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门》沈安齐

1、神仙门

　　1.皇甫娴
　　---贵州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有一棵千年樟.许多情侣自缢.殉情于此.封建朝代尤甚.每年会有数十双.---
　　一本年代久远的书.竖叙,从后往前翻.她很看重这一段.拿着笔,想了一会.还是在后面写下:生命地狱,爱情天堂.
　　她是个桀骜不驯的女子.追求最大限度的自由.
　　她决定去找这棵千年樟.一个人.

　　书上记载.樟孤寂地长在一块小小的盆地当中.周围,没有其他的树木.殉情的男女,被善良的村民.安葬在树的旁边.所以,坟墓成对成双.是最大的特征,是找到千年樟的重要线索.
　　云贵高原,多树多山.复杂的喀斯特地形.在其中找一个小盆地,相当困难.好在她本身就住在自治州,布依族女子.山水熏陶出了敏锐的觉察力与惊人的忍耐力.
　　她想.只要由近及远,向四周搜索就一定能够找到.

　　手脚变粗.容颜枯燥.身上伤痕累累.眼睛却始终湛亮.
　　她找到了.几尽绝望之时.天下着浓稠的雨.她趴在地上咽咽哭泣,准备放弃.面前长着茂密的山茶树.上面叠垒着一丛一丛的山茶花.白色花瓣,黄色花蕾.
　　她抬起头,想质问苍茫的天.却忽然哭得更凶.大片山茶树背后.分明长着一棵香樟树.繁盛的茶花覆盖着成双成对的坟墓.
　　原来,多年前,有人在此种植了许多山茶树.为了隐蔽坟墓.防止殉情的人再寻来.

　　云抽回雨.花退回蕾.她仿佛回到以前.看着彼此约定死生,一对一对的恋人.从眼前走过.向着香樟.

　　2.宝贝安-真子告别冥王
　　宝贝安:如果身边有像真子那么可爱的人相信安会很高兴很高兴可以温暖的人所剩无几
　　刚刚看了一本书《没有归途的沙漠之旅》无论走到哪里都希望有些人能一直在比如你
　　有人说男人不值得信女人也如此可是我还是想相信你的每一句话
　　恩就这样
　　真子告别冥王回复宝贝安:
　　其实我又何曾没有过那样的愿望想在安的身边
　　在你需要温暖的时候给你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可是也在想是不是真的可以互相守在身旁时
　　反倒会失去了现在的感觉失去了最真最切
　　所以现在也就感觉满足幸福
　　宝贝 多想和你分享这种感觉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空间
　　让我在需要安静的时候
　　去看让我安心的文字去听让我安心的音乐
　　谢谢
　　宝贝安回复真子告别冥王:或许，在一起便失去了这份美感。但是，我还是希望宝贝可以在身边。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人在...
　　SMOKING去了。本来要戒的。但，现在不行了。它始终是我的唯一...
　　如果哪天，我突然死掉了。也希望你可以：
　　《让我在需要安静的时候
　　去看让我安心的文字去听让我安心的音乐》
　　好了。宝贝，安！照顾好自己。我也会。
　　真子告别冥王回复宝贝安:好好生活不只是活着 不要让我少了一个坚持对她好的人
　　乖~我也曾经相信
　　只有烟可以最无条件的陪伴我给我安慰
　　可是我把它抛弃了
　　因为我想变的不依赖任何事物变的更强
　　你呢~什么也不为为了健康为了多陪陪我
　　尽量少抽了好不好？
　　宝贝安回复真子告别冥王:今天下雪了
　　烟可以成为精神上的依赖但若是身体上的便是不允许了
　　“不要让我少了一个坚持对她好的人”着实让人难受了
　　跑步的时候 突然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也对自己说呵
　　真子告别冥王回复宝贝安:呵呵听到宝贝这么说真的就好放心了……
　　至少身体健康了咱再讨论心理虽然我不认为我们不健康只是并不是很多人可以懂
　　以后一定尽量少说让宝贝难过的话
　　因为我知道宝贝有一颗最敏感善良和疼痛的心
　　不想让你难过……一点也不想
　　呵呵~想说的时候就在心里和我说吧
　　我听的见。
　　真子告别冥王:我的背景音乐.SMACK THAT
　　呵呵宝贝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呢？
　　我是喜欢摇滚和非常抒情的
　　两个极端
　　只是摇滚可以至少让我不那么悲伤
　　LINKIN PARK和FORT MINOR还有EMINEM的歌是我的最爱
　　算不上什么专业摇滚感觉对了就好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适合宝贝
　　宝贝安回复真子告别冥王:帕格尼尼的小提琴，古典乐曲*二胡，还有那些缥缈抑或是沙哑浑厚的嗓音《王菲，窦唯，有一段时间，每天都是听着他的山河水入眠》。

