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亲情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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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默一进办公室，前台接待小米就向她八卦：“你们策划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不想多说，只想快点找周庭问清楚情况。
“我放假，不很清楚。我得找周庭。”
她直奔周庭办公室，注意到谭西西的办公桌还放着东西，才心安了些。
“周庭。”沈宜默心急如焚推门就进，没有敲门。她看见周庭居然在对着窗抽烟。见她进来才把烟捻了。“周庭，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听说了？”他拉开椅子，坐下，悠闲拿起咖啡呷了一口。似乎丝毫没为这件事烦恼。
“公司会怎么处理？”
“她差点害我们失去云霄这单case不说，还差点让惟惟一败涂地。你觉得公司会怎么处理？”他语气平静，但透着理智和不留情面。
“也有可能一切只是巧合呢？”
“是吗？沈宜默，你觉得可能是巧合？”
周庭的眼神让她一滞，他分明已经知道是谁干的，而且很确定。他的目光坚毅，仿佛要把沈宜默的心思看穿，逼着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那晚跟谭西西的对话还是忍不住明晰地涌上脑海，她无处可逃避。她已经意识到却鸵鸟似的拒绝承认的不对劲是，艺术定位虽是她想的，但是谭西西却把她引到了皇家门店设计和纪念雕塑为立足点的方向上。这就把她的创意变得跟AGG一轮审核的方案弄的如出一辙了，即使绘画风格及版面结构有所出入，也是大同小异，难脱抄袭的嫌疑。
那晚会议室只有沈宜默和谭西西。沈宜默在为创意挠头，谭西西则在一旁规整文案资料。
忽然灵感迸发的沈宜默兴奋地跳脚，捧着谭西西的脸就是一亲，“亲爱的，你真是我的Muses!”灵感还得从布满她口水渍的文案说起，想到以“艺术”新的定位创意，她兴奋不已。
“有新创意啦!”
“对！洒家灵感乍现，激情迸发！”
谭西西看沈宜默开始埋头快速地绘画。不解问道，“你想增加生态和艺术的产品形象定位？”
“Exactly！波多尔酒庄是法国几百年老工艺，戴着法国葡萄酒Queen的头衔，所以我们都只往到高端贵族这个方向想，那么同行们类似的也会做这样的联想，要想出奇制胜必须找条不寻常的定位方向！”沈宜默越说越兴奋，“我想以酒庄生态为突破口，葡萄园，橡木桶这些元素都是酒庄文化很重要的一部分。”
“嗯，听起来很有趣。那你快点把你的创意画给周庭吧”
“可是，我还没有想好以波多尔千年传统工艺为立足点，这个点子好不好？”
过了良久，谭西西说：“法国葡萄酒行业几个巨头哪个没有自己独特的工艺呢？我觉得波多尔的出彩就在他独特的产品设计已经脱离了单单商品的印象，侧重产品传达的精致概念，他们连门店和纪念雕塑的设计都那么精益求精，这个立足点，你觉得怎么样？”
沈宜默虽然犹豫，却最后还是被谭西西说动了。这才有了之后周庭找她谈话让她秘密改创意的事。
关于那晚的细节，一点点明晰，唯一能让沈宜默找到安慰的细节便是，那晚，当谭西西听见沈宜默要以“艺术”为创意时，她为此迟疑的几分钟。她的迟疑至少证明她为此犹豫过挣扎过。可是，就算她挣扎和矛盾过，但无以辩驳的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叛惟惟出卖她。她迟疑更证明她确实早知道AGG的创意，只是苦无机会把沈宜默引到那样的方向上而已。想到这里，沈宜默觉得胃开始翻滚，她要吐。
沈宜默虽觉得寒心，但还是觉得谭西西这样做的理由不合理。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沈宜默被人诬告剽窃对她有什么好处？还是因为AGG给了她一大笔钱，她受不了金钱的诱惑？
她虽难受失落伤心，但仍觉得谭西西肯定别有苦衷。例如她缺钱，家里出了什么危机之类的。她是愿意相信其中有什么狗血的曲折不为人所知的。
周庭把她脸上任何的细微变化都看在眼里，“如果我不知道那是AGG的创意，没有阻止你，你猜大家会认为谁会是剽窃者？”
自然是她。没人能证明她想出一样的创意只是巧合，何苦连细节都设计的这么相像。如果不是周庭及时发现，她百口莫辩。
“她没有理由这么做。也许只是她碰巧知道了AGG的创意，又或者AGG故意让她知道的，而她觉得这样能帮我们脱颖而出，所以才一时糊涂。”
周庭不说话，哼笑一声，看着沈宜默，一脸不可思议。“沈宜默，就是你的软弱和纵容才让她走到这一步。”
周庭的话泰山压顶般让她窒息。
“她已经承认了，是AGG的人找她，后来把你初稿泄给AGG，她不知道我早已把策划方案交给了云霄，她想陷害你外泄创意反而被我们反咬他们剽窃！”周庭看沈宜默还满脸错愕和不愿置信，只能深叹气。他一直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个性，也知道她跟谭西西的感情。可是这次，他不得不公事公办，他没有理由再纵容这样的行为。
“反正，，，最后我们不是成功拿下竞标了吗？就不能。。。”沈宜默也难以置信自己会这样维护谭西西。按照周庭的立场，他必然要保护公司的利益。就算他法外开恩，魏忠宁也会彻查到底。谭西西外通敌人，外泄创意的事实无可争辩，就算惟惟讲人情大事化了，谭西西也难逃其咎，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让周庭那么理智的人跟她讲人情么？这是商场，有必须遵守的生存法则。她也不为难周庭了，起身要走。
