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秋的春天》三十三点三一五

10、怎么多了个弟弟？

　　“季成杰？”夏冬秋并不敢确认，她们离台很近却还是有距离，尤其是大厅内的灯光亮，唱台的灯光暗。
　　“你认识？”肖淼看向歌手。
　　“好像认识，也可能是认错人了，长的像我弟弟。”夏冬秋回过神，继续吃东西。
　　“你弟弟？”
　　“邻居家的，相当可恶的一个孩子。”
　　“怎么可恶？”肖淼来了兴趣。
　　夏冬秋仔细的想了想，说道：“竟会说你的痛处。”
　　“你不就喜欢别人说实话吗？”
　　“那也得分谁，他比我小三岁，以前总像个大人似的和我说话。”
　　“说说。”肖淼的兴致很高。
　　“你倒挺八卦的啦。”
　　“我就是想知道你有啥痛处。”
　　“老二，你是不是太狠了？”
　　“说说，好歹我也花钱请客呢，而且还听了你那么多垃圾，你不得回报我下？”
　　“好，好，好。”夏冬秋想了想，像是在回忆，然后说道：“我记得那会我上大二，寒假回去了邻居到我家说让我劝劝她家孩子，我以为怎么了呢，原来就是不愿意上学了，其实他挺聪明的，他们家以前在城里，后来才搬到我们村，在我们那边承包了一片地种水稻。”
　　“说痛处！”
　　“我这不是给你说下背景吗？”夏冬秋翻了个白眼，台上的人已经开始唱歌，唱的是黄家驹的海阔天空，周围变的安静。夏冬秋的最爱她向来不会放过，小声说着：他肯定不是季成杰。
　　“怎么？”一曲终了，肖淼终于有机会问了这句话。
　　“他最讨厌的就是唱黄家驹的歌，因为他说我喜欢的东西他都不喜欢。”夏冬秋说
　　“你俩该不会有啥故事吧？”肖淼用极不信任的眼神看向她。
　　“瞎说！”夏冬秋极力否定。
　　“那说痛处吧。”肖淼再次重开话题。
　　“这不是说呢吗。”夏冬秋道：“我去了他们家，他妈就说我学习好得很，考的什么大学，这孩子就问我考的什么大学，我说是外语学院，他说学院好像不是大学吧，我当时还真没有生气，就是笑笑表示默认，他妈知道这话不好听就说我在大学拿奖学金，是头名什么的，我心想哪有那么神啊，就说其实无所谓，只要努力了就成。他妈妈说现在高中试题我都还会做，不过这个倒不假，我确实会做，然后就在他的胁迫和叫板的情况下做了几道题，他问我为什么上大专，我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但是临走的时候我跟他说其实还是做凤尾好，让他可以超越他看不起的人。那会我觉得他是嘲笑我了。”
　　“这孩子最够毒的了。大专不是大学，经典！”
　　“后来，他高考结束了，暑假见到我问我会不会考研，我说大专毕业以后要两年才能考研，不一定到时候的变化；他又见我老听这些歌曲就说我是未老先衰什么的，总之没一句好听的。”
　　“对了，你没想过要考研啊？”
　　“除非我疯了，现在哪有时间啊？”夏冬秋说：“你不是自考考过了吗，考研吗？”
　　“算了，花钱呢，算下来还要三五万才够。”肖淼摇摇头说。
　　“看吧，就是变化的，生活总是让你做出与原来不一样的计划。”
　　“后来他考哪了？”
　　“在石门啊。现在应该大三大四了吧。说非北上不去，我纳闷他怎么想的，据说成绩很不错的。本来想问问的，后来他们家搬回城里去了，偶尔见到也没有多少机会谈到这个。不过来石门后我还没有见过他。”
　　“你俩也算是有缘分，没准哪天狭路相逢。”
　　“我还一笑灭恩仇呢。”夏冬秋又念叨着说：“他应该是大四。”
　　“好了，吃东西，听歌。”
　　“唱的还行。”夏冬秋道：“可能都是我喜欢的原因，这是走的八零风格吧”
　　一首黄家驹的不再犹豫让夏冬秋又想起了当初季成杰的那句“学院好像不算是大学吧”？夏冬秋想如果自己没有那么选择，是不是不会这么遗憾？
　　“还好没有后悔。”夏冬秋又自言自语道。
　　“说什么呢？”肖淼问道：“再吃点吧，我去拿。”
　　“去吧，我看包！”夏冬秋又换上了精神的笑容。

