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树》南诏屠夫

5、狂欢树.五

　　白斑羚羊轻快灵巧，不畏惧汽车和人类，从张紫妍的车前越过。张紫妍赶紧用画笔记录下这些美好的生物，说不定哪天它们就被狮子吃了呢。
　　“when can I see lions？”天色渐暗，张紫妍一心想看的五霸只见了大象和犀牛。
　　“晚上吧，这些要看缘分，destiny……”司机冲她笑笑，“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狮纸了，听说这个园子里没有了。你得去Kenya.”
　　张紫妍看着自己的水彩簿失望地叹口气，这时候手机响起来，一条彩信，来自于一个陌生号码。点进去一看，是一张刚分手的男友和一个漂亮姑娘的亲密合照。
　　“I hope you both drop dead!!!!!!!!!”张紫妍对着手机大吼，司机用一种怀疑她会不会把手机扔到窗外、那样的话会不会引来豹子的既想看豹子又怕出人命的复杂表情看着她。
　　天黑了，要出园子了，司机载着张大小姐去吃晚饭，虽在异国他乡异地美味那么多，可张紫妍依旧没出息地点了中国餐馆，让老司机一顿找。
　　时差六小时。中国已经是凌晨。
　　赵安静觉得很口渴，迷迷糊糊爬下床，想去倒水，却摸到了不知道谁的躯体，那副躯体的主人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听出来是个女的。赵安静想开灯，又不知道开关在哪，但这时候身上又烫又渴，赵安静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她蹑手蹑脚下了床，走到另一边床沿，接着晚上微弱的月光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清秀的眉眼，纤长的手指。除了练了十几年钢琴的温森，还会是谁。
　　赵安静瘫坐在地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伸手去拉开了窗帘，想再看清楚一些。
　　再看向那个姑娘，她已经睁开眼睛盯着她看。她伸出手，右手手腕内侧一只小燕子的纹身告诉赵安静，就是温森。只不过现如今她减掉了蓄了多年的长发。也跟赵安静一样头发没规律地长了短、短了长。
　　两人对视良久。
　　赵安静嚯地起身，想逃走，却一阵晕眩直接结结实实地倒在温森怀里。
　　“两年不见，好像又沉了些啊。”温森盯着她的眼睛，姿态楚楚动人。
　　月光里她漆黑的带着期待的光芒的眸子、她清淡又温柔的声线、她带着暖意的指肚和微醉的唇，让赵安静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离开。
　　鼻子勾鼻子，呼吸对呼吸。
　　她感觉温森是一片樱桃园里的成熟的樱桃，鲜嫩多汁，甜蜜而困惑。
　　身下人柔软的躯体，急促的呼吸。
　　（再描写晋江母上不让发了你们自己想吧。）

　　“我们结婚吧。”李子豪迷迷糊糊地听到枕边人低声说话。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晃晕了李子豪。他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他的男朋友，他男朋友笑了：“别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小鹿斑比么你。”
　　“我顶多是斑驴伊珀。”李子豪还嘴，还拉长了他本来就长的脸，学驴。
　　“那你也是濒危的阿米亚塔驴的后代。”李然一脸珍惜和宠溺。
　　李子豪想了想，说：“那你给我投资个葡萄园吧，今年葡萄园都直接结葡萄干儿了，太热了。”
　　“给你投资个大棚还差不多……喂，我说我们结婚吧。”
　　于是俩人一早上都在“你以为你在演八号提案吗你要状告中国婚姻法违宪啊”、“咱们试试呗搞不好还能火一把哈哈哈”“你去死吧别闹啊你”的斗嘴中度过。

　　约翰内斯堡的夜景与大多数城市没有什么不同，当黑夜降临，当看不到黑人的时候，你会以为这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城市。
　　张紫妍坐在约堡最高的酒店的顶层露台，伸手撩着露天游泳池里刺骨寒冷的水，回想起刚刚到开普敦时家庭会议的中心“让张紫妍来开普敦大学上学”，家里人想让她再读一个本科，然后在开普敦定居。
　　这是一个纯圆的酒店，张紫妍喜欢在里边走圈圈。顶层有健身房，张紫妍到的第一天就8速怒跑了一个小时。
　　这里的黑人朋友们都很友好。南非最大的城市最高酒店的顶层，张紫妍趴在栏杆上大吼：“I love johannesburg！！！”她希望吼声能震碎那些令人心碎的事情。

