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番外》微漾无痕

28、第二十二章 怒意

　　我听了，不知怎么心里就有几分子生气。虽然原本，我觉得我自己不该生气的。这些女人间的争风吃醋，我原本不想搀和半点。只是听着那些丫鬟的话，心里却有一股子恼火。心神牵动，不禁就碰到了身旁掩着的一扇门，“咯吱”一声响惊吓到了前边咋舌的人。见此情状，我也不便继续呆着，慢慢走出来，冷静地看着这几个吓破了胆的丫头。
　　“福晋吉祥！”惊慌失措的声音。
　　“怎么，刚刚不是说的挺开心吗？这会儿怎么不说了？这府里人多口杂，可是做主子的也不是瞎了眼盲了心，岂能由得你们这般胡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要有个分寸。”
　　“福晋教训的是。”几个丫头带着哭腔，做唯唯诺诺状。我看着很是讨厌。
　　“你这般凶神恶煞，是做什么？虽说你是我的嫡福晋，我十四王府里却也不容你这般苛待下人。我倒是没发现，你完颜家的小姐竟是这么个色厉内荏的模样。”
　　他说的毫不留情，一点不顾及我的颜面。我不过只是斥责了几个多嘴的丫头，话虽说的重了些可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怎么说也是一次温柔的□□，谁知道那些丫头竟那般娇弱说几句就泪潸潸了。
　　他竟给我扣一个这样恶毒的名号。也不知哪根筋抽了。倒以为他是个好脾气的人。看来对于无关的尤其是坏了他的梦还跑到他眼前添堵的人，他就是这个脾性。那些个小丫头虽话不好听，倒也句句在理，真真切切勾画了我今后在这个府里的生活。我的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往自己房中走去。
　　坐在凳子上，我重复进行着深呼吸。脑海里一会儿晃动着滂沱大雨中下跪的少年，一会儿便是他刚刚冰冷无情的脸。想着想着便笑了：如此为何？丫头爱嚼舌便任由她们说去，这王府里头没个规矩干我何事。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为什么这么不淡定？反倒成了毒妇！真可笑！
　　情绪是一波波地翻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突然间鼻子又酸溜溜的了。就是感觉格外得委屈难过。
　　无奈之下，我从架子上拿出纸笔，开始默写诗。我要把我刚刚失掉的淡定给修炼回来。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我反复地写这一句，提醒着自己不要沉浸在这个角色里，忘了自己原本的生活。可惜练了这么久的字，如今看起来依然没有什么好的品相。
　　写到后来我竟累得直接趴桌上睡着了。
　　次日醒来，身上已经盖了一件厚一点的衣服。我的陪嫁丫鬟千荷走了进来，轻唤了声：“小姐。”
　　千荷是大哥特意挑给我的，原是大哥的贴身丫鬟。当初选陪嫁丫鬟时，因为我跟谁都还没有建立什么特别感情，所以只说随意便好。大哥看她平素机灵乖巧，便向额娘推荐了她。当时见她并不觉得非常漂亮，但眉目清秀，举止端庄，感觉很舒服，给我很好的印象。前日一直蒙着盖头，昨天又是忙碌了一天，我倒是忘记了她。
　　如今在这十四王府，开口叫我小姐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吧。我看着她，她也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我。想如今，能说说体己话的也便只有她了吧！我说：“现在这儿没别人，坐吧。”“这怎么可以，小姐的好意奴才心领了，只是实在不敢有任何越矩之想。小姐，您别折煞了奴才。”她执拗着不肯坐。我拉过她摁着她坐下：“你既是跟着我从娘家过来的，我自当好好待你。以后要是没有旁人的时候，你我可以不拘礼节。”她还想推脱，我笑道：“要是你非要那般死板不肯变通，我就要生气了。我最讨厌丫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了。”她吓得脸色发白，我赶紧宽慰：“好姐姐，你不要慌。我吓唬你呢！我就是希望你不要那么拘泥于形式。没旁人在的时候叫我小姐就可以了，这样我还能有在家中时的感觉呢！如今我孤孤单单地嫁到这儿，唯一可以做伴的就是你，我可是把你当做我的姐姐啊！要是你这也不肯，那我岂不是很可怜！”
　　千荷忙说：“小姐怎么会可怜呢！还有十四爷疼着小姐呢！”一听他说起十四爷，我就难掩黯然之色。千荷犹豫了片刻，又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所无妨。”
　　“小姐应该主动一点，不然十四爷这也不来咱这屋。”
　　我笑道：“这点就不用你操心了。他不来，我倒是求之不得。”
　　千荷一脸的讶异神色，我没理她，接着又写了一句昨晚默写的诗词。
　　正写着，十四突然走进来，千荷吓得急忙站起来请安，我懒洋洋地起身给他福了福身。
　　他的眼光迅速地往我的案上一瞥，我急忙将那叠纸收起来，他倒也没甚兴趣，淡淡道：“过些日子是皇阿玛的寿辰，你想一想我们送什么寿礼给他？”
　　“我又不知道皇阿玛的喜好，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你是皇阿玛刚刚指婚的福晋，此次祝寿自然要体现你的一番心意。不然在礼数上会落入话柄。”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因先前见到他发怒的样子，此刻我倒也有些怯着他，不愿与他针尖碰麦芒。
　　便心不甘情不愿地答了一句:“知道了。”
　　他还想说什么，见我不怎么瞅他，倒也悻悻然离开了。
　　我伏在桌前，托腮冥想：送什么才是皇上最需要的呢？这个全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代表，这个拥有豪华宫殿和争妍斗艳的妃嫔的君王，他还缺什么呢？我无上头疼。
　　我抬头问千荷：“你说皇上需要什么呢？”
　　千荷温婉一笑：“这个嘛，要奴才说，皇上真是不缺什么了，不过可能即便是皇上，心里总也会有不圆满的地方。小姐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出来的。”
　　不圆满的地方？想起那个坐在龙椅上的老人，在自己的垂暮之年，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们自相残杀，不得不整日忧心忡忡身边人谁是真心谁只是基于对皇位的觊觎，也很是凄凉可怜。
　　对，就是这样了。心里突然想了一个点子。
　　虽然有些冒险，可是，如今的我有一种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