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猫兮妖兮

3、第三章

　　乔明南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纪年，纪年掂了掂颇有些分量。打开一看，不禁咋舌，里面是大量的背景资料和相关参考资料，虽然没有统一整理，确也分门别类的放着。
　　“好好表现，无论他们谁赢谁输，你都会是赢家。”

　　纪年看着资料突然笑了。
　　从今天开始到现在，乔明南一直在和自己拉近关系，一反常态的叫自己中文名，又请自己吃饭，看起来虽然是人之将走其言也善，但是这份资料却是在自己表明对戚季北的忠心之后才给的，所以这个材料其实是要给戚季北的吧。
　　难道是俩人已经闹僵，一个有心帮忙，一个却无意接受，所以自己这个亲嫡系才被选作托付之人？刚才还说这个案子关系重大，现在又把做了这么久的功课拱手相送，不是帮Phills又是帮哪个。没想到一向以聪明果决的乔明南居然也会做这么痴情的举动。

　　“你还爱戚季北。”纪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乔明南没想到纪年的直接，脸色一暗却也坦然回答：“我爱戚季北到今天为止。”
　　纪年点点头，和自己猜的真的差不多，想到去挽回爱情的顾霏，纪年对乔明南不禁生出几分对朋友的怜惜。
　　“Phills终有一天会知道你为他付出的。”
　　“我只求无愧于我心罢了，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想做的，我可以坦然的放下了。你别有什么负担，这只是我的个人习惯提前做功课而已，到时候要做这个项目，公司也会有大把的资料。”

　　交代完这个乔明南似乎轻松不少，却无意于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说些美容瘦身之类的话题，纪年也深谙此道，俩人谈的十分轻松融洽。
　　中途，乔明南的手机有电话接进来，纪年趁机起身去洗手间。

　　本来纪年是想顺道结账的，却被告知乔明南已经压了现金在收银那里，特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纪年替Phills惋惜。

　　既然无帐可结，纪年想回包厢。转身间看见对面房间里正坐的是白天见义勇为那个男子。看饭菜的数量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脊背挺得很直，一身黑色毛衣，吃的规规矩矩很有家教的样子。
　　纪年想走过去道谢，却直觉那人一定不喜被人打扰，终究放弃。只示意服务员把那个包间的钱结了。

　　“如果客人问起，我该回答。。。”年轻的服务员彬彬有礼询问道。
　　“就说‘今天见义勇为的奖励’他会知道的。”
　　“啊，你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服务员听到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想当然的以为到，“不过那位客人似乎生病了呢，气色也不太好。”
　　想起白天他沙哑的嗓音和脸色，似乎是状态不好，看症状应该是感冒了之类。
　　纪年想了一下嘱咐服务员，“麻烦厨房做一碗干香菇煎汁给他送过去吧。”
　　“好的，没问题。”
　　“谢谢。”
　　“不客气”
　　在日本餐馆吃饭似乎说话都变得特别的啰嗦客气，在收银小姐的反复恭送下，纪年逃窜回包厢。
　　乔明南接了电话表示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俩人讲了几句便各自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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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明南似乎早有准备，她组的几个案子基本都在前一阵收了尾，所以交接工作十分顺利。新空降人员很低调，只是全公司发了人事变动通知邮件。纪年过去送文件才知道，新director居然已经坐在里面办公了。
　　整个办公室没有花痴的味道，却有点人人自危的架势，让人不禁感慨空降兵的震慑力。
　　纪年一抬头，正好碰见乔明南捧了一个小纸箱出来，大约前几日已经收拾过，东西剩的已经不多。

　　刚想走过去送送她，乔明南暗暗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公司人多嘴杂，现在时局又很微妙，多做无益。
　　纪年会意，点点头表示恕不远送。
　　乔明南微笑着摆口型说道婚礼见，便潇洒的转身走了。
　　纪年暗叹真不错，乔明南在公司永无败绩，此后回忆起来永远都是一个漂亮的背影。

　　“Grace你是来送文件的么。”坐在门口的Lisa突然间喊道，
　　“是。”
　　“你可害死我了。”
　　“？”
　　“Gavin正点名着急要呢。”说完lisa接过文件匆匆跑去敲门。

　　纪年耸耸肩，刚要回去，却看见lisa又跑了出来，“Gavin找你”
　　纪年还没来得及惊讶完就被拖了进去，这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高。
　　“这组数据错了。”Gavin从文件中抬起头看向纪年。
　　与那目光相触的瞬间纪年就打了个冷战，简直像被如冰锥扎过一般透心凉。纪年稳了稳阵脚才解释道：“抱歉，这组资料并不是我做的，我只是顺路帮忙送过来，director越如果觉得哪里有问题不妨圈出来，我会让做的人修改。”
　　越展合上文件往前面一推，“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由你送过来？既然不是你做的，针对这份文件的提问你都没有办法解答，你送来只能浪费彼此的时间。麻烦你下次不要这么做。”虽然用了麻烦你这个词，却强烈的表达了下次千万不要再麻烦到他的意思。