　　“啊！！！——”林沫沫显然是受到了张狮子的怒吼的影响，从噩梦里惊醒。看了看表，早晨七点。她梦到自己结婚了，老公很有钱，但是很忙，几乎就在欧洲工作经常不回来，她育有两个子女，但是老公不让她工作，她得专门带孩子。这就是林沫沫能想到的最恐怖的事情：嫁给了一个男的、失去了自己（还没找到）的工作。
　　但是一双儿女确实挺完美。林沫沫长叹一口气，液态镁在一边轻声问：“醒了？”于是两个找不到实习投不出简历的小姑娘聊了起来。然后液态镁手机响了，是景仁的短信：找时间出来聊聊吧。
　　于是连着几天，夜黑风高，三个姑娘都裹着大睡袍坐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厅里，其中两个肿着眼眶。液态镁是因为和男朋友吵架，景仁她自己说是下个月的演出，但林沫沫猜想不是这样的。
　　林沫沫用手帮景仁笼着头发，景仁勉强笑着，掐了掐林沫沫腰上的赘肉。林沫沫感觉这几天都被掐瘦了。林沫沫看着两个红眼兔子，开始转移话题：“液态镁你上次不是说乐队缺个小提琴么……我给你找了一个。”
　　液态镁一下子就精神了：“真的！？”

　　其实张紫妍真的很羡慕这些还在上学的孩子，尽管已经面临着工作、考研或者出国的压力，但是好歹还有一年，像是液态镁这样又美又才华横溢的姑娘还能搞搞乐队干点喜欢的，暂时忘记自己要为财会事业奉献终身的糟心事儿。
　　张紫妍发着微信：我要在开普敦定居了。
　　林沫沫：what！！！！！！！你说清楚！！！

　　滴滴，赵安静手机响了。划开了是一行字，赵安静两行清泪。
　　“张紫妍不会回来了。”发信人是林沫沫。
　　温森走过来，看着赵安静，又看看手机，轻轻抚着她的背。眼神黯淡下来。
　　温森怎么会不知道张紫妍这个人，四年前赵安静和安蒂断了往来，那时是温森一直陪着她，后来赵安静就常常去找张紫妍折腾，张紫妍就经常打电话叫温森来把赵安静带回家。说起来，温森也算是赵安静的发小了吧，住在一个小区里，虽不经常往来，但是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也算是，青梅青梅了吧。就甚至是那个小燕子的纹身，都是两个人一起纹的，赵安静的那一只文在了左边大腿内侧。
　　后来两年前，温森因为赵安静的原因就跟相爱了五年的男朋友分了手，然后赵安静不知道为什么就搬了家，然后最后两个人就没有了联络。说起来，两个人之间就是and then，and then还有and then的故事。
　　要不是音乐节，温森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赵安静了。那天high出来的温森远远地看到了长发飘飘的赵安静，还以为看错了。她以为是自己恍惚，摇摇头，搂着姑娘就算过去了。
　　可后来被同学拉着出去唱ktv，然后她同学大喊一声，你看那个是天狼星！那天天气好，没有雾霾，温森一下就看见了赵安静在路边吐得稀里哗啦，旁边一群妆都花了的女的有哭的有笑的，一看那样儿都喝得不少，里边就只有一个男的看起来还清醒，温森跟他自我介绍，他说了一句：“美女你好，我是吴淞。”就弯下腰吐了一树坷。
　　于是温森叫了出租，带赵安静回了家。
　　等赵安静吐干净了给她冲了澡，扔到床上抱着睡去，半夜还顺带手把处子之身献给了赵安静。温森上过了那么多姑娘，还从来没被人碰过，她就像xx爱情故事里的矫情姑娘，像是大多数对爱情有美好的愿望的姑娘，非得要把第一次留着。
　　赵安静抵着水池，水池里泡着没来得及洗的西红柿，估计都要被泪水弄咸了。
　　温森随意扒拉着衣柜里的衣服，衣服后边露出了一个精美的大木盒。温森抠着锁孔，没有说话。

　　“我们再去纹纹身吧。”温森抬起头，赵安静噙着泪花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要不要结婚要不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