　　3.宝贝安-阿SAN
　　阿SAN:见到你的头像，好熟悉的感觉。呵，不是人，而是背景。以前做稿子的时候，如果楼上没机器了，通常就只能选择楼下了。楼下很脏的，你不晓得吗。暗暗的光景，怪怪的味道。
　　现在的时间是六点整。
　　我在林大这边陪着同学。
　　我是听着《掌心》给你留言的。品冠和光良一刚一柔的声音让人心里有被湮灭的感觉。
　　我到底在不在你掌心还是只在梦境中扎营---心痛是你给我的无期徒刑---摊开你的掌心，让我看看你，玄之又玄的秘密。
　　------
　　当年无印良品未曾离散，我们都还无知无畏无忧无虑。
　　可惜青春易逝，经不起时间的折磨。曾经无缺无损，纯之又纯的画面再也不复出现。
　　---
　　我大约地，可以想到你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
　　在三毛的文字中清鲜温暖，在安妮宝贝的章法里深深沦陷。
　　找寻一处与世无争，世俗无法浸染的地方大口呼吸，放声叫喊。
　　---
　　你是女生，可不喜欢男孩子。
　　对吗？///////
　　希望你不要吸烟了。
　　离家千里，好好照顾自己。
　　宝贝安回复阿SAN:掌心 MP3里存着。喜欢这个名字。
　　昨天网络一直不好。从楼上到楼下。居然知道我抽烟，呵。
　　安妮，三毛。两个让人温暖的女子。
　　阿SAN回复宝贝安:昨晚<<莲花>>看到熄灯.之后.彻夜未眠.一切静默在一起.除了眼角的泪.自认为是个冷漠的孩子.别人叫我都是安静走过.不回头.可是轻易就被你击碎.一分不留.之前和真子聊过你.到最后.我们决定去开一间酒楼.饭由你做.帐由我算.人由真子招呼.攒了钱就去旅游.一切杳无人烟的地方.

　　4.阿SAN-火鸟

　　昨天,火鸟打电话来时.我说,哈尔滨还下着雪.那头半天没有回应,呼吸的声音都没有.火鸟有哮喘.安静的时候也会拉风箱.呼呼.呼呼呼.
　　莫非病犯.倒地气绝了.
　　天啊,怎么这个样子.终于传来声音,打破我的焦急.
　　我说,没有怎样,就是这样.家里如何呢.
　　火鸟慢慢地说,桃花梨花谢了许久,树上都是毛茸茸的果子.栀子花刚刚绽放,洁白一片.花香太浓,著门著窗.无孔不入,让人晚上睡不太着.前些天结束雨绵绵的天气.一派阳光.偷摸着去了趟后山,山茶花不象话的绚烂.茶耳白嫩水灵,吃得撑到肚子.
　　风吹着雪花拍打在我身上.
　　火鸟一顿,阿SAN,你那边好大风.
　　恩,可是没事.我在操场上,喜欢站在雪地里.听你讲江南的故事.如果.在别处,怕会热.我需要这里的风雪来冷却你带来的热烈感觉.否则.会--热--到--哭--
　　火鸟叹了口气,阿SAN还是那么那么的容易感伤.

