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钥之蛹》架流空路

6、虐杀之妖魔公主

　　火花在深夜里燃烧起来，一如燎原的海洋。从远处漫无边际的散开，映照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一片通红而妖异。
　　诺默缓缓的睁开眼，他的木棉在哭叫哀求，向他发出疼痛的请求。无法躲避吗？关于占卜师的命运。
　　摸索的来到窗边，素色无情的面容忽然浮过一丝伤感。远处如火焰般的天空颜色映衬在他空洞的眼眸，什么都不复出现。叹息着垂下眼帘，双手沾出无数的手势，繁复而精巧的花朵随着手指的变幻而出现，浮在空气里现出丝丝微弱的光芒而后淡淡消去。
　　我只能为你们做到这些。美丽的生命啊！谢谢你们这些年来的陪伴，如若命运无法改变，我们只能接受。向苍茫的夜空祈求你们的宁静，在火焰燃身的那一刻不再疼痛。死亡如若是痛苦的终结请让我代为承担吧！
　　诺默手势不断，轻启的唇瓣不住的吟出无声的咒，一层一层向窗外荡去，形成淡黄的光晕融进夜空中，消失在火光里。额角慢慢渗出细细层层的薄汗，法力在消失，不再是那个高坐殿堂就连君主都要仰视的首席占卜师。以生俱来的法力因消耗过巨而不再取之不断，用之不竭。
　　一只温润却冰冷的手忽然伸出，果断而干脆的握住了诺默的手，将连绵不断的花朵横空打断。诺默一怔，抬起头，凉凉的手指扶过他的面颊，将额角的汗细细抹去。
　　诺默笑了，是了，还有她。面上手上俱是冰冷的温度，心里却升起温暖的心潮。

　　捉下面上的手，一笔一划的在她手心写着，只一个字：“走！”
　　苦茶在他面前，看着他面色凝重，忽然笑得平静安然。她在他手上也写下一字：“不！”
　　诺默脸色一变，愈渐的苍白，在她手心写字的手指不禁轻微得颤抖着：“离开，求你！”
　　“你在，我在。”苦茶注视着眼前为了她心绪大乱的男人，露出温婉爱恋的神情，火光在她眼里燃烧带着不顾一切的杀气。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无论是谁，无论何事，都不能将他们分开，永远不能。为此就算双手沾满鲜血也决不后悔。
　　诺默摇着头，急切的开口却没有一丝声音，焦急的神情愈见。
　　“我爱你！默！”苦茶继续写，诺默焦急的神情看在眼里甜在心里：“无论进退，我在你身边。”
　　诺默楞住，心绪大乱，眼眶红了红，叹息着将苦茶揽进怀里，吻着她的发，一滴泪顺着面颊滑落。
　　苦茶乖顺的依偎在诺默怀里，氛围静默而温馨。火光忽闪着映照进室内，将他们紧密依偎的身影添染着异样的光彩。
　　苦茶在火光中眯起眼，冰冷入骨的眼眸里闪出残忍虐杀的笑意。

　　苦茶站立在偌大的密室中，仰起头，痴迷的看着墙上一副闪着妖异呈暗金色光芒的盔甲，光滑而锋利的表面时不时的闪过一道隐含煞气。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妙目。”苦茶终于开口，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如刀锋般杀气。
　　在她身后，静默许久的妙目叹息着：“无论如何美丽，只是杀人的凶器罢了。”
　　“凶器？！是了，这很合适它。父亲在我成年时送我最好的礼物。它的每一片盔甲都是父亲战斗时脱落的鳞片精心磨练而成，当我穿上它，身体里都会升起一股永不退却的霸气。那是父亲的魔力与精神力。”苦茶注视着眼前的盔甲，似乎又回到从前与父亲浴血征战兵戈戎马的日子。
　　“它上面有太多魂灵的怨恨，苦茶，不要再穿上它。现在的你不再是往昔哪个残忍无情的妖魔公主。你已控制不了它。”妙目垂下眼，掏出佛珠却并没有诵经，只是将它紧紧的拽在手心。
　　苦茶并没有听到的继续着回忆里的情景：“父亲曾经说过，人和妖魔最大的分别就是妖魔不会压抑自身的欲望……”

　　天是暗蓝的，晴空万里。
　　可它下面土地却被鲜血染红，不见一丝土地的颜色。空气里却充溢着鲜血的腥臭味。激烈而刺耳的嘶喊声像永无停止的一天，刀斧一下一下的砍进敌人的身体，听着皮骨在面前碎裂的声音，却早已麻木而无动于衷。
　　桀暴站在高高的山坡上，高大粗旷的身型带给人无限的恐惧。下面是人类与妖魔的撕杀，血肉横飞的场景在他看来如蝼蚁般淡漠。风吹起他宽大的披风，浓密的眉头一挑，转头看了眼站在他身边长得一般模样年幼的儿女。
　　才几岁大的孩童，仍旧是懵懂天真的年龄，突然面对如此庞大的血腥场面，换做一般的人早就两眼一闭昏厥过去了。他们的面上却看不见一丝胆怯，乌黑透亮的双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但凡人类与妖魔做战，伤亡惨重的绝大部分是人类。妖魔现出原形时的状态比人化时巨大十几倍，皮糙肉厚刀箭一时很难刺入，又有利爪尖齿护身，一旦发起狂来，抓着人糊咬一气，杀伤力也是惊人的。可这一战人类中除了武士之外加入了为数众多的术士与除魔人。看来要想胜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杀戮仍旧继续着。人类被妖魔抓住撕成粉碎，妖魔被术士的咒语击中皮开肉绽。凄厉的嘶喊中飞散开一团又一团鲜艳的粉雾。
　　男孩漆黑眼眸里渐渐泛出水蕴，悄悄的扯了扯桀暴的裤角，哽咽着问道：“父亲，明明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不停下来？”
　　桀暴伸出巨大的手掌，小心的拍了拍他的头，并不回答他的询问。
　　“你真胆小！”女童不屑的道，清冷的童音里竟带着冷漠的残意：“他们想消灭我们，让我们永远消失在这世上。我们又怎会乖乖听话？妖魔永远不会低头的，这是父亲经常说的话。”
　　桀暴沉沉的笑了，如雷鸣般的声音自姐弟俩的头顶响起传向远方。粗砺而嘶冽的嗓音带着得意的意味：“不愧是我的女儿。苦茶，你要记住，人类与妖魔的最大区别就是妖魔不会压抑自身的欲望。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受到百般阻碍也会不顾一切的得到手。总有一天你会找的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当你举起手里的剑时，一定要记住，妖魔是为了自己而战。杀戮只是开始，如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决不会停下来。”
　　“是，父亲。”女童清脆的应着，看着下方战乱的局面，露出刺激嗜血的神情。眉目里已隐隐带着桀暴的霸道残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