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存在的合理性》梵子

2、二

　　六岁生日过后没几天母亲就带我来到了中国。
　　到了码头之后上了一辆黑色汽车。汽车载着我们在马路上不紧不慢地开着。我也好奇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一样的建筑，不一样的人种，甚至连阳光都是不一样的。
　　不知为何，心中涌起对这个不知名的地方的些恐惧又夹杂这些期待。看着地上的不知名的落叶，又有些哀伤与担忧，却又不知为何。六岁孩童的心性再成熟也只能到此了。
　　车行了近两个小时，在一栋洋楼别墅前停下，这个地方很僻静，房子不多，路边的绿化树很高大。叶子在秋天也不泛黄，绿意浓稠。
　　房子有两层，很大。看起来十分古老，韵味十足，和一些英国的老房子很像。通体的白色，窗子很大。
　　母亲也像是第一次来，似乎有些疑惑，但在看到门口的一瞬，马上露出了笑容，接着就朝那跑了过去，我看过去，那里站着几个人。母亲很快地就抱住了那个站在中间穿着家居服的男人，我也快步走上前，那男人眉眼间很像母亲，特别是那双凤眼，突然想起母亲在车上给我看的照片，这男人就是我的三舅。
　　母亲松开手臂，走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对三舅他们说，“这是小川”，又低下头对我说“这是三舅和舅母，还有哥哥小雨，妹妹兮兮”。
　　我鞠了一躬，没说话，看了眼舅父，又看了眼舅母，还有表哥赵旬雨，表妹赵旬兮。两兄妹长得都挺可爱。赵旬雨看起来没比我大多少，一脸微笑。赵旬梦看起来才三四岁，乖巧窝地在舅母的怀里，看着我和母亲。
　　“小川有些怕生。”母亲笑着说。舅父低下头看着我，笑着说，“小川长得可真端正，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舅母也说“别怕生，大家都是一家人。”
　　觉得有些不习惯，明明不太熟，哪来的热情，但我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先进来吧。这么久都累了吧，吃点东西，洗个澡，先休息一会儿吧。”三舅拉着母亲说着把我们引进门。
　　吃过饭，管家带我到了我的房间，行李已经摆好了，管家离开后，我趴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还亮。墙上的钟显示才四点左右。这时我才认真打量我的房间。
　　房间不小，卧室里有张大床，米色的地毯。还有一张圆形小桌子，和小巧的椅子。床头那面墙上有扇大窗户。卧室里还有张书桌。和一个小型的书架，房间里还有个卫生间和换衣室。以后就住这里了吧。又想起在牛津街的房子，房间没这个大，但是有个阳台，想起风吹来时白色的帘子飘动窗外是热闹的叫卖声。阳光是稀疏且冰凉的。
　　对了，我是男生，但人前我还是个女孩。因为我是个早产儿，体弱，外公让母亲把我当女孩子养。我当然知道自己是男孩，也不太喜欢别人叫我姐姐或妹妹。想和他们混熟了再让他们改回来。
　　我自己知道现在自己确实让人看不出性别，但是有些时候还是忍不住要恼火别人把我当女孩。
　　在牛津街时就有两个英国男孩逗我玩，还抢我东西，我解释我是个男孩时他们还不相信，当场就把他们打爬了，家长找上门来还质疑我是不是个“real girl”，我听着又冒火了。每次遇到那两个男孩都会做些恶作剧整整他们。做得都很隐蔽。没能亲眼看见是我做的，但他们还是怕得躲着我。
　　想着想着，母亲推门而入，我曲着腿坐在床上，听见动静抬头对母亲笑了一笑，母亲走进来，环视了房间，坐在床边，问我“什么感觉？”
　　我知道她问的是对二舅他们的感觉，回答道“还好，什么时候可以去学校？”
　　“二舅明天会派人送你过去的，离家不远。”
　　“妈妈你呢？”
　　“妈妈明天有事，后天送你去学校。”
　　我点头，母亲走后，盯着窗户又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