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晚》古月珊

13、第 13 章

　　林若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六斤一两。苏枫听了高兴极了，对李思哲说你回我屋子里将我织的宝宝衫拿来，还有我的化妆包也带来。李思哲说要那个干什么，只是去看看孩子，又不参加晚会。苏枫说你不知道的，那是我的干女儿，她看见干妈这么憔悴的样子我怕吓哭她，还有啊，听说女儿第一眼看见的那个人如果长得丑，对女儿长大以后的容貌是有影响的。我要让她看见一个漂亮的干妈。李思哲见她这么高兴，也乐呵呵的笑说：“好。我去给你拿来。”
　　临出门时，苏枫又叫：“在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有我新买的修眉刀，别忘记了一起带来。”
　　林若的女儿脸红通通的，大家都说这孩子长大了皮肤一定很白，是个小美人胚子。林若开心得合不拢嘴，盯着女儿看也看不够。苏枫要抱抱也担心她没经验怕摔着了孩子，整天像一只护崽的猫，虎视眈眈盯着女儿，深怕有什么闪失。
　　这天，护士小姐抱宝宝洗澡送过来，大家都围着逗弄孩子。李思哲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儿？林若说还没取呢，你帮着想一个好听的名字。苏枫说：六斤一两重，就叫六一嘛，苏六一。说完了又抱起小女儿，轻轻地抚着她的脸说：“苏六一，小六一，小美女，长大了一定世界第一美哦。”护士小姐也过来凑趣说：是啊，这孩子长大了一定很美丽，像她的爸爸。苏枫听了猛然间又是一动，觉得这孩子长的像谁，她看了看林若，又看了看李思哲，对林若说：“不象你，像他？”林若脸上现出些莫明其妙的神情来，护士小姐笑着对李思哲说：“是啊，你女儿多漂亮啊，像你。”李思哲也觉得尴尬了，讪笑着说开玩笑。苏枫看了看他们俩，又看了看孩子，笑了笑：“是像你啊，这有什么的”。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最后苏枫笑着逗弄着孩子：“小六一，苏六一，干妈爱你啊，你长大了也爱干妈，不要那个亲妈了啊。”
　　斯达在苏枫的房间找不着她，也打听着跑到这儿来了。苏枫看着斯达，又看看李思哲。两个人影不断交替在眼前出现。
　　“哦，我的头真晕。”苏枫晃了晃身体。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她指了指林若与李思哲。
　　“我们俩又是怎么回事？”她又指着斯达。“我们大家又是怎么回事啊？”
　　“你怎么了？没事吧？”斯达问。“怎么这么重的病不早让我知道？”
　　“我没事。”苏枫看了看了六一，又看了看李思哲，对林若说：“真的很像，对吗？”
　　林若看着苏枫，没回答。苏枫又对斯达说：“你说他们像吗，很像！是不是？”
　　“是很像她爸爸。”斯达看了看孩子，又担心的问苏枫：“你没事吧，不舒服就回病房休息着。”
　　“哦，那你的孩子呢，长的像谁？”
　　“我还没有孩子。”
　　“哦，是的，你没有孩子。宛如告诉过我的，怎么就忘记了。”
　　“你怎么知道宛如？”
　　苏枫摇了摇头，疲惫不堪地说：“没事了，打电话叫我姨妈来吧。我好累。”
　　李思哲冷冷地看着斯达：“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斯达皱了皱眉，问苏枫：“他们是谁？”
　　“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是我好朋友的女儿的爸爸，同时也是我的现任男友。呵呵。很戏剧化吧。”
　　林若拉着苏枫的手，哀求的说：“苏枫你别这样，我不知道你爱他爱的这么深，再说那是喝多了酒的情况下。”
　　苏枫大笑着：“我爱？不，你错了，林若。我不爱谁，我谁也不爱！我伤心，那没错。我的确伤心，可我伤心不是因为他，是你，你的背叛与欺骗。林若，你想要他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会让开的啊。为什么要偷偷摸摸？你们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林若，最深的背叛是最亲近的人给我的。这个世界上，姨妈是我唯一的亲人，而你，却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林若……林若……你好……你真的好！”
　　“小枫，别难过，还有我啊，你也可以信任我啊。”斯达拥住苏枫。
　　“你？你信任我吗？你如果真的信任我，今天就不会有李思哲了。”苏枫挣脱了斯达冷笑着指着李思哲说：“你们真让我觉得恶心”。
　　“小枫，不能怪我。当初那种情形我不能不相信，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太容易冲动了。后来我找过你，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啊。”
　　林若在一边哭起来,她抽咽着说真的不是故意伤害,都是因为喝多了酒。李思哲现在也明白了斯达就是苏枫的初恋男友。他一肚子闷气正没处发泄，冲到斯达面前就是一拳，两个男人撕扯着从房间扭到走道上，林若将孩子放在摇篮里。跑出去说：“你们别打了，都冷静下来再说”。苏枫冷眼看着他们，嚷着说：“你们都是些什么东东？我们又都是些什么西西？哈哈。一群疯子。”她冷笑着走回病房。看见窗台上的雏菊，依然开的灿烂而有生机。旁边放着她刚用过的修眉刀，不由自主的拿过来对着镜子修眉。心里还在想着，到底“东西”是什么样的，莫明其妙的。孩子怎么会像李思哲呢？这眉刀如果换个地方用，是什么结果呢？看着右腕上膊动的青脉，如果用在这里会是什么结果呢？这么想着就往那儿一划，一股殷红漫了出来，越来越大，似一朵盛开的牡丹艳丽绝伦。
　　苏枫,苏枫,似乎很多人在叫她。都是谁啊，我不认识啊。他们的面孔慢慢地聚拢着又散开着飘荡着远去了，似乎还夹杂着孩子的啼哭声,那是谁家的孩子在母亲的怀里索乳的吗……远处，飘来了两盏恍惚的灯，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只猫的眼睛，闪着绿色的幽暗的光，忽明忽灭的。哦，那是细鱼，是我的细鱼。苏枫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正行走在一座金光闪闪的城市里，到处都是黄金的屋顶黄金的墙，金属的城市冷冷地看着她，那只叫细鱼的猫是唯一散发着热量的生物，此时正与她同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