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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魂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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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我看到一个飘动的白色在朝我接近。
我注视着朝我飘来的东西,发现她原来是——伊莲!而且她身下没有影子。
“呀!”我指着她:“伊莲?你……也死了?”
伊莲看到我,神色惊喜:“啊!你是罂粟!太好了,我终于看到你了!没想到原来那些咒术真的有效,能穿越时空呢!”
“咒术?”我奇怪。
“是啊。”伊莲兴奋的将我从头打量到脚,然后忽然有些郁闷地说:“没想到利用咒术真的能到你的世界呢,不过很烦,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关在一间小房子里,而且里面全是一些头脑不太正常的人!”遂又展颜笑道:“不过总算还是见到你了!”
我也打量了一下她,发现她的衣服是精神病院里的那种样式,我凑近她好奇的摸了摸,没有任何触感,——看来只是一种“形态”。这么说,现在的我也是这样的状况吧。
我问她:“你为什么要见我?”
“哎,我是你的歌迷啊!”伊莲笑,那容颜的美感尤如百花齐放。
这就是真正的伊莲,精致得令人接近时会不由得屏住呼吸的伊莲。虽然自己用过她的身体,并且每天照镜都看腻了这张绝色的脸,但是接触到真人才发现,这就是不同。气质的不同,骨子里的妩媚会直接让身体产生质的变化。
未等我说话,她又道:“我通过颜玄的一些奇文异书算出我似乎是你的后世呢!——你说好不好玩?”她有些兴奋起来,“平时玩的东西太没劲,折磨那些七七八八的人,久了就很无聊,所以我当时就想,不同世的人,同时出现在一个时空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呢?真是很期待。——哎,不过我们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时空,却互换了灵魂,唉,真是浪费了我那么多精神和时间。”
我哭笑不得:“你是想利用咒术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嗯!可惜情况紧急咒术用错了!”伊莲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我无奈:“你为什么认为咒术可以到达另一个世界?”
伊莲呵呵一笑:“这里有一个讲究,真正要到另一个世界,必需借助‘魂眼’的力量,咒术才会生效。刚开始我是打算和晰磊一起拿着魂眼通过咒术去到你的世界的,然后看过你再回来,但是还未等我和晰磊相逢,狄焕那个可怕的家伙居然能在众多兵士的包围中杀出来要夺我的命,为了逃命我只好试运气般的念咒,没想到还真是来到了你的世界,还见到了你的乐队同伴,并且进入了你的身体——哎呀!想起一件事,你和我灵魂互换,那么说你也见到晰磊啰?你,你不会借用我的身体占晰磊便宜吧!”
我翻翻白眼,道:“公子夷,也就是你说的那位伊晰磊,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你放心,我没占他便宜,也没让他占我便宜。”
“呼,那就好!”
“等等,依照你上面的说法,狄焕要杀你时,你手里一定是拿着魂眼才可能穿越,而且我记得,我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你所谓的那颗魂眼在公子夷手上,如果是这样,你怎么穿越的?”我奇怪。
伊莲笑笑:“本来只是一种假设,没想到却成功了。对了罂粟,其实魂眼一直都在你的世界里,它从来就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中。因为它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所以不可能在不同的时空同时存在,它必定只有一颗,是独一无二的。至于晰磊手上的那颗石子,只是魂眼的姐妹石。”
“咦?你怎么知道?”我惊讶。转念一想,颜玄既然能看出假魂眼,那么公子夷也一定能看得出来,毕竟那把吉它是公子夷的传家宝,这么说来,当时颜玄向公子夷讨要魂眼时,公子夷早心里有数那颗魂眼是假的,却不明说,只是为了设计颜玄,可惜……终是棋差一着。
我心低叹,整了整情绪,转而调笑伊莲:“原来你送给公子夷的定情信物是假魂眼,真没诚心,该打。”
伊莲露出少女特有的羞赦,“不能这么说,晰磊也是知道的。而且那颗姐妹石也有一定的神奇作用,冬天会发出温暧的热度,可以暧手暧被子,也算是一颗奇石,为此我才送给晰磊表心意。”
我接着上面的话题问:“你手上没有真魂眼,到底是怎么穿越的?”
