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番外篇 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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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尾声的夏季，晨早时分已经不再弥漫着残余的蒸腾气息，取而代之的是轻薄的凉意，让人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清凉与舒适。沉浸在这样的柔和光线下的木叶村一如既往的祥和宁静。明媚的阳光普照整个村落，当然也包括山中家的花店。
没有任务的闲暇时候，井野总是习惯一觉睡到大中午。可是与往常不同，今天她早早的起床，承担了看店的工作。
“哪个比较好呢……”
她蹲在店门口一簇簇争奇斗艳、香气扑鼻的花束前，指尖抚着下巴，陷入了犹豫之中。
花店家的少女自然熟知每一种花的特性和花语，因此要想挑出一种称心合意的花束并非难事。然而让她难以决定的原因，是要赠予之人实在不像是会喜欢花的类型。
但是带花去探望也是人之常情嘛——井野想了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决定选择气味清新的满天星和含苞待放的浅绯色菖蒲。
“诶？”
当她将手伸向花束时，却碰到了另一只与她目的相同的手。井野回过头望去，恰好对上那双略显惊讶紫灰色的眼眸。
“是雏田啊！”井野扬起笑容。她意外的发现，在雏田的身后，还跟来了两个少年的身影。“牙和志乃怎么也来了？”
“啊……是这样的……”雏田微微垂下了脑袋解释道：“听说佐助君执行长期任务回来，受伤住院了，所以打算一起去探望……于是就来你这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慰问品……”
“阿嚏！阿嚏！！”嗅觉比狗还要灵敏的牙早已被浓郁的花香熏得晕头转向。他不禁抱怨道：“佐助那家伙不会喜欢花花草草的啦，还是别浪费心思了、你们。”
“我同意牙的说法。”志乃也附和道：“要问为什么的话——”
“别理他们那帮尽会说丧气话的家伙了、雏田！”眼看着被同伴的话说得有些动摇的雏田，井野拍了拍她的肩，朝她露出笑容：“这是我们表达关心的方式，总比他们空着手要强多了——对吧？”
听见她的话，雏田缓缓地上扬起嘴角，点了点头。
于是雏田在井野的建议下，买下了一束将近满开的兰花，唤上同伴、与捧着自己那束花的井野一同朝木叶医院的方向走去。
女孩子在一起终归是能找到共同话题的。两个年轻的女忍者说说笑笑，并不理会跟随在身后一言不发的两个少年。在某个路口的转角，井野的目光忽然捕获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鹿丸——？”
被叫住的鹿丸停下了脚步，仅仅是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他的手上提着一个牛皮纸的包装袋。从小就因青梅竹马的缘故而频繁进出奈良家的井野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奈良家用来包装药材的纸张。
“难道说……你也是去探望佐助君的？”她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啊……”鹿丸挠了挠后脑勺：“虽然很麻烦，不过再怎么说也算是同伴……吧。你们也去？”
“没错，”井野点了点头，她那被满天星簇拥着的笑容显得格外喜悦。“既然这样的话，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鹿丸不可置否的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到底要什么！”
宽敞的特护病房里，金发少年一脸倔强严肃的表情，猛地将手掌拍到搭在床中央的小桌板上。发出的清脆响声使得原本靠在床头安静看书的黑发人不得不转过视线、去直视他那双蓝色的眼眸。
“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佐助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我没有这个习惯，所以什么都不要。”
“别这样嘛……”鸣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大半，他伏在桌板的一侧，凝视着再次将视线移回书本的佐助，哀求般眨了眨眼睛：“之前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生日，可是现在我知道了……还有！还有、你不觉得这是最特殊的一次吗？”
