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重逢[奇杰/友情向]》阿薰沉迷学习

3、3.

　　“奇犽。”男孩子清秀的脸被放得很大，圆圆的眼睛盯着他看，瞳孔里折射出认真的光芒，“我喜欢你。”

　　“唔啊啊啊啊啊！！！”奇犽惊叫着从床上跳起来，全副武装戒备地对着毫无动静的门口。他愣了一会，才虚脱似的倒回床上。
　　‘是梦啊……’
　　作为职业杀手的他本来是不会做梦的，因为一旦做梦就会松懈。揍敌客家是决不允许有这种松懈的。
　　“还好今天没人来找我……”
　　“你说没人找你吗，阿奇？”听到这略沙哑的声音，奇犽背后顿时一层冷汗，他有些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哈、哈哈，是爷爷啊。”
　　“感知力下降了，阿奇。”杰诺收起笑嘻嘻的脸，有些严肃地看向端坐的奇犽，“听说你昨天和人在一起吃团子？”
　　奇犽咬牙切齿地腹诽了伊路米那个混蛋一阵，不管有没有空他就是喜欢观察奇犽的一举一动然后原原本本地上报给长辈——不过还好这次没把他输掉了这事报上去，不然来的人就不是脾气好的爷爷了。
　　“那、那是因为……”奇犽扯动着脸部肌肉想着怎么圆个谎，但似乎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对不起……”
　　杰诺拍了拍奇犽低下去的脑袋，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要记住，阿奇，杀手是不需要朋友的。”
　　奇犽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黯淡了一些，说实话，被那个叫做小杰的家伙握住手和听到“我们是朋友。”的时候感觉真的很好。但是家里这边绝对过不去关……
　　在确定杰诺走远了之后，奇犽跌回床上，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啊啊……到底要不要去赴约啊……’
　　昨天一整天他都被小杰扯着跑动跑西，美其名曰观光旅游。奇犽气急败坏地说我在这个国家活了十四年了，收到的是小杰眨眨眼睛，用十分确定的语气反驳他——
　　“但是奇犽一定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国家。”
　　虽然小杰说的是事实，但奇犽怎么都不能服气。于是他们又干了一架，这次还是以小杰的胜利而告终。他似乎对奇犽很熟悉，会怎么出招，动哪条腿出哪只拳头都能预料到。在被以和第一次一模一样的姿势摁倒在地的时候，奇犽分明能感受到小杰止不住的笑意。他听到那把有些稚嫩的少年音说着又是我赢了顺便不忘尾音上扬一下，奇犽的心里除了郁闷还是郁闷。
　　他们坐上了巴士，先绕着巴托奇亚共和国转了一圈。一路上小杰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都会指给奇犽看。奇犽只是撇撇嘴，从鼻腔里发出切的一声，然后偷偷瞄着窗外小杰所指的有趣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双眼观察这个祥和的世界。不是通过电视也不是一闪而过的幻灯片，而是实实在在的印在他的视网膜上传导到他的大脑里，通过分析得出了真美好的结论。奇犽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他看的已经厌烦了的小国家还有着这么多奇妙的东西。比如造成兔子脑袋一样的房屋，比如服装店橱窗里摆着的颓废大叔模型，再比如维也纳女神的喷泉水是从女神嘴里出来的——
　　然后小杰拉着他进了游乐场，连带着旋转木马一起一个一个项目玩过去。奇犽当然来过这里——只是为了杀人的任务而已。当他坐在过山车上感受着风快速掠过头发的时候，身边的小杰歪着头看着他。
　　“不尖叫试试看吗？”
　　“为什么？又不可怕。”
　　小杰笑了，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一样。
　　“不一定要害怕才尖叫啊，奇犽，叫出来试试看。”然后不等奇犽回答，自己就先啊啊啊啊起来了。
　　奇犽试着张了张嘴，风大口大口地灌进来。奇犽试着发出了第一个音节，然后不可抑制地和小杰一起尖叫起来。
　　那是一种贯穿全身的舒畅，似乎将所有的不痛快统统发泄出去一般。奇犽从过山车上下来时，觉得全身都轻了很多。小杰在旁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在太阳西沉的时候，两个人并肩从游乐园走出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谁都没有说话。半晌，小杰停了下来。
　　奇犽有些好奇的转头看着小杰。这一天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活。和压抑着的工作完全不一样。在小杰面前不用装也不用顾虑，放松而自由的感觉是他第一次体验到。
　　“明天…我在那家团子店等你。”小杰微笑着向奇犽挥了挥手，“明天——你会来的吧！”
　　奇犽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小杰的身影。

　　“现在我已经引起了父亲他们的注意……要跑出去没那么容易啊。”
　　奇犽翻了个身，面朝窗口。阳光从外面漏进来，把整个屋子都照得亮堂堂的。他眯起眼睛感受着那似乎有生命的温度，这种微妙的满足感似乎在他的生命中不曾存在过——这是小杰所带给他的救赎。
　　奇犽从床上跳起来，打开窗子跃了出去。
　　管他什么惩罚呢！
　　他在密集的树林里跃进，直接跳过了管家室。三毛伏在门口，卡娜莉亚依旧直板板地守着那条线，没有表情的脸看着空无一人的走道。她明明有看见奇犽，却依旧一动不动，待奇犽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才轻轻地挥了挥手。
　　站在试炼之门前，奇犽深吸一口气，随着手臂的用力，第五扇门动了动，然后冒出了一条细缝，最后被完全推开。
　　门口是观光的游客——细弱的人类。奇犽无视惊呆了的人们，带着很少见的笑容往昨天的团子店奔去。
　　那种像巧克力一样能让人上瘾的快乐——