　　火鸟是我不打不相识的朋友.
　　两个村庄.分落在山的两侧.传说有世仇.
　　记忆中的小学在打架中度过.读书反而不重要.与我们作战的是山那边的孩子.野蛮无理.
　　我们一年四季都打架.大多数事先约好地点.偶尔也搞搞伏击.山里的孩子打架不用砍刀弹簧锁.大山赐予太多的武器.春天的野竹笋,细小而硬.笋衣上还有绒毛.沾在身上,疼痒难消.我们把它投掷出去,就像扔飞镖.夏天的香樟子,软硬适当.找一节拇指大小的荆竹.砍掉竹骨节.塞进去香樟子,一头一粒.用筷子一捅.一粒就会迅疾地非出去.很好的炮弹.秋天的枫,火红的树叶下面藏着带刺的果实.顶着锅盖.往树上使劲踹几脚,就落下许多.拾成一堆.用麻布一裹.一到战场,摊开布.就可以死命地往对方身上丢去.冬天的江南少雪.松果却很富.有时找到几个松鼠的粮库.就是一大堆.你来我往,射向敌人.一颗不留.战毕累死松鼠.有多少个冷寂清绝的夜晚.它们把果子有一颗一颗地运回去.
　　火鸟伤在夏天.香樟子从荆竹筒里蹦出来.噼里啪啦.油雾四溅.香气扑鼻.那次,上身必须□□.双方的约定.
　　如果你有足够大的力气大稍大于荆竹口的香樟子摁进洞口.两颗香樟子之间会有超强的空气压.非出去的香樟子就有了非比寻常的力量.
　　火鸟的太阳穴被这样的一颗香樟子击中.仆倒在地.
　　--- ---
　　山那边的孩子.哭成一片海.
　　山这边的孩子.静默在一起.
　　只我.冲过去,背起火鸟.
　　火鸟!驮着你的阿SAN.讲了生平第一句脏话.
　　X你XX.冲那么近.找死.

　　5.勃利
　　阿SAN.你又想好多.火鸟再叹口气.
　　恩.过些天.要去勃利了.我踩着雪.咯吱咯吱.
　　做什么.
　　呵呵.公款旅游.学校派一些学生会的干部做一些宣传.我被分往勃利.一个人.
　　会不会害怕.
　　有点.听说勃利是个有名的土匪之城.盛行土匪.喔.我在XIAONEI认识一个女孩.ICR为宝贝安.一个奇异的女子.你也玩XIAONEI的.可以CALL到她.就是她,也要去勃利.要与我同行.
　　女人.会不会很麻烦.
　　我喜欢被女人麻烦啦.因为我是男人.
　　呵呵.阿SAN.我要去参军.
　　这!很好啊.确定没有.去哪里?
　　边疆兵.好像是---西藏.到时,再给你电话.
　　那挂了.
　　挂.

　　几天后,见到AN.很瘦弱却很倔强的样子.手里捏着一棵从头到尾都洁白的烟.你是阿SAN吧,要不要烟.见面就问我.谢谢!可是我不抽.我很局促地回答.那走吧.去勃利.说完熟练地点上烟.你去勃利做什么.我紧追几步.玩.她头也不回.这是个简洁干脆的女子.我对AN的第一印象.
　　六点整.天色将晚.列车准点驶出.老旧的车.车厢上墨绿色的漆已经剥落许多.车窗还是那种手扣式的.关上却并非密闭.尚且有风.所以比较冷.
　　车上人很少.我们各自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舍不得窗外景.宁愿冷点.
　　哈尔滨--七台河--勃利.这就是我们的路程.第一程约八个小时.到七台河,应该是凌晨两三点之间.来得及,睡一觉.再赶往勃利.这第二程,也就两个小时.坐汽车.听说是跑在未曾开化的野外.AN很向往.
　　列车慢慢加速.从窗隙溜进来的风开始呼鸣在耳畔.我们不约而同地裹紧衣服,相视而笑.
　　她又掏出烟.EIGHT不呛人.可以试着抽一根.她一边把烟叼在嘴里一边问我.谢谢!不用.我照旧回答,同时提醒车厢内不严禁吸烟.我知道.她轻轻一笑.去了吸烟室.奇怪的是,当她从身旁经过.我没有闻见丝毫烟味,却有一股扑鼻的清香---似乎--是--山茶花---
　　五分钟后.她回来,问到:身上是否沾满了烟味.会不会熏.我笑笑.没有.反问她是否洒了香水.呵呵.她清脆地笑.香水吧,人造的.总是要带点肉味.我不喜欢.自然而然的东西.总是最好.
　　--- ---
　　山茶花夹杂香樟的味道?AN忽然问我.
　　列车正驶过一处村庄.灯火阑珊.
　　是.我转回头看着她湛亮的眼睛.
　　香樟.茶花.我在这样一个地方待过一段时间.她仿佛是对我说.又好象是在自言自语.
　　黑夜.安静.