“嘻嘻,算是一种巧合与运气!”伊莲特意起来,“当时只想险中脱逃,虽然魂眼在你的世界里,但是假设它所在的时空位置与我的时空位置重叠,那么我念咒时,会不会发生穿越效应呢?——就是这样的赌博心理,使我逃过一劫!呵呵呵……”
我了然,叹道:“你成功了,真是好命。”
她笑嘻嘻的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你前面提到晰磊,他怎么样?还好么?现在我们同时出现在这个怪怪的空间里,是不是表示我们要回归本体了呢?真好啊!又可以见到他了。说实话,我真是很想念他呢!”伊莲露出渴望的神色。
我心里一阵难过,正琢磨着要如何告诉她公子夷的事,却看到神女出现在她身后。我大惊,不知神女要做什么,冲口而出:“小心!”
伊莲不亏是谍人出生,我的“小”字刚出口,她已经迅速转身面对神女,同时身形一晃便与神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看到神女也是轻飘飘的,我不禁问道:“神女,你也死了?”
“没有,我只是暂时脱离躯体罢了。”神女沉重地看着我:“我希望你不要再有所执着,回到属于你的世界正常生活,否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将是一场灾难。”
“什么意思?”我迷惑。
“我意思就是——就算你再回来,也会感到痛苦甚至不安的,不如在你的世界安稳生活。”
我淡然一笑:“什么样的痛苦和不安我都经历过了,再多些也无防。我还是想回来!”
“不要啦!”伊莲忽然插嘴道:“如果你回来,我岂不是又要回到那个怪怪的小房间里,面对一群疯癫的人?我可不想回去,我还要与晰磊相亲相爱一生一世呢!要不,你自个再找个人换魂?”
我哑然,听到她提到公子夷,心一阵颤动,一时无法言语。
“很遗憾。”这时神女才将注意力放到伊莲身上:“你的身体已经死去,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已经无法还魂。”
“什么?什么叫死去?我才十八岁啊,就算过了三个月,虚岁也才十九呢,死去?!开什么玩笑!”伊莲不快的瞪神女。
“三个月?”我问:“你是说在我的世界只呆了三个月?”
“对啊,无聊嘛,只好天天在那个无聊的小房子里数日子打发时间啰。”伊莲道。
“可是……”我咽了咽口水,“我在你的这个世界,可是生活了十几年,都三十多快接近四十的女人了。”
“不会吧!天啊!”伊莲一脸惊恐:“那我岂不是一回去,就得挂着一张满皱纹的脸?完了!完了!晰磊一定认不出我来了!”忽然意识到什么,伊莲咦了一声,扭头看神女,“你说我死了?我怎么这么短命?才接近四十就死了?难不成真是以前做坏事太多,遭天谴?哎!可是还有很多比我做更多坏事的人,那些人都是老头子了,白胡子一堆了,怎么不见他们短命?还活得那么精神!”
我哑然。
神女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实事上,你可以活到六十多岁,只是因为我的一些私心,所以让你提前死去,很对不起。”
“什么!”伊莲神色变得狠厉,终于给了我众人口中描述的那个恶毒女人的感觉。只见她逼近神女,用一种不可原谅的语气道:“你居然敢让我提前死!让我见不到晰磊!你知不知道!我还没有好好和晰磊相爱呢……”最后一句,语音徒然下降,变得颤抖有些呜咽。
“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如此,毕竟提前让一个生命消失,我的能力也将被消减,体质也随之下降。”神女感叹,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但若你不死,罂粟就不可能提前回到属于她的世界。——而我不能让她留在这个世界,我也有要守护的东西及责任。——如果你的一条生命能换回千万人活着,我不后悔!”
