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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六章 储位 ...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要之后才会提到。那个也没有什么啦,都说是“擦身而过了”嘛。不过来日方长啊。。。。。。
  •   烛光闪烁的内殿中,空气似乎在一瞬内被抽去了,窒息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并没有若水所意料中的勃然大怒,李世民只是静静地看了儿子一眼,淡问道:“为什么?”

      承乾心中不由一怔,微微垂下眼眸,清晰的回道:“儿子担不了这天下苍生的重责。”

      “谁让你现在当了?”李世民不信道:“不过是让你先历练起来,错了还有重来的机会,你回去好好想想吧,究竟是想去哪儿。”

      承乾抬头,凝视着自己的父亲,一片醒然无疑的目光半分也不让,“儿子已经仔细想过了,除非是不以太子的身份,我哪里也不去。”

      “你。”李世民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凌厉了起来,“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储君一旦被废,下场是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承乾紧紧泯着唇,一言不发,身子挺得笔直,且纹丝不动。

      若水看着丈夫攫紧了双拳,眼中带过一丝忧虑,她轻轻地握住李世民紧绷的拳头,面对他阴郁的面色,缓缓地摇了摇头。

      李世民缓下脸色,等着妻子接过话来,只见若水转头沉默地看着承乾,片刻,才不咸不淡地开口:“到底为什么?”

      承乾的脸色一变,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终还是避过母亲的注视,依然道:“娘,我不适合。”

      “你不适合?”若水轻轻地反问,似乎只是随意继续道:“那你说说看,究竟谁合适这个位子?”话音刚落,她心中不禁一叹,似乎不久之前,自己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呢。

      乘乾侧过脸,仿佛思忖了半晌,可轻轻一笑过后,却似有感怀道:“娘又是为什么呢?”

      若水疑惑中稍稍带着一丝不安,与丈夫交换了一个同样不明所以的眼神,试探着问道:“可是因为娘做错了什么?”

      “娘没有做错。”承乾沉静地对上若水的双眸,“可娘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呢?”

      心念电转之间,若水似乎明白了什么,沉吟道:“方才,你可是听到了我和你舅舅说的话?”

      “是。”承乾没有否认,坦然道:“若不是娘心中的惧怕,又为何要坚持倘若生的是弟弟便要从母姓呢?”

      “你担心的过了,承乾。”若水稍显冷淡的直言道,用漠然的神色掩盖住内心的惶然,并且毫无犹疑地对上儿子探寻的目光。

      李世民微叹了口气,伸长了手臂搂住妻子僵直的身子,“承乾,这桩事情,是我的主意,不关。。。。。”

      “二哥,如今他也大了,我们也不必再瞒着他什么。”若水打断道:“承乾,不管你刚刚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我只在今天说一次,你爹已经有了三十多个姓李的孩子,凭什么娘的下一个孩子不能和我姓长孙,还是你以为娘的姓氏不够配上这孩子的出身?”

      承乾看着一向淡然的娘亲一脸的理所应当和爹无奈的苦笑,脑海中挣扎了半晌,才惊愕的问道:“娘难道不是因为害怕我们重蹈武德九年的往事,才。。。。。”

      “我要害怕那个做什么?”若水哧笑道:“真的要出事情,三个儿子和两个儿子有什么区别?”

      承乾闷闷地回道:“我不想娘因为储君的事情忐忑不安,只要儿子不再是太子,那娘也不会象刚刚和舅舅说话时那样一脸的担心。”

      “你要是不是太子,你娘怕是要更加心思焦竭了。”李世民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若水摇头看着承乾哭笑不得,“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呆儿子。我和你爹把你养那么大,难不成就为了让你白食白住来着?最后还得生个弟弟来接你丢下的烂摊子?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承乾听着若水似骂非骂的话语,这才放下心来,他站起身来,朝着父母深深一躬道:“方才是儿子莽撞了。”

      李世民状似生气的一摆手,“方才我说的那两个地方,你也不要选了,给我一个一个地去呆着,听明白了么?”

      “啊?”承乾愕然叫道,“爹,这也太过了吧。”

      “过?”李世民冷冷一哼,“这是给你的教训,以后要懂得行不可太过,言不可太尽。”

      承乾目瞪口呆地向娘亲求助地看去,谁知,若水别过脸,盎然笑道:“才两处地方,二哥我看不如就让承乾在外边呆个两年三年再回来吧。”

      “爹,娘,儿子先下去了。”承乾听了,忙不迭的退了出来,以免听到更糟糕的消息。可当他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想起今天在舅舅家看到的那一幕时,心中仍有一丝不安,虽然没有看见娘的表情,却无意中撞见了舅舅向来如老僧入定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而后便是他们的语义不清的争执,而自己只听懂了娘做的那个惊世骇闻的抉择。

      而此时,在承乾渐渐远离的背后,在那座母仪天下的宫殿中,她的主人却终于丢下了方才在儿子面前强装的镇定与坦然,几乎是神情惨然地靠在丈夫的胸口,口中喃喃道:‘二哥,承乾说得没有错,我真的是怕,怕他们兄弟反目,怕他们为了。。。。。”

      李世民轻柔的抚摸着妻子的发丝,心中除了忧虑与担忧,可更多的却是欣慰,终于,从那夜的噩梦开始,若水开始渐渐向自己放开了心怀,而如今她终于将软弱的那一面放在了自己的手上,“方才你还说儿子傻,我看哪,你们母子真是一模一样,压根都还没一丝端倪的事情,就担心的像是天崩地裂了一般。”

      若水抬起微红的眸子,“二哥,不会的,我们的儿子绝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对么?”