　　凌晨两点四十,到七台河.这是一个市,比想象中的要破许多.费尽力气找到一个破旧的旅店.看看表,过了三点.
　　只有一间房,不过有两个床.已经很困.需要安睡.却刮起风,下起大雨.窗玻璃被打得叮叮咚咚.
　　我说,很吵,能睡着吗?怎么不行.说话的顺当.AN已经铺好床.只是如果雨一直下,我们要不要在此停留.她接着说.
　　幸好雨渐渐停歇.我们亦沉沉睡去.

　　早八点.踏上去勃利的汽车.依旧是两个靠窗的座位.
　　天晴了.阳光明明朗朗.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开始进入无人区.水清山翠.AN洁白的脖子扭到极致.因为要追随曼妙的景致.
　　--- ---
　　停车.停车.终于不耐烦.AN揉着脖子喊.下车的地方,没有地名.除了一条灰黑的路.偶尔经过的车.就是一片荒野.
　　AN说,此处是上帝掉落下来的一颗班驳的泪.泪容远阔.醇厚清香的泥土.玲珑酥脆的松竹.九曲环佩的流水.
　　我们在泪上踽踽前行.不自觉地感动与忧伤.泪花开始在AN的眼中一朵朵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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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紧张.录完口供,马上可以走.陌生的脸.严肃的语调.
　　他!就是他!劫车---棍子是在路上仓促捡的.他醒了.她怎么样---怎么样.和我一起的那个瘦小的女子怎么样---我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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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勃利人民医院.AN静静地躺着.左右手缠满纱布.血迹鲜红.脸上却布满盈盈的笑意.
　　阿SAN.你真勇敢.她说.
　　很锋利的.怎么可以去握.我再也抑制不住眼泪.
　　不去握.会有人受伤.呵!幸亏你用棍子把他打晕.阿SAN.谢谢你.
　　我哭出声音.

　　几天后.AN的手已经不那么疼.出租车司机阿姨这些天一直在医院.左右不离AN.是的.应该感谢AN.没有AN的握住利刃坚强的手.她可能---
　　你很勇敢.还有你.阿姨时不时的夸赞.我和AN只是一直一直笑.
　　住进了阿姨家.因为盛情难却.房子不是很宽敞.却有大大的阳台.AN和喜欢.外面的美丽自然.总是令她心驰神往.