　　小杰回到旅馆，在前台姐姐疑惑的目光中又要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呈大字型躺倒在柔软的床铺上，看着天花板上发着柔和的橙光的灯，呆呆的回味着今天一整天的事情。
　　果然不管是哪个奇犽都一样。
　　小杰在开始和金一起的旅行之后，偶尔会怀念和奇犽在一起的日子。奇犽很温柔——这是在离开他之后小杰放大了百倍的结论。只有对比才能突出，只有失去了才会知道有多么重要。
　　金是一个好冒险者却不是一个好搭档。比起一起旅行他更适合单独行动。这是在和金一起闯了不少禁地之后小杰深刻的感受。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分外怀念奇犽的体贴。但是小杰无法面对奇犽——米特从小就教育他不可以伤害朋友。
　　他的手臂依然很细，薄薄的一层皮肤下面密布着血管，但只要稍稍用力肌肉的线条便十分明显。但怎么也没法和强制成长时的身体相比。小杰不记得当时奇犽是怎样的表情——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甚至摧毁了他的价值观。当他低着头问金自己曾经的坚持是否正确的时候，他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爸鲜少的揉了揉他刺刺的头发。
　　“这个世界上没有对与错也没有善与恶，你只要做你认为对的就可以了。”
　　小杰眨了眨眼睛。金笑嘻嘻地抹了把胡子拉碴的下巴，然后重重一掌拍向小杰的后背。
　　“你可是我的儿子啊！”
　　然后他们一起笑了，火堆照得他俩的脸红红的。小杰在那一瞬间理解了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能够遇到这里的奇犽真是太好了……”小杰闭上了长时间睁着而有些发涩的眼睛，默默决定将去索菲亚峡谷的日期往后延。
　　但果然——需要钱啊！！
　　小杰一个翻身坐起来，抖了抖自己空了的钱包。他身边的现金不多，大部分钱都放在了卡里。而银行卡似乎不能在这里用——因为根本没有杰·富力士这个账户。
　　这个现实的世界……
　　小杰捧着自己剩余的家当——两张一万戒尼的大钞，硬着头皮出去找赚钱的方法。
　　赚钱最快的方法肯定是去天空竞技城了。但小杰已经和奇犽约好了明天见面，而天空竞技城距离巴托奇亚共和国又有大半天的路程。所以毫无疑问pass。
　　雷欧力用过的条件竞拍他又没有能让人上钩的筹码，打工赚钱太慢……
　　几番思考后，小杰站在了地下武馆的入口处。
　　似乎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欢这种血腥的赌局。小杰捂着耳朵穿过兴奋地呐喊加油的人群，站在高到胸口的报名处前，递上了一万戒尼。
　　小杰已经十四岁了——这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许是还没到发育冲刺期，他的身高并没有很明显的变化，还是小小的矮矮的。
　　所以很自然的，报名处的姐姐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小杰看了一会，才记起来工作。
　　“请问您是要下注——”
　　“不是，我要报名参赛。”小杰坚定地打断了她的话。
　　女孩子沉默了一会，然后递出了一张表格让小杰签名。这个地方的规矩如此：什么人都可以报名，不管几岁乃至是个婴儿或者是个百岁老头，只要一万戒尼就可以报名参赛，赢了第一场有五万戒尼，第二场十万，第三场二十万。每多一场金额都会翻倍，没有上限。
　　但是因为这里每场之间的休息只有二十分钟，除非无法参战不然必须一直战斗下去——直到输掉为止。只要超过二十分钟没有继续下一场，就得重新交一万戒尼报名从头开始。
　　小杰认认真真的在那张写了“发生任何伤害乃至死亡后果都自负”的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很快就有一个身材高大浑身肌肉的人把小杰领到了里间去。经过报名处的时候小杰分明听到了一句小心。他转头冲着那个姐姐笑了笑，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里间是休息室，比完一场的人都在里面休息。当然个个身形彪悍，但也有正常体型的人，小杰还没等多久就被招呼上去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光头大汉，浑身精简的肌肉线条，绷得紧紧地青筋暴起。在这里是赌命——赶来地下武馆的少说都有些本事。大汉有些紧张的盯着小杰。
　　“预备——开始！”
　　比赛没有规则，只要把对方打到无法战斗或者认输为止。在裁判下令的几乎同时，大汉就冲向了小杰。小杰可以看到大汉身上密集的汗珠，看上去是经过了不少恶战的。周围的观众嘶喊着打死他，小杰皱了皱眉头，收起了平时一直维持着的缠。
　　大汉的速度很快——也只是针对于一般人来说。小杰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衣服摆动的过程，出拳慢的仿佛时间被调慢了——小杰往旁边迈了一步，蹲下身横扫了一圈，趁大汉重心不稳向前倒得时候抬腿狠狠砸向大汉的腰部。
　　大汉发出一声难以言喻的哀鸣——倒在地上不动了。小杰紧张的蹲下去探了探呼吸，只是昏过去了。他松了口气，太久没有和不会念的人打了，以至于分寸都不知道了。
　　揣着一百多万戒尼，小杰满足地从地下武馆走了出来。照他的体力打个一整天都不会累，但他和奇犽还约好了明天见的，觉得钱差不多够用了就收手了，毕竟后来大部分人都买他赢，赌局也怪没意思的。
　　天空的月亮稍稍缺了个角，投下一片明亮的光。小杰仰头看着天空，然后满足的笑了。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