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迎丈母娘进家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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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展的妈妈在医院又住了半个多月，这期间陈言自然也十分出力，光是伙食就麻烦了他姐姐不少 ，虽说是不能吃大补的东西，但仍旧频繁地抱着保温桶进进出出。
叶妈妈自然不知道陈言的目的是为了掰弯他儿子，只看着这小伙子长得好看，性格又开朗，说话更是好听，最最重要的是真心真意地帮助她和叶展，自然对他印象很好。不仅是叶展妈妈，连同一房间的病人也都对陈言赞不绝口。这些中老年女性本来躺着养病或者陪床就闲得很，又听说陈言这样一个大好青年竟然是单身，纷纷积极发挥自己的压轴技能——介绍对象。
陈言应付了这家又婉拒那家，想着自己真是找抽啊找抽，先是为了解决家里那个不停要求自己相亲的母上大人而假装成基佬却看上了叶展，如今为了叶展又不得不去拒绝一万个和母上大人一样的相亲爱好者。由此可见，马克思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事物的发展是波浪式的前进和螺旋式的上升。由一个到一万个，这边的发展速度虽然惊人，那边叶展却还是不冷不热的。
陈言觉得不管怎么说，人归根到底都是自私的，所以虽然国家政府不停地树典型，宣传无私奉献，但陈言觉得那些都是扯淡。他认为对自己在意的人付出有时都难免会有所计较，更何况是对不认识的陌生人。他还觉得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你不付出无法打动别人，可是不同人又有不同的价码，陈言掏心掏肺了这么久，却觉得叶展心里那秤一点摇摆的意思都没有。其实他屁话了这么多，就是想说，他对于追叶展略灰心。
可是他转念又一想，追叶展？他什么时候说要追叶展了！他的终极目标不是和叶展滚床单吗？这样想想这个任务也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了，毕竟叶展也已经默认他们的关系了，就差这临门一脚，找个恰当的时间一射了之即可。那他干嘛还这样鞍前马后地伺候叶妈妈？陈言就像突然开了窍一样，觉得现在的自己十分危险。
倒不是说帮助下自己的床伴就越界或者说真心花功夫去追求一个人很丢人，但是对陈言来说，他觉得他是绝对不会选择在一条道上走到黑的。那种“除了你，谁都不可以”的心情就从没在他身上出现过，谁没了谁不能活，人们只是不喜欢自己固有的生活习惯被打破罢了。
所以他宁愿过现在看似不安定的生活，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那篮子可以是叶展，可以是徐宁，可以是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也不愿意早早就固定下来，以后几十年的生活一眼就可以预测。
他的确是喜欢叶展，可是他自己的人生态度和叶展的游戏规则都不太允许陈言再往前一步，所以是时候让他来为彼此拉出点距离才好。
但陈言还是有点不甘心，就想去试探下叶展。有一次，叶展在开水房里洗保温桶，陈言就跟着一起去了。
正是睡午觉的时候，住院部里人并不多，开水房很安静，只听得到哗哗的水声。叶展专注地洗碗，陈言就专注地看着叶展洗碗。天气很冷，冰凉的水冻得叶展白嫩的手有些发红，陈言看在眼里却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意义，叶展最多就会回以一笑然后说“没事”。清亮的水自水龙头落下，在叶展的手上砸出无数朵透明的花，然后碎成一滴滴地复又流进保温桶里，最终打着旋地消失于下水口。
陈言就看着这小小的漩涡，开了口，“伯母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我最近有点忙，怕是不能常来了。”
叶展听见了，默了一霎，用洗碗巾擦干了保温桶才回话道，“怎么，被那群要你相亲的阿姨吓着了？”
“你知道还笑我？”陈言不满地一瞪，触到叶展的眼神又不自觉地笑开，“我来这又不是为了找对象的。”说完他又觉得不对，他来这的确是为了叶展。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说不定你就遇到了合适的人，”叶展一边将碗筷收拾好了，一边继续，“要真是这样你到时候别忘了好好谢谢我妈和我。”
陈言越听越别扭，只觉得叶展这样的装糊涂真是很没意思，他就转了话头说，“别开我玩笑，是真有事要忙。都年底了，那些个大公司的年报都上赶着催，真是难伺候，太真不成，太假也不成。”
叶展听了他的抱怨也只是笑，“那你就去忙你的吧，快些忙完好相亲。”
陈言装作生气的样子推了推走在前面的叶展，叶展拎着桶回头朝他笑，眼睛弯弯的，显得睫毛又密又长。陈言觉得很漂亮，可是又自认怎么样也无法像他那样笑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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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说忙是真忙。虽然他不是最底层的小职员，可显然也不是最后在报表上签字的高级大佬，总之等他熬了一万个夜，终于听到上司少有地面带喜色地宣布任务完成后，他也没多开心，只是特别特别想家里那张床。它一定很寂寞，平时不仅有人睡它，人数还肯定大于等于一，如今他那张两米的大床独守空闺了一万个夜晚，他一定要飞奔回去，和它大战三天三夜才罢休。
在他熬夜等猝死的这段时间，叶展略微有了些炮友该有自觉，偶尔会跟他发个短信，甚至来个电话。谈的内容多是些琐事，听听陈言的抱怨，讲讲叶妈妈的病情，是以陈言虽然没再怎么去医院，却也知道叶妈妈恢复得不错，离出院的日子不远了。陈言十分官方地表达了他作为女婿该有的欣喜，并且嘴贱地客套“你们出院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有时间就来接你们”。
为什么要说他嘴贱呢？因为他工作结束的时间是晚上三点，他和他家的床还没缠绵多久就接到了叶展的电话。