　　纪年在心里哀叫，如果这个文件是自己做的，此刻不知道会不会被飞到自己脸上来。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却无缘无故的烧了纪年一通，好在纪年一向心宽，称了一声有道理就退了出去。
　　不过刚才是错觉么，怎么新总监看自己的眼神除了不耐烦还有敌视？
　　“你们新老大。。。”纪年关好越展办公室的门试探性的问道。
　　“谁见谁老实。”lisa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座位走去。
　　纪年点点头，看来就是冰山般的人物，未必是针对自己，好在自己不在这片混，不用天天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从那触了眉头之后纪年尽量避免进到越展的区域，尤其是最近纪年也很忙，手里有个项目进入收官状态，和paul，Julie一起混天黑地的加了一个星期的班。之后交给Phills复核，就差一个报告。
　　Phills本来属意纪年做，却接到Arthur 临时通知，美国的那边的大老板Pale要来。

　　上学时纪年一直追各种美剧，所以说的一口美语，奈何这个大老板却是英裔美国人，说得一口伦敦音。Phills投其所好，要改为Julie做报告。
　　纪年动作也快，早就写的七七八八，这时换人纪年倒没说什么，Julie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纪年一向不喜这种出风头的机会倒不怎么觉得遗憾，只是表面上仍旧装作忍痛割爱的样子，硬是让Julie生生愧疚出了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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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那天很成功。看Phills在台上意气风发接受恭喜的样子，完全不像刚刚经历情场失意的人。除了纪年，别人大概都会以为当年的恋情也许真是一段臆造的以讹传讹。
　　Arthur 的意思照例还是要庆祝，订了本地最好的海天阁，他家的菜有特色味道好，装修风格古色古香，替老外接风神马的最好了。谁知这顿饭差点吃出消化不良。

　　进包间刚落座，美国的老板就直接招手让越展坐到自己旁边。之后是压低声音的两人交谈，越展那张扑克脸不知说了什么对胃口的话，引得大老板开怀大笑，间或拍拍越展的肩膀。
　　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简直怀疑这次大老板来最终目的其实是视察一下他的这个亲信兵否适应环境。一时间大家神情莫变，包房里极为安静。

　　纪年看见Phills神情很是不好，觉得应该想个办法解决目前的窘境，遂悄悄起身出去。
　　不一会，带着一个面点师推着车子笑眯眯的走进来，众人的目光随之转移过来。
　　纪年简单介绍了一下要表演的东西，面点师便开始动手了。纪年则退到一边，跟着面点师手上的节奏慢慢做着讲解。

　　很快面团在神奇的面点师手里，初现形状接着在上下翻飞中变得越来越细，从水晶门帘变成瀑布般的长发，美国老板显然没有见过这架势看的津津有味。
　　最后面点师完工，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做龙须面。

　　“千万不要小瞧这个龙须面哦”纪年笑吟吟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绣花针。美国老板看着十几根龙须面轻松过针眼的样子直呼神奇。
　　毕竟是外资企业，谁不会说一口流利的外语，虽然不能像越展一般说的如鱼得水，接着话题讨论讨论还是绰绰有余的。立刻有反应快的上前摸了一把，直呼手感堪比silk。众人一阵哄笑，借着龙须面这个东风开开玩笑，一扫刚才的尴尬局面。

　　这时菜也基本上上齐了。Phills学着西方的传统敲敲杯子站起来发言，感谢自己组员的辛勤劳动和付出，又言辞风趣的讲了几个关于中国餐桌的笑话，众人附和着Phills，气氛又热烈很多。纪年刚才已经露过脸了，现在只顾埋头吃饭。
　　虽然如此纪年仍觉芒刺在背，刚才明显的救场显然引起了越展的注意，更多的应该是不满。奈何大家坐的都很近，逃也逃不哪去。
　　纪年如坐针毡的吃了一会，觉得吃的十分消化不良，于是不再耐烦继续顶着这压力，抬起头来，准备狠狠的瞪回去。
　　谁知，屋内众人一派祥和，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谁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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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老板回国，一切又慢慢进入正轨。
　　纪年早就忘记那天的芒刺在背，以为是自己最近太忙导致太过敏感。不如趁着刚忙完的这一阵，早点下班去做个spa。

　　刚要关电脑，右下角弹出一个对话框，提示有新邮件，一点开纪年当场傻在原地。
　　内容显示调纪年到越展的部门，抄给全公司员工。

　　以前乔明南在的时候，忙起来确实时有借调发生，但是最近几年已经很少了。尤其是除了Phills的私人助理，纪年被默认为Phills最亲近的手下，这样的调动，无异于公开同Phills抢人。
　　看完邮件纪年几乎毫不犹豫的跑去敲了Phills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