“沈宜默。”
“嗯？”她觉得头很疼，身子又轻飘飘的，很想离开这里。
周庭注视着她，欲言又止。半响，他终于开口，“如果我告诉你，三年前方非用了你的设计稿是因为谭西西跟他说那是她自己的创意，这样你会想开一点吗？”
想开？怎么想开？要她想开，早在三年前谭西西就陷害过她，所以这次也是顺理成章，意料之中，因此她便能更好地消化这样的背叛和欺骗吗要她怎么想得开？难道这几年谭西西跟她友好不过是两面三刀或者出于内疚吗？难道她的热情她的关心全都是戏？沈宜默不信她能有那样的演技，但她也没办法判断她其中放了多少分真心。
她不只伤心还有些愤怒，她想干脆找谭西西当面锣对面鼓问清楚。可当她走近谭西西办公桌，看见她桌上唯一摆放的一张照片是沈宜默和她在泰国旅游拍的合照，她退缩了。
沈宜默现在并不想去回忆她们有多好。以前有多好，现在的感觉就有多糟糕。
她不能清晰地思考整件事的始末以及谭西西可能有什么样的言不由衷，现在的她消化不了。她不知怎么面对谭西西，她想只要谭西西对她不完全是虚情假意，同样应该无法面对她。
她想逃。
她折回去找周庭。
“我想请假。”
“多久？”沈宜默没想到周庭会这么顺利，她以为他又要给她再上一节职场情商课，劝阻她接受这个事实而不是逃避。
“一天，两天，三天？”
“云霄的案子反正拿下了，之前承诺的7天带薪假期可以提早给你兑现。只有一个要求，放假回来，云霄的案子由你接手，到时你得保证能拿出百分百的精力完成任务。”
“真的。。。？”沈宜默还是觉得不敢相信。直到她回到家瘫在床上也还是不敢相信。今天的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敢不想不愿相信。她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被掏空了，没有灵魂，没有力量。
谭西西的背叛事件跟沈宜萱耍手段顶替她去乌克兰留学的性质是一样的！
沈宜萱是她同胞姐姐，她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就算之后沈宜萱去了乌克兰留学，她们还是必须每天视频通话。她们亲密如斯，什么秘密什么心事都可以分享，唯独让沈宜萱觉得必须独占的，就只有冯彦博。这是沈宜默能为沈宜萱找的唯一可能成立的理由。
大三那年，他们俩由导师推荐，一起申请了乌克兰国立艺术学院，学绘画的人，Ukrainian National Academy of Fine Arts and Architecture对她们来说是天堂，而且学校一直跟这所顶级艺术名校有交流合作项目，往年都有输送过去乌克兰留学的人，冯彦博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他早两年就已经去了乌克兰，在那里学建筑。
冯彦博是她们家邻居，跟沈宜默沈宜萱从小一起长大，俗称青梅竹马。正是因为冯彦博每次暑假回来都跟沈宜默沈宜萱分享他在那偏远北国看见的经历的趣闻趣事，才让两人斗志大发，也想申请去留学。不同的是，沈宜默远没有沈宜萱上心，因为她知道申请的人很多，优秀的有裙带关系的难以细数，沈宜默没对这抱什么期望。倒是沈宜萱，自递交申请资料后就开始苦学俄文，沈宜默闲着没事，也被沈宜萱逼着陪她一起自修了俄文。
果然自助者天助，沈宜萱接到了录取通知，而沈宜默没有。她有些失落，但也觉得这样挺好。她老爸老妈只是县里一家艺术学校的美术&音乐老师，负担不起两个孩子留学的费用。反正沈宜萱已经学好了俄文，沈宜默觉得她去留学也是理所应当。
就在一个月前，她才发现这种理所应当根本是沈宜萱的心机布局。
那晚沈宜默跟沈宜萱视频聊天，沈宜萱炫耀说自己参加了基浦大学生联盟的马拉松比赛还拿了三等奖。沈宜默不肯相信，她怎么会信？沈宜萱从来跟她一样，是个运动白痴，高中时她八百米就没及格过。沈宜萱没有争辩，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是沈宜默好奇，就google了沈宜萱所说的比赛，果真在得奖名单上面看到了她熟悉的名字。只是上面显示的是SHEN YIMO而不是SHEN YIXUAN。难道是同名同姓？再点开得奖人简介，Ukrainian National Academy of Fine Arts and Architecture，CHINA，难不成那间学校会有一个学生也叫沈宜默吗？那旁边附的照片又怎么解释呢？虽然沈宜默沈宜萱两个是双胞胎，在别人甚至父母看来都很难分清，但是沈宜默一眼便知道照片上的是沈宜萱。
她心乱如麻，被这个发现震惊得四肢无力。
怪不得她从来不让沈宜默看她的学生证，怪不得她跟沈宜默炫耀自己得了这样那样的奖，参加这样那样的志愿者活动，却从来不让她看相关的资料。
沈宜默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必须。
她进沈宜萱的MSN，果然在其好友po在Facebook上的照片中确定：在乌克兰，沈宜萱就是沈宜默！
如果那时录取的是沈宜默不是沈宜萱，就算录取通知上她们的照片一般无二，可是沈宜萱出入境呢？她的身份证，护照又是怎么回事？她忽然想起那年自己的身份证就莫名其妙丢失了。沈宜默打电话假装去询问办理护照的事情，果然显示的是她人在境外，远在乌克兰。
沈宜默哭都没有力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亲情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