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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中二怪什么的最讨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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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门没锁吗?”怜舟绘稍微做了下思想斗争,最后决定了放下作业本就马上回去,于是轻手轻脚打开了们,踮脚走了进去。牧羊犬看着她的背影,安静地摇了摇尾巴算是默许了。
进入屋内后更觉得里面安静得可怕,怜舟绘已经好几次被自己的呼吸声吓到了。轻轻地放下了作业本,她不禁感叹这里是不是被原子弹轰炸过,乱得不成样子。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衣服、杂志,快到玄关时,从里屋传来“哐当”一声声响让她起了一身冷汗。
“是是是谁?”没有回应,安静得可怕。
咽了口口水,怜舟绘大着胆子走进了房间里,然而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让她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多一份警惕。
杂乱的大床上睡着个人,窗户的帘子拉得很紧,但仍有一丝黯淡的光线照在少年精雕玉琢的脸上。黑紫色的发柔软地披在额间,遮住一只眼睛的白色绷带即使是睡着了也没有拆开。高杉晋助是侧着身睡的,所以从怜舟的角度看去,他微微卷曲的睫毛显得很长很妖孽。
嘛,除去恶劣的性格不说,这中二怪的确生得一副让女人都自卑的好皮相。
“ma…tsu…”突然他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干裂的嘴唇断断续续地发出两个单音节。“你说什么?”怜舟绘疑惑地问,但没有任何回应。她凑近了床边,想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不料却被一下抓住了手!
“呀啊!”毫无防备地被这么狠狠地一拽,怜舟绘失足跌倒在床上。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禁“嘶”地吸了口凉气,抬起眼,高杉晋助近在咫尺的睡脸让她死命掐了自己一下才控制住没尖叫出声来。
“松…阳…松…阳…”低低的声音中带着沙哑,高杉晋助无意识中不断地念着这个名字,显得十分惊慌和无助。松阳?是女人的名字吗?难不成是…
还没来得及八卦一把的怜舟绘突然注意到了紫发少年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一惊之下想也不想地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也未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亲密。
“果然是发烧了!”怜舟绘马上起身下床,手腕却被紧紧拽住,高杉晋助的手由于用力过大,骨节微微泛白,相比之下怜舟绘都痛的要跳脚了
“松阳…别走…”微弱得几乎要消失在空气里的声音传来,她怔了一下,看来这中二怪是把自己当成那个叫松阳的人了…怜舟绘急于摆脱缠人的八爪鱼,情急之下下定决心心神荡漾…(作:去死…)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高杉晋助的头发,尽力让自己僵硬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点:“别怕,高杉,我不会走的。”
他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您…不叫我…晋助吗?”
擦!露陷了!怜舟绘正懊恼地想吐个槽,高杉晋助却放开了她的手腕,安静地睡着了。
看着自己手腕上一圈紫色的淤痕,怜舟绘无奈地叹了声气,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从这乱糟糟的屋里寻找退烧药。
高杉家很宽敞,家具摆设什么的简洁而随意。医药箱放在明显的位置,怜舟绘打开一看,药品非常齐全,尤其是绷带和消毒水用掉了不少。嘛也难怪,怎么说这中二怪都是个不良少年。
因为平时一个人住惯了的缘故,她对家务事处理得很熟稔。手脚麻利地从卫生间打来一盆水,把毛巾浸湿后敷在高杉晋助滚烫的额头上。只不过喂他吃药这件事比较麻烦,怜舟绘曾试过几次叫醒他,然而他的上下眼皮就跟粘在一起似的纹丝不动,她只好用温水就着药片一点一点喂入他口中。
“de…为什么我要照顾他啊?!”无法忍受仿佛遭受过抢劫的房子的怜舟绘不自觉地快速打扫完一切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怒得扔了拖把,“我的设定又不是他家保姆!!”
