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岁月的忧伤》忆海忘川

6、大漠之行

　　出了圭国边界，很快就进入了一望无际的沙漠。车厢里面变得闷热起来，虽然冬梅和秋菊一直在旁边摇着蒲扇，我还是觉得很难受。也不知道车队走了几天，我每天依旧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大夫来看过，每天也都有药送来，可是我不想喝。病着就病着吧！这样一来反倒好了，我就什麽也顾不上想了，免得心伤。
　　这天又和往常一样，冬梅秋菊陪着我在车厢里面呆着。突然外面噪杂起来，呐喊声、兵械打斗声、尖叫声越来越近，我们的马车也开始摇晃。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我和冬梅秋菊面面相觑，搞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麽状况，也不敢推开窗户看。只是紧张地盯着车门，听外面的动静。我的心跳得飞快。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拼命地大口吸气，努力保持冷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恢复了平静。秋菊想要伸手去推开车门，我制止了她。既然不清楚外面的形势，那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良久，车门终于被打开。一只大手伸进来，撩起了车帘。
　　我终于看清了外面的情况。一个高大的羌尤国男人站在车门前，马车附近到处都是尸体，有羌尤人的，也有随嫁侍女奴婢的。而这个男人显然不是前来迎接我们的卫队首领。
　　我想我们是被打劫了。却不知他为何要劫前来要与他们的王和亲的女人。想来多半也不会有什麽好意。
　　根据我出发前所了解到的很有限的关于羌尤国的知识，羌尤国由十几个散落的部落组成，它们分别生活在大漠的各个绿洲上。由于生活环境恶劣，他们普遍要靠掠夺周边的弱小国家为生，所以他们崇尚武力，野蛮凶狠。羌尤国的王是由各部落的首领推举产生，通常是由他们中最强大部落的首领担当。而这强大又往往是通过战争和流血来验证的。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怎样处置我们。结局无外乎两个：要麽杀掉我们，要麽带我们回去做他的女人或者奴隶。不过依他们已经杀了这麽多人来看，多半是不会让我们活下去的。
　　“下来”，他命令道。
　　冬梅秋菊扶着我慢慢下了车，我感觉到她们的手都在颤抖。站在这遍地的尸体和血泊中，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我觉得气闷、恶心，一口气没有上来，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躺在床上了。看见我醒来，秋菊和冬梅都是一脸的欣喜。
　　“公主终于醒了，真是吓死奴婢了。”真是不容易看见一向沉稳的冬梅竟然也有这样激动的时候。
　　我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帐篷，跟我那辆豪华版的马车大小差不多。里面的摆设非常简单。除了我躺的这张床，就只有一张矮腿的桌子。地上倒是有铺着东西，不过不是毛毯，看着像是动物的毛皮。帐篷里有一股腥骚的气味，刺鼻得让人受不了。但看这环境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这里是哪啊？”我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她俩。没准我昏迷的时候错过了什麽精彩剧情呢！说不定在我们即将被杀掉的关键时刻，救兵到了呢！
　　“奴婢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公主昏倒以后，奴婢和秋菊很慌乱，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大夫也都被杀死了，我们只好拿出公主随身带着的药丸喂公主服下。后来我们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看来我的运气果然是没有那麽好。不过我还是暗自庆幸多亏当初我复活以后长了个心眼，知道在衣服上缝个小袋子，随身带些药丸以备不时之需。要不然的话，估计这次就死定了。不过现在的状况比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上会派人来救我们的。我们一定可以离开这里的。”我说着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话安慰她们。
　　她们忧心忡忡地望着我，显然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这时候，那天站在马车外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头发乱七八糟，看不清楚面目的女人。
　　他们径直走到我床前。那个女人上来一把抓住了我，两只手在我身上乱摸。她的手又黑又瘦，皮肤紧贴在突起的筋骨上，看起来根本不像人手，而像动物的爪子。我拼命挣扎，秋菊和冬梅也一起上来拉她。可是她虽然干瘦，却特别的有力气，两只手像把钳子似的抓着我不放。
　　正撕扯着，她突然猛地一松手，我和秋菊、冬梅三个人一下子摔在床上，压在一起。
　　那个可恶的男人似乎觉得很好玩，竟然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
　　我气喘吁吁地瞪着眼前这两个人，不知道他们究竟想意欲何为。
　　那个奇怪的女人冲他点了点头，他们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