“的确很特殊。”佐助“嘭”的一声合上手中的《育儿百科》，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害得我要休养这么久，大好的天气也不能外出修行，只能待在病房里发霉。”
“这也不是我的主意啊……”鸣人有些委屈：“是纲手婆婆说必须得休养一个月左右，否则会落下病根的……况且，面码他现在还必须待在暖箱里，不能出院呢……”
佐助瞪了鸣人一眼，转而又不禁长叹一口气。察觉到对方细小的心情变化，鸣人连忙凑近去拥住了他。
“没关系啦……咱们的小面码会没事的。小樱不也说了嘛、只是因为早产所以身体虚弱一些罢了……”
没想到佐助却是用力的推开了他的怀抱：“你给我注意点。待会儿会有人来探病，打的幌子是我出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你可别说漏嘴。”
“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想跟大家瞒到什么时候？！”鸣人惊讶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只要好好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
被鸣人的一番话塞得哑口无言，佐助扶着额头想了想，两人在交往的事到如今的确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可唯独是生下了两人共同的孩子，佐助是怎么也不能接受就这样被鸣人公之于众的。
一边迎上鸣人可怜兮兮的眼神，一边又在内心深处做着最后的挣扎，正当佐助犹豫之际，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佐助君——！”
是井野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然而首先映入佐助眼帘的是一大束色泽清淡的花，意外的没有太过呛人的浓烈气味，这让佐助着实松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算是谢过。鸣人抢着替他把花束安放在了床头的台面上。
“哟、好久不见……伤的严重么？”
来者除了井野，还有紧随其后的一众男孩子。佐助显然感到有些意外，随口用“还好”敷衍了过去。
“喏，给你带了家里秘制的补药。”鹿丸朝佐助挥了挥手上的包裹，然后将之放在了堆着鲜花的桌上：“不管是什么伤，总归是有好处的。”
“……麻烦你了。”佐助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
“对了，佐助君究竟是哪里受伤了？”井野关切的问：“是内伤吗？”
佐助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伤……在身上。腹部。”
“真是的、什么任务非得要拜托你，而且要耗费这么长时间，还害你负了伤……”井野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气鼓鼓的抱怨道。
佐助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为自己打抱不平：“本来应该是十个月的任务……不过意料之外的七个月就完成了。”
隐约的感觉到一直都在沉默的鸣人朝自己投来了窃笑的视线。佐助不禁抿了抿嘴唇。
“感觉佐助君变得……怎么说呢……”雏田眼中含笑，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感觉很久不见，变得温柔了呢。”
佐助一惊。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回答，就被周围同伴们善意的笑声掩了过去。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众人接连的询问和关切让他一时间有些应付不来，就连回答都显得有些僵硬——但态度却与之相反、是平和而柔软的。
“不管怎么说——佐助君！生日快乐！”
井野迅雷不及掩耳的凑上去、飞快的抱了抱佐助，脸上随即露出了窃喜的表情。
“搞什么、原来今天是佐助的生日啊！”牙猛地拍了拍后脑勺：“嘿嘿、两手空空还真是不好意思啊……佐助，生日快乐！”
完全没料想到会被同伴记得生日、又似乎是还没从井野的熊抱中缓过神来，佐助隐约的有些乱了阵脚，虽然还是平静自如的道谢，可心中却是惊讶不已。谈不上特别高兴、只是……忽然产生了一种十分怀念的感觉。
在一旁观察着收获了接二连三的祝福的佐助的一些列反应和表情，鸣人偷偷地笑了。刚才被佐助飞快的藏在了枕头下的那本粉红色的书不小心露出了一角，不过没人觉察——就如同鸣人此时满溢的某种粉红色的心情。
“喂喂、大家！”鸣人突然钻进围在病床前的同伴之间，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全都看过来：“我要正式向你们宣布一件事情——”
“谁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讲那种事情了？！”
