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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十二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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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交给你们了。请好好待他。”声音无奈且疲惫。
“知道了。既然已经买了他,便不要再来找麻烦了。这是钱,快走吧。”
不耐烦的挥挥手,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低下头,慢慢退下台阶。随着“吱吱”的声音,木门在身后一点点的关起。
“轰”的一声,木门完全闭合。他猛的转过头,瞳仁急促的收缩。
嘤嘤的啼哭声透过木门隐隐约约传出。
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成拳,面色苍白的在台阶旁蹲下,缩成一团。
暮春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却冲散不了那层模糊视线的雾气。
该如此心痛么?不是应该高兴的笑么?
自己才十九岁却已斑白了发。为了生活为了那所谓的功名利禄,也是为了那个因一时放纵而出生的男孩。
依稀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初次预见到他时的场景。
那时春光正好,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那个陪我睡了一晚的妓女在清晨轻轻敲开了门,把孩子交到还在发懵的我手上,目光柔软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缓声说道:“这是你的孩子,他是在一个漫天飞雪的日子出生的。其实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妈妈一直逼我打掉他,但是我想,我之前已经害死过我的孩子了。这次便生下他吧。你若养不了他,就把他卖给一个好人家吧,我来就是让你至少知道你有个儿子。好了,我走了。”
她神情困倦,该是累了许久了罢。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她走远后才回过神来。低头望向怀中的婴孩,他笑容明媚的冲我咧嘴一笑,咿咿呀呀的说着话,伸出手在空中乱挥着。
慌乱的把他放在床上,落难似的跑远。
傍晚,我喝的醉醺醺的回家,看到床上安详沉睡的婴孩,心里蓦然酸软,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那毕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他死,怎么舍得……
之后的一个月里我夜夜失眠,看到他就觉得心如刀割。那个妓女说的对,既然我养不了他,不如卖给一个好人家。
如今如愿以偿了,还有了去应试的钱,就应该高兴啊,却为何放不下他……
尽力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一步步,走进越积越浓的雾色中。
夜色愈发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