　　“夏冬秋！”有人轻拍了她一下，叫着她的名字。这声音带着点顽劣，夏冬秋已经可以肯定这人是季成杰。她抬起头，粗略的打量了他一番：深咖白桦两色格纹鸭舌帽，格子短袖搭配牛仔短裤。
　　“你怎么在这？”
　　“你见到我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季成杰不答反问。
　　“我为什么要兴奋？”夏冬秋还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我唱了那么多你喜欢的歌曲你不感动啊？”季成杰有点失望。
　　“我去，我哪知道那是你啊。”夏冬秋终于恢复正常。“再说你不说过你不会唱黄家驹的歌曲啊？”
　　“我还不是为了你啊。”季成杰坐下来，近距离看着她道：“你不是说过希望有人能为你在台上唱歌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前年暑假看选秀节目的时候，你忘了？”季成杰的眼神仿佛在问她是不是失忆了。
　　“我哪记得那么清楚，随口一说而已。”夏冬秋确实记不起来，不过他这么说就表示他记得，这已经比他唱歌还要让自己感动。
　　“没良心，枉费我一番苦心。”季成杰说这话的时候台上的音乐响起，夏冬秋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而且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季成杰此时的动作全部转移。
　　“喂，你疯了，那是我的筷子，要吃自己拿去。”夏冬秋抢下自己的筷子。
　　“我给他拿了。”肖淼见有坐在她旁边知道是认识的，顺手多拿了一双筷子。
　　“喂，老二，你怎么这么没有原则？”
　　“我吃饭不要钱，没事。姐姐！”他这句姐姐是叫的肖淼。
　　“我也是你姐姐，怎么不见你这么甜的叫我一声？”
　　“你像阿姨！”季成杰道：“要不我叫你阿姨？”
　　“气死我了！”夏冬秋并不是真的生气，她开始有些高兴，她确实没有想到真的会在这里碰见季成杰，印象中的季成杰有点冷漠，有点清高，没有这么开朗，却很容易让人心动。夏冬秋上学时，每逢寒暑假都会对于他们的重复很期待，她说不出自己的那份期待是源于喜欢还是单纯的是青春期的萌动，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越发觉得自己或许只是少女情怀，而现在她已经过了那个爱幻想的年纪，更何况季成杰小她三岁，姐弟恋是她不敢尝试的。

　　“好好学习。”夏冬秋和肖淼已经准备回去，但是她还有点不放心他。
　　“知道了，我唱完今天就不唱了。”
　　“这么听话？真难得！”夏冬秋一时没有适应季成杰的转变，以前虽然不总见面，但是见面的时候多半都是在和夏冬秋抬扛。
　　“手机号留下，你们就可以先走了。”季成杰道。
　　“哦，对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夏冬秋俨然一副家姐的口吻，随即念出自己的号码，她要让自己从容地面对这个‘弟弟’，而且要表现出大人的气势。
　　季成杰没有送他们出大厅，只是目送他们离开，此时的他内心已经激动不已，自从知道她在石门，他就在设计用什么方式去见她，是直接问她的家人要她的电话还是赶在假期的时候直接问她？这些似乎都不太好，自从夏冬秋工作后只要回家就从不出门，他又没有回农村去看她的理由，他在前思后想后，终于想起她以前看选秀节目时候的说过‘希望以后有人为自己唱歌’。于是他选择免费在圣德堡驻唱，与老板约定见到想见的人就会离开。今天他终于要离开，经理希望他继续留下并开出了丰厚的条件，可是他还是拒绝了。季成杰是那种只会为了一个目的而做事的人，他最初是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去证明他们是否有缘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是努力给她幸福安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