我一震。多么熟悉的话,不悔!不悔!不悔!曾经公子夷也这么坚定的说过,而当我选择一路向北的那条路时,心里又何曾悔过?曼华、狄焕、颜玄,他们对于给我的所有帮助,也都未曾悔过吧!——每个人都是如此的执着,为着心里的信念一步步向前,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们一个个才会变得如此坚强。
“什么话!千万条人命管我屁事!反正人都要死的,早死晚死一样死!早死早投胎!”伊莲怒气冲天,“我也不在乎活多长时间,只想等到那一天——和晰磊结婚的那一天,就算那时候,我只能活一天,我也心无遗憾!可是你却让我提前死去!别说结婚了,就是想见他一面都不行!”伊莲语调急转,胸脯急促地上下起伏,嘴张了张,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眼一闭,哭了。半晌,她咽声道:“我不要求太多……但是起码……起码也让我和晰磊做个最后的告别吧……”
神女红唇紧抿,脸带愧色,眼里却坚守着那份不悔之色。
其实,我觉得最应感到惭愧的不是神女,而是我才对。就算伊莲不提前死去,她也是看不到公子夷最后一面的。为此,我轻叹口气,对伊莲说出最不想说出的话:“伊莲,公子夷……他已经先你一步进入永梦。”
伊莲大惊,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一抖,平静了会,轻声道:“公子夷已经逝世有十多年了。”
伊莲瞪大眼睛,“你说谎!他那么阴险的人,只有他暗算别人何时会给别人算计去!”
我叹,“只要是人,百密总有一疏,没人是天下无敌。”
她依旧不信,“你从哪听来的不准消息!”
我再叹,“不是听,而是亲眼所见,还亲手将他的骨灰撒向天空——随风而逝。”
伊莲一步上前,逼近我:“谁!是谁杀了他!我不信他是死于意外!”
我垂下眼:“算是一个意外,他以为我是你,为了救你,中了……毒……就是这样。”
伊莲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问:“他……最后有没有对‘我’说了什么?”
我闭上眼,深吸口气,“有。”
“什么!”
“他说,他在奈何桥边,永远等候你。——最后还说了一句。”
“什么?”
“爱与天齐。”
伊莲忽然绽颜一笑,像一株娇艳的花,“你说将他的骨灰撒向了天空?”
“嗯……”
“很好呢!心与天同高,爱与天同齐!如此,我还计较活多久做什么?”
伊莲嘴角扬起甜蜜的笑意,紫眸光彩无限,她一个旋身,脚尖轻点,飞快的消失于白茫茫之中。
“她走了,你也该回到属于你的世界了。”神女注视着我:“我再次请求你,不要再回来了。”
我还未来得及回答“不”,她的身影便于眼中逐渐变淡,四处张望了一下,原来因为白雾在加重,慢慢的,那些茫茫白雾开始消散,呈现于眼前的是一间简陋的小房,左前方是一扇紧闭的门,门上有一个小窗。
我迟疑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听到一些胡言乱语的碎句,和一些神经兮兮的嬉笑声。
终于,我确定。
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公元2xxx年,疯人院。
第六十九章
半个月后,我状态良好,康复出院。
Ken和阿杰开车来接我,满脸欣喜。
“罂粟,欢迎回归!”Ken走上前,给我一个大大拥抱。
我一笑,也拥抱了一下他。很久违的拥抱啊,相隔了千千万万光年!却在那个世界只是十几年时光;而在这里,也只是三个半月。
阿杰嘴角一扬,低头掏出烟,递给我。
我会意地笑起来,伸手接过,阿杰也笑起来,“啪!”打火机轻脆的声响,接着蓝色的火苗在眼前一点点跳动,我很自然地凑近阿杰的火机。看着那些蓝色略带红的火焰,想起曼华第一次死亡时,那些绽放的血色冰花。心一痛。
抬起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笑道:“那个白房子太纯洁,真不是人呆的,三个多月没烟抽,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有种被重新安装了一次的感觉。”
“呵呵,罂粟,谁让你全身是毒,格了你重装,倒可以让别人中毒少一些。”阿杰笑道。
“算了吧,罂粟毒是没法格的,不然怎么有那么多的fans为她疯狂?” Ken挑眉一笑。
“上车!”我夹着烟拍了拍Ken的肩,跳进了车里。
呼——
Ken将车开得飞快,两旁的风景快速向后飞驰,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但是我更喜欢在马上与曼华同骑的驰骋心情。
我悠悠地吸了口烟,扭头问:“Ken,宅子还是老样子吗?”
