过，正洙哥究竟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李家做晟敏的挡箭牌。他甚至问过正洙，是不是李载明用自己来要挟他。正洙却摇了摇头说：“因为有些值得珍惜的人，放不下。”
“现在明白了么，”利特的声音忽然响起，将有天从沉思中唤回，“为什么我坚持留下来？”
有天露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利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为了他们那一声‘哥’，什么都值得……”
==============================================================================
希澈坐在电脑前发呆，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着实吓了他一跳。接起电话，就听韩庚在那边说：“希澈，我今晚可能会回去很晚，不用等我，我带钥匙了。早点休息吧。”
愣了一下，希澈回答说：“好，你忙吧。”挂掉电话，这才发现已经将近十二点了，自己却没吃晚饭。忽然觉得肚子很饿，希澈叹了口气，起身出门。
首尔的夜生活很繁华，一个人走在街上，满目所见都是灯红酒绿、华彩霓虹。希澈不禁想到，这光鲜亮丽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黑暗和腐败，而这些黑暗腐败又有多少同金氏有关系，同在中有关系。
真是想想就觉得他妈的烦！
皱起好看的眉，希澈觉得自己现在需要的不是晚饭，而是酒精。
停下脚步，走进路边的一间酒吧，希澈在吧台坐下，要了杯玛格丽特。没过多久，酒被喝光，却仍觉得不够，于是又要了一杯。
一杯接着一杯，希澈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意识终于变得不太清明。隐隐约约觉得周遭变得越来越安静，人们都渐渐离去。
恍惚间，希澈竟听见有人在轻声唱着一只儿歌。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呵，真是他妈喝多了吧，居然幻听，谁会在酒吧里唱儿歌……
希澈一边自嘲地想着，一边又仰脖喝了一大口酒。酒杯边缘的盐粒和着酒液，在口腔里产生一种复杂的味道。说不上辛辣，但也着实很刺激，味道并不浓烈，却萦绕在鼻息之间，挥之不去。淡淡的咸味，和眼泪很像，一瞬间让希澈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该死的……为什么偏偏是这首儿歌，这首小时候妈妈经常唱给他们、哄他们入睡的歌……
挫败地趴在吧台上，希澈脑中想起了很多纷乱的往事。
调酒师见他似乎是醉了，走到他身边轻拍他的胳膊道：“先生，先生？”
“走开……”希澈胡乱地挥了挥胳膊。
“先生，我们要打烊了。”调酒师推了希澈几下，见他没反应，便打算翻出希澈的手机给他认识的人打电话。调酒师是新来的，不过入职的第一天领班就交代过，绝不能对喝醉的客人不闻不问，要么帮着联络熟人，要么照顾客人在后面包厢过夜。
调酒师正想从吧台后走出来，一个人走过来摇了摇希澈道：“喂，醒醒！怎么喝这么多啊？”那人一边将希澈扶起来，一边抱歉地对调酒师点头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给你们添麻烦了。酒钱是多少，我替他结。”
调酒师说了价格，男人愣了一下苦笑：“竟然这么多……”说着，掏钱结账，扶希澈离开。
=============================================================================
结束了打工的昌珉站在酒吧外，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轻声哼着歌：“渡过那条银河水，走向云彩国。走过那个云彩国，再向哪儿去？在那遥远的地方，闪着金光。晨星是灯塔，照呀照得亮。”
唱完了，昌珉自己也觉得纳闷——今天怎么了？刚刚在酒吧里帮着收拾时无意间看见了窗外的月亮，不自觉地就唱起了《小白船》，一唱还唱了这么半天，又不是小孩子……
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回头看了酒吧里一眼——允浩哥搞什么，怎么还没出来？
这一眼看过去，就见一个刚刚见过的客人扶着一个明显喝醉了的人往外走。昌珉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管闲事了。
“呀！”并不算客气地打了招呼，昌珉伸手拦住那人，朝他扶着的人一偏头问道，“你认识他么？”
“认识啊，这是我朋友。”那人回答道。
“朋友？”昌珉唇角弯起一个有些冷然的弧度，“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呃……金，金正……”
“金正什么啊？想好了再编，小心别说成某位北韩人的名字啊。”昌珉毫不掩饰地毒舌着。
那人脸上一阵尴尬，然后上下打量了昌珉一番，发现他是刚刚酒吧里的驻唱，便换了一副表情低声道：“小子，少管闲事！”
“呵，我说你也真行，作案之前都不做做调查的么？知道这是谁的酒吧么？”
“滚开！”那人的声音里威胁的成分变得更多，似乎并没把昌珉放在眼里。
昌珉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现在把人放下，以后别再出现，就没人会难为你。不然的话，别怪我没警告你啊。”
那人失去了耐性，抬起一脚向昌珉踹来，却被人一记狠厉的手刀劈中小腿骨，当下疼得大叫一声，倒地不起。
允浩扶住差点跟那人一起摔在地上的希澈冷笑：“已经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听的。”
酒吧里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发现了状况，围了出来。昌珉对着倒在地上捂着小腿嗷嗷直叫的男人一扬下巴说：“送警察局吧。”
调酒师见这场面，似乎有些不安，这要是出了事可跟他脱不开关系。允浩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不是你的错。你刚来，不知道这阵子附近好几个酒吧都出现喝醉的客人被拉走占便宜的事，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调酒师呆呆地点了点头，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将人送去警察局。允浩看着昌珉笑了笑说：“没想到我们昌珉居然也会管闲事啊。”
昌珉又打了个呵欠，抓了抓头发说：“不是我管闲事，实在是这家伙笨到一定程度看着太碍眼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场子就跑来犯事，今天要是老板在，非饶不了他。而且，他不知道经过这么多次之后，附近的调酒师和酒保们都已经对他有印象了么？居然还大摇大摆地继续在同一个地区作案！真是服了……”无语地摇了摇头，对着仍旧不清醒的希澈扬扬下巴问，“这家伙怎么办？”
“保险起见，扶回包厢里让他睡一晚上吧。”允浩说着架起希澈往回走，但是没走几步，希澈就呕了一声吐了。
昌珉一脸嫌弃地及时躲到旁边去，扶着希澈的允浩就没那么好运了，鞋上和裤管上都被溅起的呕吐物弄脏了。无语望天，允浩默默地忍了，然后扶着几乎挂在他身上的希澈远离那一滩秽物。正手忙脚乱间，希澈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允浩腾不出手来，于是转头对昌珉道：“快帮忙拿一下！”
昌珉撇撇嘴，不情愿地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伸过去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指头把手机拎了出来。按下通话键，那头一个声音有些着急地问道：“希澈，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来？”
“喂，您好。请问您和这部手机的主人认识么？”
听见对面是个陌生的声音，韩庚愣了一下说：“是，请问您是……”
“我是酒吧的员工，您的朋友喝醉了，请问您方便过来接一下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二、身为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