其实起床气是个好东西，因为它的发作有其内在的规律——由叫你起床的人决定你是否要发作起床气。要是你潜意识里觉得那人和你关系亲近，你就会肆无忌惮地起床气满开，反之你就会强行压制，憋成内伤。所以陈言自己都还没发现时，就已经自觉地把叶展划入了“不太熟”的那一类，很客气地问他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叶展的声音挺温柔，略略舒缓了陈言心中的不快。陈言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面显示的是北京时间九点十四分——其实按常理，也的确是该起床了。
“没事，”陈言一边说一边又有点后悔把手机设定成早上8点自动开机，“你有事吗？”
“我妈妈今天下午出院，跟你说一声，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关照。”
“小事，小事，”陈言窝在暖和的被子里，没拿手机的手豪迈地一挥，却忘记了叶展根本都看不见，“之后打算怎么办？”
“医生说我妈已经不用住院了，但是这段时间还是要每周定时复查。”
陈言一边听一边就在心里计算着，不住院是好事，省了一大笔住院费不说叶展也不用两头跑，毕竟他最近要期末也不轻松。可是每周要复查，叶展老家医疗条件不好自然还是在这复查，如果回了老家周周来往不仅麻烦路费也不少，要是留在本市叶展住宿舍他妈妈只得租房子，这租房子又是一大笔钱和一连串的麻烦。其实连陈言这样半待机状态的大脑都可以一连串想这么多，叶展肯定也行，不仅如此他肯定也能想出来，住在陈言家是个省钱而且“双赢”的好法子。
但是陈言不想主动提。人吧，有时候就喜欢跟自己较劲，他就“哦”了一声以作回应，然后电话那头就是漫长的沉默。陈言在等，他就要等着叶展亲自开口求他帮忙。
以前都是他厚着脸皮不断强行进入叶展的生活，现在他想要叶展主动地来找他。在很久很久之后，这样的心态依然存在，所以有一次陈言把这种想法隐晦地说给了叶展听，叶展思索了一下，了然地说，“你是不是觉得一直在上面挺辛苦，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换换？”
言归正题，陈言见叶展一直没说话，也觉得不该这么浪费他的电话费，就又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们大概几点钟离开医院？”
“四点多吧。”叶展这次倒回答得挺迅速。
“那好，我要是来接你们提前给你打电话，好吧？”
“嗯，要是忙就算了，你再睡个回笼觉吧。晚安。”
陈言听了一笑，也回他，“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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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觉得自己已经放弃治疗了，因为第一次嘴贱也许是个意外，第二次嘴贱那大概就是智商问题了。在他多嘴问了叶展他们出院的时间后，陈言就以每一个小时醒来一次的频率不停地折腾自己，一直折腾到下午两点多，他终于是放弃了挣扎，默默穿衣起床，末了手指还眷恋地抚摸着他的大床，沉痛道，“大概我们真的不是真爱吧。”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大床就回应了他“咯吱”一声轻响，陈言听了颇为不满地啧了一声，“啧...连你也笑我！看我不把叶展带回来，咱们三儿今晚上玩3P！”
等到陈言吃完一顿不知道是该称作早饭还是午饭的饭之后，时间就到了下午三点半。他觉得时间尚早，也不用打电话通知了，自己先过去说不定还能帮帮忙。
等他开车到了医院，叶妈妈的病房里只有她，却没见到叶展。叶妈妈瞧见陈言，就温柔地笑笑，告诉他叶展去办出院手续去了。
叶妈妈笑起来也很漂亮，虽然她和叶展的五官只有三分像，但是两人身上那种温和的气场真是如出一辙。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笑容不多，也不灿烂，但就像三月初春的暖阳，照得人心里都腾起暖意，就连结冰的河流都能因此消融。
陈言在走廊上碰到了往回走的叶展，就把他拉到人少的角落跟他商量搬去他家的事。
“不用了，”叶展下意识地拒绝，“我已经麻烦你很多了，再让我妈住到你家，那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这有什么，反正你暑假住过来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陈言一边劝一边又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何况你难道没想到这个最省钱的方法吗？在我面前还客气什么，太虚伪了，你直接答应就好。”
“陈言，”叶展犹豫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把弄着手里的收费单据，纸片又薄又脆，发出一串悉悉索索的声响，“你不觉得你为我做的太多了吗？其实...我们的关系也许还没到这一步...”
陈言听了就笑了笑，“那你说关系要到哪一步才能做这些事呢？”他见叶展愣了愣，就继续说，“也许在你心里我们还没那么熟，但是在我心里我乐意帮你。而且你也知道，我帮你也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目的，所以你也不必觉得欠了我人情。”
“那在我答应之前我能听听你不高尚的目的是什么吗？”
陈言知道要是说“把你吃干抹净”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所以他沉默了下，很正经地说：“你都不知道，你一走我又天天吃外卖了。你住在我家我就可以天天理直气壮地吃你做的饭，你的手艺这么好，这样的理由难道还不够充分吗？”
陈言说完便看见叶展一脸“你果然已经放弃治疗”的表情，心知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却还是装傻，“你别这样看我，我有按时吃药，我没有放弃治疗！”
叶展听了终于绷不住笑开，“吃货是绝症，你说得像吃药就有救似的。”
陈言知道这是攻略成功了，也不跟他生气，拉着叶展就道，“快快快，快收拾东西去我家，咱妈在医院住这么久，真是受委屈了。”
叶展被陈言拉着走在后面，突然觉得嘴角的笑怎么也藏不住。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他牵着陈言的手，恍恍惚惚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迎丈母娘进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