“当然,几乎没变,而且为了迎接你,我和阿杰将宅子可是打扫得‘明窗净几’呢!”
Ken将烟伸到窗外,弹了弹烟灰。那些灰白黑的一簇,如花般在风中绽放,消散……
很像飘散的骨灰。
收回视线,我再问:“乔石的吉它还在吗?”
“当然,那是我们乐队永远值得留念和珍藏的东西。”阿杰在后头接口道:“放在你房间里呢,你疗养这段时间,我们都没碰它。知道你特宝贝。”
我笑笑。那就好。
* * * * * *
回到宅子,打开房间,吉它完好的放在床上,那颗眼睛一样的石子,灼灼闪亮。
我松了一口气,三步并两步的上前将吉它抱起,然后开始抠那颗名叫魂眼的宝石。可是吉它做工太精细,用手来抠是很难抠出来的。于是我又跑去拿了工具箱,各种工具都用上了,终于将它给抠了出来。
把它对着光线细看,果然像颜玄描述的那样,内部有一道极像眼睛的暗纹,并且会自主缩张。——这颗是真正的魂眼!
我拿着它,思索着怎么样才能找到相关的咒语,再次回去。好后悔,那时候为什么不把航空母舰里的那些咒语记录下来?
“罂粟,一回来就关在房里干吗?”Ken敲了敲门。
我定了定神,站起身去开门,笑道:“太怀念这里的床了,想睡一觉啊,天知道在那个疗养院里,睡得我全身都痛。”
阿杰扑哧一笑,凑过头来道:“为了睡觉,就不想吃东西了?饿着肚子你也能睡得着?”
Ken也笑道:“还是吃完饭洗了澡再睡吧,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习惯吗?不然你怎么睡得着?”
“知已啊!知已!”我倚门而笑。
阿杰拍了一下我的头,“别笑得这么恶心,我肚子饿着呢。”说完自个进了客厅。
我与Ken相视一笑,随他一起进去用餐。
“嗯,你们相不相信什么咒语?”我边吃边问他们。
“咒语?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么?玄着呢,我倒不是很相信。”阿杰耸耸肩。
“我是半信半疑,毕竟古代中似乎有这种东西,如果没有,后世也不会有记载,虽然多数是夸张了一些,但是不可否认它们的存在,不然为什么总有人拿古埃及的那种咒语来说事?” Ken喝了一口酒:“而且据说吉普赛女郎,也会这种东西,很多传说中的巫女不都是吉普赛人吗?”
“对哦!”阿杰同意道:“还有什么塔罗牌什么的,似乎也是吉普赛女人最会算这种了东西了。以前西方人都害怕被吉普赛女郎诅咒,因为她们的诅咒都很灵。这也许就是咒语的关系吧?”
Ken点点头:“不过,都是传言,以前的人对信仰也比较狂热一些,不排除因为信仰所以相信诅咒。但是既然有传说,也有可能真的存在有效的咒语。”
“吉普赛女郎?”我笑笑,好主意,去找找年纪大一些的吉普赛女人,没准真的能碰上个会咒语的,就算不会,只要有所了解,也是一种帮助。
我的脾性是:一旦决定什么事,就一定会迅速去实施,绝不会拖,因为生命太短,容不得过多的停滞。
所以当我向Ken和阿杰告别,打算周游世界时,他们一点都没有表示怀疑。只是眼中都留下了遗憾。
“罂粟,你也走了,那么乐队真的没有重生的希望了。”阿杰沮丧。
我安慰道:“不会的,我相信还会有更优秀的女主唱出现在乐队中,而且我只是想静心,总会有回来的时候。”
这不仅是安慰,如果真找不到咒语,我就只能呆在这个世界。人,总要有生存的活计,没钱根本不可能四处寻找任何东西。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封死自己的后路。
Ken 微笑:“一路顺风,玩得开心!”