蜷缩在沙发上的那只牧羊犬睡眼惺忪地看了炸毛的她一眼,打了个哈欠后又沉沉睡去。
安静了好一会儿,怜舟绘认命地叹了口气,也罢,做好人就做到底吧。于是她打开冰箱开始悲催地找做粥的食材…
昨天晚上他去看妈妈的时候,久违地遇见了松阳。那个脸上永远带着温润的微笑,漂亮地不似男人的松阳摸了摸他的头发,像小时候对他那般亲切。
然后他说,晋助,我要走了。
他站在医院的门前目送他的车渐渐离开他的视线,一句话也没说,从始至终。昨晚的雨下得很大,像云层在嘶声裂肺地哭泣一般,连无形的空气都在微微颤抖。几天前高杉晋助就已经在天气预报里知道了北方冷气团的来临,所以这几天他都没忘记带伞。
但他昨夜将伞留在了妈妈的病房,在喧嚣的雨幕里漫无目的地走了几个小时。当他浑浑噩噩地终于回到家时,全身上下都在发烫,连大脑的意识都已模糊不清,他知道自己发烧了。脑袋一沾到枕头,他与其说是睡着还不如说是昏了过去。
迷糊中他好像看见了松阳的身影,他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对他说“我不会走的”,把他从那个酷热的地狱中拯救了出来…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高杉晋助睁开了眼,碧眸中仍带有湿润的水汽,显得十分柔软。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头还是有点痛,但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突然碰掉了额上盖着的毛巾,高杉晋助一愣,有人来过了?随后他发现了地上放着的水盆,以及打扫的十分干净的房间。
难道…真的是他?!他回来了吗?!
不顾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高杉晋助光着脚冲出了房间,平静不再的碧眸中印出了一个人的背影:身材纤细的少女在灶台前忙活着,竹青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活泼地上下跳动着。本是一副如此温馨得令人失神的光景,高杉晋助的拳头却在一点一点地攥紧起来。
不是他…不是他!!
怜舟绘听到响动后转过身来,被沉默而立的高杉晋助吓了一跳。然而看见他仍带有潮红的脸颊,她收回了想要遁地的念头,定了定神开口道:“高…高杉同学,你的烧还没完全退下来,先回床上躺好,我煮好了粥后就帮你…”
“谁让你来的?”他突然出声打断了怜舟绘。
“是…银八老师让我带作业…”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谁允许你乱动我家的东西的?!”高杉晋助发怒的声音忽地抬高,像只弓起身子准备扑上来咬人的豹子。怜舟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淤青的手腕,疼得她轻叫一声。
“给我出去!”现在!他吼了一声后脑子猛地抽痛起来,靠墙喘着粗气,怜舟绘下意识地想过去扶他:“你别…”
“出去!”充血的眸子里射出含怒的目光,怜舟绘仿佛被刺了一下,慌忙地向门外退去:“对…对不起!”连鞋也没穿好就惊慌地冲进夜幕里。
高杉晋助疲惫地坐进沙发里,早已被惊醒的大狗靠近他身边,担忧似的舔了舔自家主人苍白的手。
“三味…”他平静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牧羊犬的脑袋,“她来的时候,你竟然没对她叫吗?”
灶台上的电磁炉发出“叮”的一声,小米粥清淡的香味溢满了冰冷的房屋。高杉晋助微怔,将脑袋靠在椅背上,慢慢地闭上了眼:“啧…”
“39.5度,阿绘你到哪野去了?外面这么大的雨你也不懂喊我去接你!”男鹿辰巳看着温度计深深地皱眉,希露迪摸了摸瘫软在床上的怜舟绘的额头,恶魔般精致的面孔也泛起了一丝担忧。
“喂希露迪,你们魔界没有什么一下就能把病治好的药吗?要不叫那个小丫头过来替阿绘看看?”黑发少年一副“麻烦死了”的表情替怜舟绘额上的毛巾翻了个面,希露迪摇头:“拉弥亚联系不到,再说魔界的药对人类也…”
“对啊辰巳兄…就算是澳门的…也没这么快…好得了…”(作:魔界发音为“makai”,澳门发音为“maka”,这里为耳误…)怜舟绘大着舌头应道,被男鹿辰巳火大地敲了一下脑袋:“病人给我安静点!”
趴在黑发少年肩上的小婴儿忧心忡忡地皱着眉看她,发出一声弱弱的可爱声音,怜舟绘也对他傻笑。
“算了,这么晚小贝鲁也该睡觉了,阿绘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打电话找我。”男鹿辰巳帮她盖好被子,拉灭了床头灯,她在黑暗里无声地对着她的邻居说了声再见。
看了明天得请假了…怜舟绘打开手机,艰难地发了条短信给冲田总悟让他帮忙请假,没过多久对方就回了信:【你被中二怪活埋了?】
“啪”地一声关机,怜舟绘低声地爆了句粗口:“靠!”
那个混蛋中二怪高杉晋助!老娘绝对不会再和你扯上一毛钱关系了!!
紧接着睡意侵袭上她滚烫的大脑,怜舟绘吸了吸发红的鼻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