　　阿SAN.你的星座?
　　摩羯.怎么了.
　　想不想听摩羯座的故事.AN问我.翁翁翁.天边非过一群鸽子.响亮的鸽哨.
　　摩羯是一种羊身鱼尾的动物.由希腊神话中的山林神潘变化而来.潘是神国使者和仙女珀涅罗珀所生,是一个半人半羊的神.潘喜欢音乐.精于演奏.心上人是一个叫西琳卡的仙女.可是仙女却被他的样子吓坏.不惜化作芦苇来逃避.伤心的潘用芦苇做了一种乐器.当诸神在尼罗河边宴饮时拿出来吹奏.美妙动人的音乐引来了百头妖怪提丰.诸神皆惧.纷纷化身而逃.神王宙斯变成公羊.神后赫拉化作母牛.太阳婶阿波罗变成雄鹰.月神阿尔特弥斯化作小猫.而潘则变成了现在的摩羯.从尼罗河逃走.后来宙斯把潘升上天空.成为摩羯座.
　　整个摩羯座内的星星组成一个倒三角形.织女星(天琴座)和牛郎星(天鹰座)联线向南延长一倍.就可以找到这个三角形.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弟子们把摩羯座倒三角形称为\\\\\\\"神仙之门\\\\\\\"认为从地面上各种名利束缚中解脱出来的人.其灵魂通过此门.便可登上天国.
　　6.格尔木
　　终于如愿.去当个兵.时间紧迫.不允许给阿SAN挂个电话了.登机前.频频回首.怀旧的男人.有太多舍不下的东西.
　　飞机将把我们带往西宁.我们最终要到达的是拉萨.
　　这中间.会有一个叫格尔木的城市供小兵短暂地适应.平均海拔3000M.
　　飞离地面.升入高空.心事越来越重.天空下的湘楚.山青水清.沟壑自如.我的眼泪打湿脸庞.在8000M的高空.
　　我怎么会变得像阿SAN那么那么地容易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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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到达西宁.阳光明媚.不时注意呼吸.觉察到空气的重要性.稍事休整.随即踏上去往格尔木的列车.
　　入夜到达目的地.格尔木市乌图美仁乡.海拔2790M---3098M.依稀夜色中.大片大片的草场.无际无边.
　　指□□说,在此训一个半月.然后开往拉萨.高原气候无关乎痛痒后.再分拨各地.
　　原来拉萨还不是最后的落脚点.
　　空气稀薄.努力呼吸.头还是有点疼.
　　阿SAN.你过得怎样.
　　7.一路往西
　　回校半月.再碰到AN.纱布拆掉了.挥舞着双手打招呼.脸上依旧是清澈的笑容.
　　AN.手好了啊!
　　呵.拆掉纱布.重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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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SAN.真子已经很久没上XIAONEI了.你遇见过她么.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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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SAN.信不信.我和真子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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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笑看着我.眼睛湛亮.
　　呃.---其实同性恋分三种.精神上.□□上.精神□□二者结合.有点不自然.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阿SAN.我问的是.你信不信.AN和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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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SAN.AN喜欢真子.坚定地相信.真子心里的风能够吹去AN心里成片的荒芜.能带AN久已丧失的温热感觉.可是世间的种种,却把AN和真子隔很远.遥不可及.彼此思念.却彼此分离.阿SAN,你是个好男人.至少是理性的.不会像别人.把同性恋的问题轻易归于□□.
　　--- ---
　　阿SAN.我想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风吹过.AN手里洁白的烟.烟火灼灼逼人.

　　火鸟.我很好.你怎么样.区号0979.寓示很遥远.
　　阿SAN,我在格尔木.青海格尔木.果不其然.
　　这里天低草绿人随和.我们暂且驻扎在乌图美人乡.一个天然的牧区.训练以适应为主.比较轻闲.余下的时间.帮牧民们看管牲畜.学会了骑马.喜欢飞驰时充满鼻孔的青草香味.今天指□□带我们去修路.一条通过万丈盐桥去往察尔汗盐湖的路.很多坑洼的地方.用卤水一点就平坦如初.等下去格尔木最美丽的地方.昆仑山口.还有纳赤台清泉.阿SAN,世界很大.风景如画.
　　--- ---
　　不要在一个地方待太久.生命最鲜活的状态是始终在路上.阿SAN,我要去远行.去拉萨.
　　--- ---
　　火鸟.还记得跟你提到过的那个叫宝贝安的女子吗?要去拉萨.很瘦小的女子.任何人都不会放心.在格尔木.你们还要停留多久.
　　半个月.
　　好!让AN去找.然后与你同行.
　　女人.会不会很麻烦.
　　是男人就应该喜欢被女人麻烦.你要等.一定.
　　一定.等.

　　AN走后的第二天.我上了XIAONEI.真子的页面上如此显示着:
　　真子告别冥王恢复宝贝安:宝贝 让你久等不好意思 其实一直在忙 因为想去看你所以不得不把一些必须了结的事情做个了结现在一切妥当唯一的心事 就是想你等着我
　　留言时间AN走的当天.
　　如果真子是个行动迅速的女子.现在应该就在哈尔滨.

　　真子.是我.阿SAN.你在哪?
　　真子告别冥王回复阿SAN:你们学校.AN呢.不应该两天没上XIAONEI.我在等她.
　　阿SAN回复真子告别冥王:这是我的电话号.你拨一下.听到电话响.你过来.如果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我会接.
　　电话顷刻响起.一个高高的女孩朝我走来.
　　--- ---
　　真的就是真子.真子告别冥王.