“谢谢。”我望着他们,眼含泪水。
背转身,深抽一口烟。
再见了,我的好伙伴们,我会永远将你们记在心里。
扬扬手,香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灰飞烟灭……
* * * * * *
转瞬,一年。
只要是吉普赛人的聚集处,我都去走访、寻问。终是无果。
心情很闷,却不想放弃。
银行卡的存款没多少了,看来得重操旧业,去酒吧唱几首或者街头卖唱也行。
坐在多伦多市的一间露天咖啡馆里,望着蓝天白云,计划着下一站要去哪里。
“你好,可以和你拼个桌吗?”是中文,而且声音调皮清脆。
我扭头一看,桌边站着一个大约十九岁左右的亚洲女孩,背着一个大背包,身上是很普通的牛仔裤配T恤,却给人一种灵动的美感。身材高挑,眼睛明亮,大而黑的眼眸透着几分鬼怪味儿,嘴角带着调皮的笑容,一头挑染的酒红色头发随风飞扬,浑身充满着朝气。
突然对她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好感,也不知是为什么,从来不喜欢与陌生男女共用一桌的我,居然微笑着点头答应。
只见她欢快地笑起来,将大背包一放,爽快坐下。之后,她盯着我猛瞧。
换成以前,我一定会感到不快,但是现在我只是有点不太自在。
“咦?我发现你很像一个人哩!”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睁大双眼。
“哦?”我挑挑眉,笑了笑。不认为她会认出我是乐队的女主唱,因为罂粟出现在公众场合总是浓妆艳抹,几乎面目全非,而且穿戴艳丽又有个性,冷酷中带着娇媚。现实中的我,素面朝天,穿着随意又简单。
“嗯,真的很像,神态很像。”她眯了眯眼,黑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
我心一跳,直觉这个高中生般的女孩并不简单。为了掩饰那份心悸,我低头搅动着咖啡。
“你知道自己像谁吗?”女孩并不就此放过我,笑眯眯地凑近头,黑葡萄般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干咳了一下,镇静一下心神,抬起头问:“像谁?”
“罂粟。一个乐队的女主唱。”
“哦?要不要签名留念?或者与我合影?”我不置可否的笑笑。
她眨眨眼,长而浓的黑睫毛扑扑扇动,嘴唇粉润润,很可爱,很吸引人,若我是男的,定想上前亲一口。
“嘻嘻……”她忽然笑起来,“你有点意思,我叫尹花,你叫什么?”
我心里暗松口气。还好先前猜到她的想法,没有表现失常,否则定给她抓住了苗头。
“尹花?挺俗的名字。”我笑道,有意岔开她的问题。
“不是挺俗,是特俗!”她托着下巴,无奈地摇头,“全怪我老妈为了省事,出生时,看到窗台上种着一盆太阳花,就随口给起了个小名叫——‘小花朵’,恶!我老爸又是个随意的人,也顺口给起了——‘尹花’,欲哭无泪!真是令人愤慨又悲痛的起名经历啊!”
我笑起来。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她哼哼:“想岔开话题?逃避?嘿,我告诉你呀,我尹花虽然名字俗了点,却不是个容易被打诨的人哦。”
我轻笑,“名字很重要吗?如果我随便取一个,你也不懂是真是假,所以相逢何必曾相识。”
“的确。”她懒懒地向后一靠,点点头:“萍水相逢,这种符号性的东西,不要也罢!”然后笑问,“你来多伦多是旅行吗?哎,来得不是时候,你如果深秋时节过来,就可以看到红枫,很美呢!”
“是的。”我点头,忽然想起那个世界里的血枫,更美!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不自觉地脱口问她:“你相信咒语吗?”
“相信。”她的回答出乎我意料的肯定。
我调转目光,瞪着她:“我只是随口问问。”
“但我是肯定回答。”她耸耸肩,没有丝毫惊讶,似乎这本就是一个很平常的问题。
我心一动,“真的相信?”
“当然。”
“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她斜我一眼:“你就为了这个来多伦多?”
“什么?”
她思维转得太快,前言不搭后语,又不接我的问句,使我一下懵了。
“你是为了寻找咒语的存在才来多伦多的吗?”她看着我笑,“不过你一定毫无所获,否则不会露出这么迷茫的表情。”
“我有露出这种表情?”
“当然啊,就刚才,你问我时的一瞬,一脸失魂落魄,还满眼惆怅,像失恋一样!”
