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在一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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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第二天回家的时候没想过家里有人，因为他觉着按着李舒楠昨天的架势，应该是疯到只剩一条内裤了，然后在某个厕所里给他打电话求助才对。可他一打开门，就瞧见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只穿了条裤衩，还是李舒楠回国后陈言给他买的，端了杯水往客房走。
那人瞧见了陈言，愣了愣，大概是觉得现在这样衣衫不整很是不礼貌，但是还是转身对着他笑了笑，打了个招呼。他好像还想解释几句，可是吞吞吐吐了几句后，还是指指客房，就进去了。
陈言早已见怪不怪了，李舒楠和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带个炮==友回来也没什么不对的。等下，那个男孩子倒是有点眼熟，好像就是昨天和李舒楠玩大冒险的那个。李舒楠这个禽兽，连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个清官儿的二货都不放过。陈言叹了口气，感叹了几秒人心不古，就转身回房去洗漱换衣服了。
陈言正准备出去吃早饭，一出房门又碰见了那个漂亮的二货，二货这次穿好了衣服，陈言打量了下，都是李舒楠的。他主动跟陈言打招呼，笑眯眯的样子，行动也很自如，陈言暗自心惊，难道...李舒楠纵欲过度竟是不行了吗？
“我叫易一，你怎么称呼，吃了早饭没？”二货主动问道。
“我叫陈言，我正要去呢。”陈言答道。
“啊，那一起去吧，我这边不大熟，还怕绕不回来。”
陈言一边默默吐槽路痴属性什么的真是适合你啊，一边口里说着，“李舒楠呢？”
“他昨天喝多了，现在还有点不舒服，我给他带点就好。”
“那好，走吧。”陈言一边强作淡定地出门，一边心里卧槽了一万遍，你是小天使吗？人==妻属性什么的，简直要给你32个赞啊。
两人出门吃了早饭，整个过程易一都特别乖地跟着陈言，一路左顾右盼地认真记路，陈言被他逗笑了，开玩笑问他，“怕下次来找李舒楠不记得路？”
“啊？”二货愣了愣，“不是，你误会了，我和李舒楠不是那种关系，我是路痴，下意识地就去记路。”
“没事，李舒楠虽然没节操，人还是不坏。”陈言自认说的很诚恳，但易一听完还是变了脸色。
“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李舒楠不是那种关系。昨晚我和他没做那事，只是他吐到我身上，然后我送他回来顺便就在这过夜了。”
“他...他吐了你一身？啊哈哈哈哈哈...”陈言简直是忍不住喷涌而出的笑意，“那你还活着？那个骚货竟然没趁你睡着把你灭口，大概是真爱吧。”
“没有啦...”易一很是无奈的样子，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抱好怀里的牛肉面，不说话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李舒楠已经起床了，他正打完一通电话，见易一手里的面，直接一个饿狼扑食，一把夺过就吃了起来。
“兄弟，谢啦。”李舒楠一边吃，一边笑，那模样像只毛茸茸的大型犬。
“我还有事先走啦，你的衣服我改天还你。”易一显然很开心，给两人招呼了一声，就小跑着离开了。
“你竟然没有对他下手？”陈言等易一走了便迫不及待地发问。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李舒楠继续埋头于牛肉面里，敷衍道。
“你是不行了，不行了还是不行了？”
“我不行？”李舒楠捞出最后一片牛肉吃掉，一抹嘴，“阿弥陀佛，我瞧施主印堂发黑，面色发青，莫不是昨夜被那个妖精吸尽了阳气，被榨干了吧？”
话题一转，进入了陈言一个字都不想提的领域，所以陈言一个字都没说，就看着李舒楠吃掉最后一根面条。
“别不说话啊，就算真不行了也不要放弃治疗！”李舒楠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这不嘴贱一下又踩了雷区，就继续转移话题，“刚才融子给我打了个电话，诶黑，我的工作有着落了。”
“去谢融那干嘛？”陈言挑了眉问。
“他们市场调研部有个位置，顶个闲职罢了。”
“他姐竟然同意让你这个纨绔去做她家公司的米虫？”
“你不知道啊，谢融她姐快结婚了，谢融现在可算得上半个当家了。”