　　那个AN已经出发两天.今天依旧未到.格尔木就只有这一处营房.随便一问.便可寻来.阿SAN,这个宝贝安真的让人不安.
　　第三天晚上.暴雨倾盆.突然出现一个女子.恍若来自天边.我以为终于等AN.
　　她却说,我是来找AN的.
　　她叫王信真子.一再强调自己是中国人.而并非日本人.
　　也是阿SAN的朋友.

　　第六天.天气晴朗.一个瘦弱的女子出现在牧场.
　　王信真子飞奔过去.与她紧紧相拥.正是AN.
　　西宁下的车.去看了青海湖和日月山.然后乘车到了德令哈.那有一个托勃湖.一路逗留.对不起.AN微笑.轻描淡写着一路的风尘.亮澈的双眼与全身的疲累格格不入.
　　阿SAN,你说得对.这是个奇异的女子.于形于神.都似乎融于了天地日月.
　　下午,她们消失.留下一张小纸条.
　　谢谢.先走了.

　　九天后.我们启程前往拉萨.经过昆仑山口.沱沱河.进入西藏.再穿过象雄王国遗址,那曲和羊八井.终于到达拉萨.
　　天相当阴沉.
　　快.去八一.出事了.
　　指□□的一句话.让我们稍稍放松的心情马上变得忐忑不安.
　　车在暗夜中急速行驶,心忽然空落.感觉很荒凉.海绵似的黑夜汲走心里一切似水柔情.
　　山体崩塌.被困的人之中.是否有AN.是否有真子.
　　进入雨雾区.车行缓慢.最后.车陷进淤泥之中.弃车,跑步前进.指□□果断地做了决定.
　　我们踏入雨中.瞬间衣服就湿透.浑身却是躁热难耐之感.
　　雨不停.夜愈浓.指□□带头唱起了歌.
　　阿SAN,你在做什么.是否已经躺进被窝.火鸟在唱歌.世界屋脊.最嘹亮军歌.

　　总算到达.却哭在一起.
　　负责接待的人说,突如其来的雨,太凶.新的塌方不断.已经无路可寻.没有必要再去增添新的伤亡.你们或者回去或者留下.
　　留下来是让我们找寻尸体.
　　开始等待天晴.

　　AN被找到.一棵树挂住了她的身体.已经死去多时.需迅速进行火化.
　　AN的身上搜到一个油纸包.里面有她的身份证.另一封情书.一封遗书.
　　身份证
　　姓名:皇甫娴 民族:布依族 住址: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
　　最后一节车厢---致真子

　　时间如飞蝶，恍惚之间不见。
　　当你的眼中蓄满的不再是柔情，而是含伤的泪花。
　　已然是九月。
　　要离别。

　　走进月台，踏上列车。
　　我的脸，贴着窗。
　　给你一万份依恋的模样。
　　九月的风，暖暖地吹过。
　　你盈满双眶的眼泪，忍不住地滑落下来。
　　风委婉，泪忧伤。
　　我的手掌，印着窗。
　　你是否看见，
　　思念在我的掌纹间流转回环。
　　列车启动，

　　最后一节车厢， 便是离你最近的地方，
　　我与车厢，运动开始相向。
　　依如我们默契的心， 永远相向，万世无背离。
　　最后一节车厢，离你最近的地方。
　　我的依恋乘着风拂过你的发瓣。
　　最后一节车厢，离你最近的地方。
　　我的思念沿着轨迹直达你的身旁。
　　AN的遗书
　　我死后一定要把我葬在这个地方.有一棵千年香樟.有一大片山茶花.背面是此处的路程细图.
　　8.神仙门
　　阿SAN.AN已死去.真子尚未找到.我要去贵州省.去找一个地方.
　　0891.拉萨的区号.火鸟哽咽的声音.
　　世间的种种.就此解脱.

　　06年8月8日.赤经21时00分.赤纬-18°.摩羯座经过上中天.
　　闪亮的倒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