      李世民坚定的点了点头,看见妻子放松下来的眼神,心中却不由感叹道,身为一国的储君,承乾却有着太过细腻的心思,对一些事情又决绝到了极致,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以后要是再想出宫,有我陪你就是了。”李世民忽然想起自己方才的怒气,于是轻声说道。

      若水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笑着抬头打趣道:“我是替儿子看媳妇去,难不成还得再为夫君去挑小妾?”

      李世民一愣,随即想起上回发生的事情,不禁失笑道:“你还记着那桩事呢?”

      “可不是,那时,哥哥还取笑我来着。”若水瞅了瞅丈夫。

      “那等艳福,我还是消受不起。”李世民笑言。

      若水接着便反问:“难不成我看上的就那么不入二哥的眼?”

      “我的皇后,你就饶了你夫君吧。”李世民看着妻子促狭的笑容,只好试着转移话题,“对了,若水,你今个儿可是把房家的人都见全了?”

      “是啊。”若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丈夫的大手,“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你觉得玄龄的两个儿子怎么样?”

      若水停下手,疑惑道:“没怎么注意,只顾着看房家的千金了。”

      李世民若有所思道:“你说配我们明瑶如何?”

      “那也要明瑶自己喜欢啊。”若水无可无不可的回道。

      “或者,无忌的长子冲儿我看着也不错。”李世民没在意妻子的敷衍,继而絮絮道:“女儿也到了你当年出嫁的年纪,我们做父母的总该替她好好思量思量。”

      若水心中一阵咕哝,她可不想招个瘟神进家门,房玄龄一辈子是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良相没错,可他的儿辈几乎将整个房家基业毁坏殆尽,他那儿子还是给高阳公主去折腾吧。至于长孙冲,若水犹豫了片刻,嘴角的笑容稍稍的隐去了些,才出声道:“明瑶也不是个没有主意的公主,二哥还是依着她自己的意思来吧,我看,既然这天下没有比我们的女儿地位再尊贵的女孩儿,也就无须锦上添花了。”

      李世民微一思忖,随即自嘲道:“若水,是不是因为年纪的缘故,我怎么觉得自己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呢?”

      若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一丝笑意,“都是快要做祖父了的人了,唠叨也是正常的,只不过二哥在朝臣们的面前请务必要自制些啊。”

      “你啊。”李世民带着宠溺的目光,轻轻在妻子的额头印上一吻,一时间,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凝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翌日,两仪殿,朝会过后。

      “那就这样吧。”李世民指着承乾对温彦博说道:“太子就交给你了,尽管放手让他去做,即使出了纰漏,也有朕担着。”

      温彦博恭敬地欠身道:“是,臣谨遵圣命。”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侧身对承乾道:“这内迁之策便是温大人一手主持的,承乾,你此次前去朔方,大小事宜都要虚心向他请教,切不可
      因为储君的身份,擅行专断无理之事。”

      “是,儿臣明白。”承乾回话后,又面向温彦博,躬身有礼道:“往后半年,温大人即是承乾的半个太傅了,在此请受学生一拜。”

      李世民笑着看着儿子虚心坦然的举止,回想昨夜的虚惊,不由微一摇头,自己的这个太子就是还不明白身为一个帝王,他的任何作为都应该以大唐为第一考虑,可明显,在这一点上,承乾还远远没有合格。

      待温彦博退下后,李世民还算温和的看着儿子,叮嘱道:“这次你独自在外,务必要小心行事,我已经嘱咐过温彦博,你太子的身份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承乾点头道:“爹请放心,儿子不会让爹娘担心。”

      李世民眉心一皱,半晌才道:“承乾,你还不清楚为什么要让你出这一趟远门么?我是要让你趁早明白,你不是为了你娘才接下这个太子之位的,甚至也不是为了我和李家的列祖列宗,你是为了这大唐江山,千万的子民而存在的,你的所言所行都不能越过这条界线,懂么?”

      承乾微微一愣,好像那一年,在离开别庄的那一夜,娘也这么对自己说过,然而,对自己而言,孰轻孰重虽然并不难看清,可是。。。。。。想到这里,他毅然抬头直视着父亲道:“爹,在我心里,娘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可以超过她,我愿意为了娘做一个合格的太子,甚至将来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可也因此而已。”

      李世民深深的一叹,神情疲惫地向后靠去,朝儿子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从朔方回来后再告诉我你的回答,等喝了青雀的喜酒,再去资阳。”

      直到儿子的身影渐渐远去,这个君临天下的男人闭上眼睛,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承乾方才那坚定甚至带上几分冷漠的的神情,扪心自问一下,若水与江山,究竟孰轻孰重?恐怕是永远不会有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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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偶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大概是因为要去吃毕业饭,所以把长孙冲的名字打成了长孙安业,我买块豆腐撞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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