“那，真是太TM可惜了。”
陈言叹了一句，对上李舒楠了然的眼神，相视笑开。
谢家和李家都是有钱人家，关系一向不错，李舒楠是陈言在美国读书时的死党，经过李舒楠认识了谢融，三人关系一向很好。谢融上面有个姐姐，谢歆，那叫一个正点。不仅是长相正，读书好，连打理家族公司也很有一套，差不多谢融的死党在年少无知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对他姐姐有点幻想。可是后来一个消息把那些少男的幻想都咔得掐断了——谢歆是个T。如今谢歆都要结婚了，陈言一面感叹美人要嫁人了新郎不是他，一面又觉得当时谢歆的事闹得也不小，最后还不是乖乖地“走了正道”。脑回路又绕到了叶展那里，陈言觉得自己就算和他在一起，说不定哪一天他们中的一个就会后悔，然后选择去过“正常”的生活，那样的话还不如从来都没在一起过。
但是事实证明，当他见到叶展本人后，那些狗屁想法都成了浮云，等他见到了叶展，他能想到的就只剩和他在一起了。
打脸一向打得很快，没几天陈言就接到了陈惜的电话，喊他来吃饭改善生活。他正想问叶展在不在姐姐那，陈惜却先开口了：
“你和叶展怎么了？他怎么连还你的钱都要我转交？”
“钱？...我跟他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我不管，别人好好一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明天来我这吃饭，跟他说清楚！”姐姐大概真有点生气，说完了就立刻挂了电话。
于是陈言就还是去了，毛毛奔过来给他开门，猛的蹿进他怀里撒娇，叶展就跟在他后面，抬眼看见陈言，就笑着点点头。
他怎么还能笑出来呢？他怎么还是笑得这么好看呢？陈言抱着毛毛，总觉得自己也不能丢了份，就也笑得灿烂地望回去。
但是他们谁都没开口，那气氛连毛毛都察觉到了不正常，他一手拖着陈言往屋里走，另一只手牵过叶展，把两人往餐桌边引。
“舅舅，叶老师，你们怎么不说话？吵架了吗？”毛毛把两人的手放一块，合上，“我每次和笑笑吵架，笑笑也不理我，我就去拉她的手哄她，她高兴了我们就和好了。”毛毛瞟了一眼陈言，一副“我只能帮你到这里”的表情。
陈言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悄无声息地收回了自己的左手，“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叶展就坐在他左手边，眼帘垂下来，看着刚才两人放在一起的右手，没有看他。
“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搞完巡演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话题到此好像就没有前进的余地了，陈言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状态，他推一步，叶展走一步，他要是不动了，叶展就又回到原地。就像今天如果他不来姐姐家，叶展甚至会通过姐姐还钱给他，而不是主动来找他。
陈惜从厨房出来，看见了坐在那里相顾无言的陈言和叶展，就招呼陈言去阳台给她种的花浇水。叶展看着陈言，起身说他也去帮忙，两人丢下了毛毛，去了阳台。
陈言觉得只剩他们两个人更加尴尬了，但是叶展肯主动跟来，自然还是有话跟他说，但他也不肯主动开口，只觉得气压低地憋人，一出房间就点了根烟抽上了。
叶展看着他抽烟，拿过水壶一盆一盆花地开始浇水，他动作很慢也很细致，一点也不急躁，完全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陈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和叶展相处时总会陷入一种沉默的角力之中，谁先开口，谁先表露心迹，好像主动的那个就是输，一点点的先后差别都是必争的关键。
就在陈言沉浸在这种别扭的心情里时，叶展终于开口了。
“所以你还是觉得腻了吧？”叶展望着他，他的眼睛里好像满满地盛了一碗水，又像高山的湖泊，平静深沉，“你要是想结束，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没必要骗我，躲着我。”
陈言突然就噎住了，他记起来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就觉得叶展的眼睛好看，现在还是好看，但又有些不同了。可是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深究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疑惑，为什么叶展会觉得是自己抛弃了他，而不是他主动让步让叶展和妹子走向幸福未来。
