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之萧后传奇》兰泽草

21、一朝选在君王侧

　　大红的喜服穿在身上，依霏犹觉在梦中。三年前，当在山东遍寻琼哥哥无果后，二哥哥最终把自己送到了皇宫。初见帝后时，自己没有一丝丝的紧张，因为成与不成对于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却不想，皇后娘娘一眼就瞧中自己，还要把自己留在宫中养育三年。三年，一千多个日子里，自己已经由一名小女孩成长为一个少女。
　　“王妃娘娘，您是奴才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奴才给长安城无数达官贵人梳过新娘妆，就数您的皮肤最好，脸蛋最漂亮了。”梳头的嬷嬷在耳边唠叨着。
　　依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半丝喜悦之气，胭脂遮不住担忧的脸色，头发上琳琅满目的头饰都快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琼哥哥，依霏今天就要嫁人了，你知道吗？依霏当年年少不懂情，今天懂了，却已经找不到琼哥哥了。依霏所嫁的夫君是十五岁就名动天下的晋王爷，他会像你当年那样全心全意守护依霏吗？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依霏觉得自己即将到来的生活并不容易。
　　冗长而枯燥的拜堂仪式，融入了无上的荣耀，十里长街，千万百姓都涌上街头来为晋王娶妃而庆贺。帝后亲临晋王府，亲自主持婚礼，宾客无数，酒席千桌，由晋王府摆到了外面的街道上。有地位者在晋王府内，平民就在街道上就座。这样盛大的庆典，当是所有女子所艳羡的，街头巷尾都在猜测晋王妃的容貌。
　　拜完堂之后，独孤皇后语重心长地拉着依霏的手说：“好孩子，宫中三年，母后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今天你就要成为哀家的儿媳。你要记住，出嫁从夫，夫为天，广儿也是个好孩子，他定能好好待你。如果以后遇到什么不顺意的事，可以到宫里找母后，母后为你做主。”
　　独自坐在大红的喜床上，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喜乐声和宾主尽欢的笑闹声。哪个少女不怀春？依霏也有憧憬，希望能嫁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过着举案齐眉的生活。“小姐，要不要先喝点水？”红蕊体贴的声音传来。自从进了宫，红蕊就开始叫自己小姐了，以此与皇上的正牌公主区分开来。
　　依霏觉得嘴唇干燥，已经一天水米未尽了，她悄悄说：“红蕊，你倒点水给我吧。”依霏听到红蕊走到桌子前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红蕊说：“小姐，这里只有酒，红蕊到外面去帮你找点水来吧。”
　　红蕊的离开，让洞房显得更加安静，听到烛火偶尔爆裂的声音，不能滴漏的声音“嘀嘀哒哒”地响，旁边的喜娘平静的呼吸声。依霏既盼望新郎快点来，又害怕那一刻太快到来，不知道怎么应对。
　　不知等了多久，门外又响起脚步声，却不是女子轻柔的步子，倒像是男子沉重的步伐。不知道男子做了一个什么手势，依霏听到喜娘离开的步子，然后屋内是压抑的安静。
　　“你睡吧，我去书房睡，记得明天早起去给父皇母后请安。”男子温润的声音响起，说出的却是冰冷的话。依霏有种想自己揭开喜帕质问的冲动，却记起娘亲说过：“皇家不比平常在家，一定要恪守规矩，不要落人口实。”想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又不知道怎么问才不失身份。
　　就在依霏犹豫的时候，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中，房间又恢复了安静，依霏觉得刚才产生幻觉了。他是自己的夫君晋王爷吗？大婚之夜，他应这样弃自己于不顾吗？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渐渐被失落占据，也难怪了，自己在宫中三年多，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就是皇后娘娘特意安排的约会都总是被他以各种理由推托了。总听人说当今晋王爷年少有为，文才风流，丰神俊朗，新婚之夜连盖头都不愿为自己揭，又是为何？
　　愤怒与羞耻让依霏迅速地揭下了盖头，入眼的是满眼的红，床前一对小孩儿臂粗细的红烛已经烧了一截，烛泪沿着烛台流了下来，像是弃妇的眼泪一般。这喜床、喜帐、喜被、喜果、喜烛、喜桌……还有那门上大红的喜字，无一不显示着喜庆，如今却成为一种讽刺。
　　“小姐，水来了。”直到红蕊的声音出现，依霏才回过神来。依霏看到红蕊惊讶的眼神：“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这盖头要等王爷来揭！”红蕊已经快步走到依霏面前，拿着红盖头想给依霏盖回去。
　　依霏说：“红蕊，不用担心了，今天晋王爷不在这里歇息。”红蕊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小姐，今晚是你们的洞房之夜啊！”依霏接过红蕊手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眼泪就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红蕊着急地拿了帕子给她边擦边说：“小姐，你别着急，我去问问外面的喜娘，看是怎么回事。”
　　依霏听到红蕊的声音带着急迫与责备：“你们怎么做喜娘的？这洞房花烛夜，王爷喝醉了酒找不到来洞房的路，你们也不知道去找找？”
　　红蕊回到洞房的时候，就看到依霏端着酒自斟自饮，红蕊按住酒壶说：“小姐，您再等等吧，说不定王爷是有事才晚点来。”依霏红着眼问红蕊：“这个理由你都不相信吧。”丝丝缕缕，都是心痛的感觉。依霏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也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当完全放弃寻找琼哥哥，断然踏上来长安之路的时候，她就渴望与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到老。没有想到洞房花烛夜，只能一个人独饮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