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月白褂子

19、回老家（下）

　　吃了晚饭，叶展妈妈去厨房收拾，陈言叶展想去帮忙却被她撵了出来。小镇的夜晚很安静，两人闲着无聊便开了电视，总共就只能收到十几个台，陈言来来回回地翻了几轮，没一个值得看的。闲到最后，两人大眼瞪小眼，也没什么话好说，终于决定早早洗澡，上床睡觉。
　　陈言先洗完上床，新铺的床单被套带着点肥皂粉的清香，很容易让人浮起朦胧的睡意。等到身上的寒意渐渐散去，柔软的被子烘出舒适的温度时，叶展也洗好了。
　　因为浴室和卧室间还有段距离，从浴室带出的热气很容易就散了，是以叶展躺到他身边时身上还带着点凉。陈言主动凑过去将他搂进怀里，叶展也不客气地将他的脚贴上陈言的大腿，冰得他浑身一激灵。
　　“哈，”叶展好像心情不错，竟然笑出了声，“爱卿暖床暖得不错，有赏！”说完就起身凑过去，贴着陈言的嘴轻而快地一吻。
　　陈言趁机拿手固定住他的后脑，迫使叶展没法离开，加深了这个吻。陈言的舌头探了进去，也不管叶展牙齿和舌头的阻挠，一直抵到他口腔的最深处，抵着他柔而韧的某处，卷起他的舌，有些急促地吮吸起来。叶展没法抗拒，连回应都是困难，他只得放任陈言粗暴地吻他，有口水从他的嘴角流下来，他拿手去擦时就已经凉了，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他的。
　　陈言结束了这个吻，让叶展侧身倒回他的位置，也不愿多看他的表情。他总不能让自己闲着，尤其是他身边只有叶展的时候，由此可见他今晚的电视时间有多煎熬。因为一闲下来他就又想问叶展，“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干嘛要在一起呢？何况叶展总归是不愿意的，他傍晚问他的时候就被开玩笑带过了，大概就是他不愿意的意思。可是如果不频繁地调台，如果不暂时分开地洗澡，如果不激烈地亲吻，他就会闲下来，他怕自己管不住自己。
　　叶展在他耳边渐渐平缓了呼吸，刚才的确是吻得太过，也不知道他讨不讨厌，不过就算他不喜欢也不会说的，别说床上，就连平时相处他都不是个容易揣摩透的人。还是早点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可以不管。
　　可是陈言才阖上眼，就感到叶展在挠他的手臂，他的指尖还韵着点凉，陈言就拿自己的手把他的手包住暖着。
　　“怎么，还没打赏完？”陈言还是闭着眼，随意地玩着叶展的手指，语气里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
　　“陈言，我估计要离开一段时间。”叶展就在他耳边说，也说不上带了什么情绪，陈述居多。
　　陈言听了立即就睁了眼，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他抓着叶展的手收得很紧，就像怕抓不住一样。他平缓了声调才开口：
　　“去哪？干什么？”
　　“陪着我导师跑国内巡演，就暑假准备的那个。”
　　“什么时候走，去多久？”
　　“下周一，大概三个月吧。”叶展顿了顿，“大四也没什么课，参加巡演也算是实习吧。”
　　陈言点点头，也不知道叶展看不看得见，也不再说话了。刚才就像审犯人一样，他问一点，他说一点，其实他要是不想说，也不必将这件事告诉他。也许叶展真是不想说的吧，他暑假就在准备的事，他有大半年的时间可以告诉陈言，但他一直拖到现在才开口。大概是觉得还是有必要交代下去向，不过也只是两三句话的交代。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其实他斟酌了很久措辞，但说出口还是没法掩盖他抱怨的口气。
　　“原来还没决定，所以没说。”
　　陈言等了一会，却没了下文，他也不好追问了，难道真要叶展说出“不想和你待在一起所以想分开一段时间”这样的话？虽然应该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因为陈言自认他对叶展没法造成太大的困扰。
　　话说到这也就没什么好说了，陈言却还是说了一句，“那你走之前，再来一次？”
　　叶展应该是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什么，而陈言已经拉着他的手把他拽进怀里吻他。他妈就在隔壁，老房子的隔音也很差，怎么想都是不合适的。可叶展一晃神的功夫，陈言的手就已经从他上衣的下摆钻进去了，他赶忙伸手去挡，而陈言的另外一只又去拉他的睡裤，简直防不胜防。
　　两人一个攻一个守（受），闹到后来陈言也不再动手动脚了，只是抱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吻。叶展的耳朵很敏感，陈言很清楚，他亲着他的耳垂，脸颊，嘴角，热气呼到他脸上，又湿又潮，带出一连串的痒，简直比直接的抚摸逗弄还要难以忍受。
　　陈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要是上他就可以解决问题，那他现在也不会这么无力了。但至少还能和他做这件事，陈言突然想到一个说法，男人在床上的话是不能当真的。陈言从来不在床上谈感情，不谈是因为他的确没认真过，而这次，大概是仗着对方不会当真，他才说。
　　“叶展，跟我在一起。”他贴着他的耳朵说，所以他知道他肯定听得清楚。
　　叶展动了动，侧头吻上他，细长的手指摸上来，原本渐渐熄灭的火苗突然就又热烈了起来，所以也没法思索太多了。陈言有些自嘲地想，不管是什么时候，他在叶展面前自控力都几乎为零。

　　叶展打开花洒，热水打在身上，一阵阵发麻，就像把赖床的细胞一个个唤醒。热腾腾的雾气慢慢将狭小的浴室充满，即使身体已经回暖，陈言还是把叶展抱在怀里，湿润的皮肤贴在一处，舒服得让他小声地叹了口气。
　　“陈言，”叶展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肩窝，“‘在一起’的事情，等我回来？”
　　花洒的水不停淋在陈言头上，耳边是哗哗的声响，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听到的只是水声。但是他又不敢再求证了，总害怕再问一次他又改了主意，或者真的证明刚才那一切只是幻觉。他觉得他的心就像一颗方糖，泡在这当头的热水和叶展的话里，慢慢地融化，甜腻地连嘴角都忍不住要翘起来。
　　“好，我等你。”
　　他吻上叶展的额头，唇间一片湿润。

作者有话说

　　嘿嘿 我又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