“我以为我这样做是你想要的，就不用来打个报告了。”陈言还是努力把话说出口，轻松的语气。
“所以这也是你想要的？”叶展停了手里的动作，握着那水壶，指节有些泛白。
“嗯...也许吧。”陈言越发地感觉无所适从起来，他望着阳台的栏杆，白色的油漆涂得不均匀，突起一个小点，他便把抽剩的烟头在那个点上按熄，来回地按，刻意的漫不经心。“我去C市找过你，不巧撞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觉得你也许不是认真想跟我在一起，而我们在一起了也只会给你的生活造成很多麻烦，那个女孩子看着不错，对于你来说，她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随意承诺之后再脚踏两条船的人？”叶展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他还是那样沉静地看着陈言，但之前的温和气质完全卸下，只余下满满的锋利，刺得陈言都不敢直视他。
“我只是觉得这样也许更好。”陈言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试图解释，可是也发现根本解释不通，或者完全没必要解释。
“那真是谢谢你的成全。”叶展放下水壶，转身出去了。打开阳台门的时候差点撞上贴着玻璃偷听的毛毛，他也只是顿了脚步，下一秒又加速走开了。
“你该去追的。”毛毛蹭到陈言腿边，很是恨铁不成钢地埋怨了一句，“我每次去追笑笑，笑笑就会故意减慢让我追上她。这都是定好的套路，一步步做好就能和好了，你怎么这都不会呢？”
“年轻真好。”陈言看着毛毛，只觉得一股子倦意从心里抑制不住地蔓延出来，爬向四肢，迟缓了他的动作，连心里那些不适和疼痛都麻痹了。
没过一会，陈言就听见陈惜站在客厅里，气冲冲地对着他吼，“你们怎么谈的？你怎么把叶展都给说走了！”
陈言这才觉得不对劲，慌忙跑出房间，连叶展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你以为你们多成熟？”毛毛慢悠悠地踱出来，望着陈言道，“你不追他也不会等你。”
陈言自认被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说得没话说很是丢人，但是他也的确觉得他和叶展这样当真不算是和谐地解决了问题。怎么说上两句就说崩了呢？陈言只觉得刚才的那股子烦躁劲又变本加厉地腾了上来，连他自己都感到情绪有些失控了。
“他要还我的钱我不要，除非他亲自给我送来。”陈言按捺住心里的烦躁，坐上了餐桌，还是没忍住对陈惜放了狠话。
“你心里有气别对着不相干的人撒，”陈惜拿不锈钢的筷子一敲那陶瓷碗，发出声清脆的响，“叶展他出去跑巡演也是为了挣钱还我们，你既然和他合不来，干嘛又要别人亲自再跑一趟来找你。”
“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就好好吃饭吧。”陈言这时候才知道叶展是为了还钱才去的巡演，他那么急着还钱干嘛？他要是想快些和陈言撇清关系，离开之前也不会答应要和他在一起；那换个思路，他还清钱就是想好好和他在一起...陈言突然就不敢细想了，连着陈惜也一并敷衍了过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叶展是怎么一回事，真当你姐眼睛是瞎的。不过你小子也还算有点本事，我瞧着叶展这孩子平时挺安静懂事的，自从认识你了还做了几件冒失事。我可从没见过他刚才那样，打了个招呼就气冲冲地走了。”
“你知道怎么回事你还不少说两句。”陈言瞪了陈惜一眼，拈了几筷子菜就埋头吃饭，拒绝再和旁人交流了。
但是陈言不得不说，姐姐还是很给力的，那天他走的时候硬是没有拿叶展还的钱，还扬言要是她敢转账给他，他就给她转回来，转几次，还几次。显然陈惜是没有心情做这些无用功的，她应该还是把钱给了叶展，不然叶展不会在第二天就给陈言去了电话。
电话来的时候陈言和李舒楠正在逛超市，叶展就说他去陈言楼下等他，陈言答应了就挂了电话。
陈言特意把右手的东西换到了左手，对着李舒楠摊开手掌，李舒楠看着，不解其意。
“干嘛？搞基啊？”
“快点给我传点功，”陈言一脸肃穆，“待会我要去放大招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在一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