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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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
日子还是那么过，也没有因为日寇进军而改变多少。只有那曾经一直陪在二月红身边的人不见了身影。
二月红一直在唱戏，他还是那么风流倜傥，只是出入烟花之地的次数越来越少，特别是当他听说张启山要回长沙后。
只是，等张启山真正回到长沙，已是一年以后了。
偏偏是那一年，发生了一场他们谁也无法掌控的变故。
【一日，他在快活楼上喝早茶，看到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被背着游街。他知道事态炎凉，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那个年代，穷苦人家的丫头被卖进J院，老实说也未必是件坏事，再怎么说至少可以吃到饱饭，遇到个好的恩客，说不定还能做个几房的姨太太，有翻身的机会。流落在外面，被人遭蹋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一看那个丫头，二月红却是一愣，竟然认识，是经常去的一家面摊家的女儿，小他五岁，从小就是像哥哥一样看着她长起来的，非常乖巧。怎么一下子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看着小姑娘在人贩子背上哭得梨花带雨，二月红不禁唏嘘。
那姑娘生得十分的水灵，四周围观的人很多，很快，这些人可能都会成为他的一夜恩客。她一边哭就一边往人群里看，试图从各种各样的嘴脸中寻找一丝同情和怜悯。
就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了茶楼上的二月红，一下认了出来，好像看到了唯一的希望，用尽气力喊了一声：“哥！”
那充满绝望和乞求的目光，让二月红震了一下，立刻回想起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牵着小手的小妹妹。】----------------------------------------------摘自《吴邪的私家笔记》
于是，就因为那一声“哥”，二月红救下了那丫头，却没想到，那之后竟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张启山回到长沙时，就在这件事发生不久后。
张启山一回到长沙，便听说明天二月红要结婚了，而且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他救下的丫头，张启山在路途中听说了这件事，不禁皱了皱眉头。自己的弟弟结婚了，本应为他高兴，却不知为何始终高兴不起来。当时他还没有想出答案，直到他再次见到二月红。
他刚回长沙，一进城门，便有许许多多的百姓都出来迎接他。
他在众多身影中寻觅那个熟悉的红衣，却迟迟未找到。等一切都结束了，已临近黄昏。张启山直接去了戏院却得知二月红并不在府中。
几乎和几年前一样，张启山几乎把长沙城翻遍，才在一个小店找到了二月红。
“红弟？”看着眼前趴在桌子上喝醉的二月红，张启山有些犹豫地开口。
“咦？大哥，你回来了啊。”二月红因为醉酒，脸颊泛起了一成红色，揉了揉眼睛，才继续说道。
“哥，你坐啊，陪我喝酒。”二月红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张启山出去这几年，想过无数个他们重见的画面，却没想到竟会是这样。在张启山印象中二月红并不是经常喝酒，因为他唱戏要保护嗓子的原因，没有特殊情况，他一般是不会沾酒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会让他变得这样？那一刻，张启山心抽了一下。
冲过去，夺走了二月红杯子。
“红儿，我送你回家。”扶起二月红。
“放手，张启山，你TM放手。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二月红使劲摇头，看得张启山很是心疼。
“好好好，我们不回去，红儿，你说我们去哪？”把二月红架在自己身上，开口询问。
“去戏院。”隔了很久，二月红才缓过气来，然后继续说道。
“佛爷，红某还欠你一出戏。”
看着二月红坚定的眼神，张启山突然不知说什么好了……明明已经这么醉了，这执着的性子还丝毫没变……
于是，张启山就把二月红带进了一家比较偏远的戏院。一是因为估摸着二月红也不是特别想回家，二是因为不想二月红这么晚唱戏吵到他人，所以就把他带到了这么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
戏院。
二月红草草换了戏服，站在戏台上。
微翘的兰花指，没有上妆的脸颊因为醉酒而微微泛红，摇晃的碎步带动着纤细的腰肢，轻启，悠悠的声音从二月红嘴中传出，带着一丝嘶哑和忧伤。
纵然是这样，也挡不住二月红散发的光芒。
张启山站在戏台下看着二月红唱给自己一人的戏，带着略微的欣慰又有些许心痛，他怎么会听不出那叽叽喳喳中的忧伤。看着台上的人儿，靡靡之音从耳边绵延，张启山竟失了神。
二月红在那戏台上唱着属于一人的戏。没有上妆的他失了遮住伪装的油彩，将一切暴露在台下人面前。也只有台下这一人能让二月红如此。
直到二月红突然提高的声音，才惊醒了张启山。
“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举剑自刎。
随着剑落地的声音，张启山分明看见了二月红眼中若隐若现的水光。戏已闭，二月红还在戏台上没有下来，背对着张启山，看不见他的表情。
纵使张启山站在台下也能感受到二月红的颤颤发抖，到底是什么竟会让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在他人面前显示那不堪的脆弱。
身体不受控制的冲上了戏台，将那颤抖的身体紧紧拥入怀里。
“红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隔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我在这里。”张启山的声音有些许发抖，只有环住二月红的手加重了力量。胸前的衣襟被浸湿，张启山抬起了二月红的脸，吻掉了满脸的泪水。在唇角轻轻一吻，没有深入，向抚慰般，轻轻的点着。
那一瞬间，二月红推开了张启山，惊愕的望着他，后退了几步。
扯动了嘴角，一抹微笑浮在张启山的面前，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微笑中的苦涩。张启山没有上前，却听见二月红几乎自嘲的声音。
“张启山，你知道吗？我明天就要结婚了啊。”边说边笑，最后，竟直直地跑下了戏台。
现实中。
天空已大亮。张启山带着张家众人站在戏院门口。戏院的伙计打发着他们。
“佛爷，我们爷说了不见您。您不要为难我们了。”
“谁敢挡我！”拿着枪向天空大了一发。震耳的枪声将伙计们下了一跳，同时，张启山也带着张家子孙进了戏院。来到了后堂。
“佛爷您还来做什么。红某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二月红从藤椅上抿了一口茶，缓缓站起来，对着张启山，面无表情的说道。
“二爷，此事没有你成不了，国家大义啊。”张启山走到二月红面前，有些乞求的开口。
“什么国家民族，我一个小小的班主又能做什么呢？”二月红摇了摇头，准备转身向内堂走去。
【“我张启山的全家都在这里，只要你答应我唱这一出戏，你要我全家的性命，都尽管拿去。张家子孙，给我统统跪下！”张启山一撩衣摆，双膝落地，张家上下百十口人，统统在二月红面前跪了下来。
二月红看着张家所有人那犹如磐石一般的眼神，仰天长啸：“张启山，你疯了，你疯了啊！”】 ——摘自九门回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