我默。
“你为什么要寻找咒语的存在?”尹花感兴趣的望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说:“因为……我想通过咒语去见一个死去又活过来的人。”
她咯咯直笑,“你是说转世投胎吗?有点玄。”
我坦然笑笑:“觉得我是个疯子?不过一年前我才从疯人院里出来。”
“NO,没觉得,就是觉得执着了点。”她一针见血。
敏感透彻的观察力!她真的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我怀疑。
“那个死去又活过来的人,是仇人还是爱人,或者至亲?”她兴趣不减。
“爱人。”我简短的说。
她眼神变得尊重,“看来,你真是很爱他呢!
我笑而不语,脑子里忽然闪现伊莲的那句誓言,不由得喃喃而念:“情如地久,爱与天齐。”
“哗!好痴情!”她鼓掌,又调皮地问:“他呢?对你的爱也如此?”
“至死不渝!”我被她逗笑,心情出奇的好。
她流露出向往的神情,“好羡慕!”
我扑哧一笑,“总有一天,你也会拥有这样的感情。”
“是吗?谁知道呢!”她抿抿嘴,“没准我遇到一个负心汉呢?或者花心大萝卜呢?”
“就算如此,一生中,也总会有一个人对你痴情不改,既使只是错过。”
“很哲理。”她笑。
我也笑:“也许我可以去攻读一个哲学学位。”
“支持。”她嘻嘻而笑,忽然脸一整,迟疑地问:“他……是为你而死吗?”
“……嗯。”
“所以你才想通过咒语找到他?”
“是。”
“你怎么确定他一定转世投胎了?”
我不知怎么回答她,只能莞尔一笑。“你觉得很疯狂是不?”
“的确!超出常人理解的范围。不过没什么!”她嘻嘻一笑:“别人理解不了,是他们不愿承认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不过我就不一样啦,因为我不是一个普通人,嘻嘻!”
“哦?”我笑起来:“怎么不普通?”
“嗯——说来话长,也不能透露出来的。不过嘛,既然你这么想寻找咒语,我可以帮你,只是我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见到死去的人哦,毕竟鬼魂这种事嘛,不是咒语能掌握的,我觉得还需要一些特定的因素。”尹花歪头思索着。
我抓准了她话中最重要的一句:可以帮我寻找咒语!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可以帮我?”我心情有些激动。
“是啦是啦!咒语嘛,小case!说实话,我出手,要价可是高的呢,不过看在与你有缘,又那么谈得来,再加上对你有那么一些说不出的好感,我决定免费帮你!”
“怎么说?”
“就是帮你省掉大量的时间,让你轻而易举的找到咒语!”她调皮地闪闪眼,“稍等,我先查查!”
只见尹花从背包中拿出一台小型的笔记本,开始在上面熟练的敲打起来。大约十几分钟,她抬起头,对我露出自得的笑脸。
“搞定。你真好命,加拿大国家博物馆里就有这方面的资料,我帮你打通一下关系,让人带你进去翻阅里面的历史资料。”
“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得来全不费功夫。“就这么简单?”
“当然啊,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进入博物馆查阅历史资料么?只要是相关人员合法阅读,没什么大问题,这种事很容易搞定,又不是偷!”
我怔怔地看着她。果然不是一般人!
又过了十几分钟,她打了几个电话,又在网上弄了一阵,然后才关上电脑,吁口气道:“你随时都可以去加拿大博物馆,给你一个电话,他会帮你进去的。”
她用笔在便条本上写下一串数字,撕下来递给我:“祝你成功!”
我感激一笑,接过纸问:“你来多伦多又是为什么?”
她嘻嬉笑道:“我不是来多伦多,我本来就住在这里,这次是准备外出找人商量点事儿,正巧经过这家咖啡馆,想着随便喝上一杯。”
“哦?旅行吗?要去哪儿?我去的地方挺多,没准可以给你些建议。”
“谢谢了,我要去香港,这地儿我也很熟。”她笑着站起来,背上背包:“我得走了,有缘再见。”
我笑起来,“祝你一路顺风!”
“你也一样!bye-bye!”
她一甩长发,轻快地走出了咖啡馆。
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颤动、留恋,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捏了捏手中的纸条,暗自祈祷:希望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