夕阳的绚烂色泽不知何时浸透天空，变成了绮丽的橘红。前来探病的同期伙伴们离开后，佐助厉声的质问起鸣人。
“不就是告诉他们其实我们已经交往了一年多嘛……”鸣人倒是游刃有余的摆了摆手：“而且你也看到了，他们有一个对此感到惊讶的么？”
这不是更加羞耻了么。佐助在心里吐槽，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要是像这样一点一点的公开下去，总有一天，就算告诉大家面码的存在也不会让他们感到太过惊讶……吧？
病房的门口处传来一阵短促的敲门声。鸣人为先前的事朝佐助抱歉的笑了笑，然后起身前去开门。
“你轻点！……刚才睡下呢。”
用几乎是气声却还能发出如此震慑作用的女声，也就只有跟自己同班多年的小樱了。鸣人还没来得及对上她的视线，就已经看见了她怀中那个温热的襁褓。
“果然还是给佐助君比较好，”小樱径直向病床的方向走去：“呐、佐助君，正好他们都走了，我就把他从暖箱里抱出来给你们看看……啊对了、生日快乐，佐助君！”
小樱眯起双眼、展开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襁褓递给佐助。她冲两人挥了挥手，悄悄地合上了病房的门。
鸣人忽然发现、一旦接触到面码，佐助就会一下子发生很大的变化，连目光都变得不那么锋利了。只见佐助轻轻地用指尖拨开襁褓的一侧，那张小小软软的、现在因陷入梦乡而泛起红晕的睡脸便展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全世界仿佛都因此而安静了下来。婴儿细不可闻的呼吸声成为了最为美妙而独特的旋律，潺潺的潜入心扉，变成血液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变成脉搏中共同跃动的频率。鸣人兀的产生了一种温暖而怜爱的心情，预见的将要经历的困难都在他那仿佛与世隔绝的宁静睡脸之下显得不再重要。
“比刚出生的时候大了好多啊我说……”鸣人伏在佐助肩上，自顾自的感叹道。
“废话。”佐助撇了撇嘴角。他只觉得怀里的重量轻得仿佛随时都能飘走一般。他不禁抚了抚面码脸上与鸣人同样的胡须胎记：“……可是他看起来还是太小、太轻了。”
“别担心，他会慢慢长大的……总会长大的嘛。”鸣人笑着宽慰道：“我们会陪着他一起长大的。”
佐助并没有回答什么，唇边默默地扬起微笑。那双倒映着面码的脸容、以及他刚才启程的小小梦境的黑色双瞳中，就此添加了更为温暖的痕迹。
鸣人试探着向佐助问道：“呐……稍微给我抱抱？”
“你手脚轻点。”佐助低声嘱咐他，然后缓缓的将襁褓递给鸣人。
明明就是重了一些嘛。鸣人掂量着刚才移动到自己怀中的重量，心里暗自喜悦。他将嘴唇凑近面码的额头，落下一个温和的吻。
可是面码那尚未明晰的眉毛忽然皱成了一团，即便眼睛还是合上的，可小嘴已经不安的咧成了向下的弧度——随即就爆出了音量惊人的哭声。
“诶？！别、别哭啊……！”
鸣人手忙脚乱的安抚着被自己惊扰了美梦的儿子，可是没想到面码却哭得更凶了，甚至朝半空中伸出软乎乎的手臂、张牙舞爪的闹了起来。鸣人只好向佐助投去求助的目光。
佐助没好气的把面码接了回去。不过毕竟自己也同样只是个新晋的家长。活学活用，他索性依照着不久前在书里看到的知识，轻轻的拍了拍面码的后背，摇晃着襁褓，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呢喃着面码尚且还听不懂的安慰的话语。
混杂在哭闹声中温柔的喃喃低语，以及佐助虽然生涩却也有像模像样的母亲般的动作，成了此刻鸣人眼中最温暖的风景。
守护着妻儿平静美好的度过今后余生，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心情吧？在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曾经鹿丸那看似胸无大志的发言。
或许这才是真正远大的志向吧。能够确切实际的完成的如此一生的人，一定会是一个强大而幸福的人。在面码的哭声渐渐平息、一切都在佐助的抚慰下再次化为轻盈的宁静时，鸣人满心憧憬的想。
“可是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要生日礼物了吗？”鸣人压低了声音对佐助问道。
佐助低垂着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面码的小脸。那双和自己的一般漆黑、像鸣人的那样明亮的小巧眼眸中还残存着几滴先前的泪水。他小心的用手拂过面码的眼角，看着那微小的泪珠在指尖上流光溢彩，借着夕阳的余晖反耀出五光十色的、宛若未来的美丽景象，心中的答案渐渐明晰。
佐助缓缓的摇了摇头，微笑对鸣人回答：
“我们两个共同的孩子，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番外篇 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