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斗重生》浮华之末

35、第三十五章 婉蓉巧装扮

　　于乐瑶才进院门，就听小丫鬟们说郑姑娘在院内，已经等一会儿了。
　　自从司徒昊天回了太子府任职，郑婉蓉便来得少了，她还想着一定要去尚书府取笑她才行，真是见色忘友。
　　“你这会儿可算是想起我来啦？”
　　于乐瑶鼓着腮，刚要做出气恼的模样，却见郑婉蓉双目无神，苦思忧愁地望着远处。
　　听到于乐瑶声音，她才连忙回神。
　　“乐瑶妹妹，你回来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于乐瑶疑惑地问，拉着郑婉蓉的手坐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郑婉蓉摇摇头，扯着嘴笑：“哪里有什么事，你别多想啦。倒是你，摔伤好些了吗？怎么到处跑，我可等好一会儿呢。”
　　于乐瑶也笑起来：“我早就好了。倒是你，今儿我哥哥可不在府里，怎么有空过来？”
　　郑婉蓉听到于乐瑶取笑，却也只是扯着嘴角牵强地笑了笑，没有辩驳，满怀心事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她说的没事。
　　“姐姐，你今儿是那么了？能与我说说吗？”
　　“其实……”郑婉蓉欲言又止，却又忍不住找人倾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于乐瑶想想法子，“乐瑶妹妹你可曾还记得我说想让你带我去一处地方？”
　　见于乐瑶回忆，郑婉蓉便急急提醒：“春熙院。”说罢睁着大眼望着她。
　　春熙院？
　　是了，在第一次两人在翩鸿宴遇到后，郑婉蓉第二日就来找她，也是说让自己带她去春熙院。只不过后来两人闲话，于乐瑶就忘了这茬。
　　“春熙院是什么地方？”怎么还要她带着才能去？
　　郑婉蓉红了脸颊，扭捏地搅了搅手帕，又见左右无人，几个丫鬟都离得较远，才羞怯地半捂着嘴凑在于乐瑶耳边低语。
　　于乐瑶这才知道，原来春熙院便是古代小说中常说的妓院。
　　两个女子一起逛妓院？这姑娘怕是有点大胆！
　　郑婉蓉脸上红潮渐消，哀叹连连：“我知那不是什么好去处，可我……可我也只能找你解我这难处，妹妹，且听我与你说。”
　　郑婉蓉端起凉茶润口，才细细说来。
　　她有一远房亲戚，名唤朱蔓儿，家父是朝中谏臣，某次直谏惹得皇帝不快，且性格执拗死不悔改，便被怒火冲天的皇上砍了头，府中男子皆充军流放，妻女入贱籍充妓。
　　“按理说，官家子女，即便是犯了大错，也该入教坊才是。虽说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但到底是官家的地方。可他朱家因在朝为官时得罪了不少人……唉，到如今，家中男子还未到充军之地就接连暴毙，妇孺也因各种缘由身亡，现在整个朱家只剩下蔓儿一人，最后，竟落入春熙院……”
　　郑婉蓉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珠：“我知让你帮忙也是强人所难，可我，可我又能去找谁呢！父亲不愿我打听朱家的事，母亲向来疼我，却在这件事上不同我多说，只让我不要去打听。也就是哥哥被我缠怕了，才告知于我。”
　　于乐瑶为她递上干净的帕子，安慰几句，却也很疑惑：“我有心想帮你，可我同你一样，难得出府一趟，如何才能帮你？”
　　“我知妹妹与平常女子不同，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我也不求别的，只让我见上一面就好。旧时我有什么难处，蔓儿总来同我开解，如今她落了难，我竟连见上一面都不成。”郑婉蓉说着又红了眼眶，“乐瑶妹妹……”
　　郑婉蓉肯定是求过她父母哥哥的，那种地方，他们当然不可能会同意郑婉蓉去。
　　要说出府，现在也不算难事，可是去春熙院，于乐瑶心里也没底。虽然她对于古代的妓院也有几分好奇。
　　“蓉姐姐。”她也不怕郑婉蓉知道她会武功一事，但还是叮嘱她，“你也知晓，司徒府以武将起家，我却是女儿家，所以……有些身手之事还望姐姐能为我保密。朱蔓儿一事，你且容我想想法子，你也别急。”
　　听于乐瑶说想法子，郑婉蓉才终于露出笑脸来，两人说了会儿话，看天色不早，郑婉蓉辞别而去，约好两日后再来。
　　晚饭后，谭氏许是心情愉悦，留了众子女们在屋里子闲话。
　　大丫鬟秋菱、秋芝、秋桐和秋心端来茶点，依次分发给少爷、小姐。一时间，福寿堂内倒也其乐融融。临走的时候，谭氏破天荒地叫住了司徒萱，司徒云槿也拉着谭氏的胳膊不肯走，非要留下再多陪陪。
　　再过几月，最年长的司徒萱便要及笄了。
　　同司徒贞、司徒诚、司徒明告别，于乐瑶牵着司徒睿的小手出了院子，碧落在院外提着食盒等着。
　　三人走过回廊，于乐瑶问司徒睿：“我等会去看看母亲，你要一起去吗？”
　　听说要去见向来冷言少语的许莫柔，司徒睿连忙摇头。于乐瑶只好笑着说：“行，那让碧落姐姐带你回去吧。”转头又嘱咐碧落，“琥珀像是病了，你送睿儿回去的时候瞧瞧，若是不好就给请个大夫。”琥珀是司徒睿的大丫鬟，晚膳送司徒睿来的时候于乐瑶就见她面色有些病色，便让她早早回去了。
　　“那小姐你……”
　　于乐瑶接过碧落手中提盒：“无妨，等会儿叫凌霄来接我。”
　　面对许莫柔，于乐瑶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人既是她原身的生母，却又不似生母。上次万寿寺听闻许莫柔同别的王爷有了孩子，又那般大的年纪，想来十多年前也有许多故事。
　　自从上次遭了刺客卧病在床，修养好以后，于乐瑶每日晚膳后都到许莫柔的迎悦阁里略坐一坐。同许莫柔虽不亲热，但也渐渐熟识许多。
　　进了迎悦阁，许莫柔身边的大丫鬟锦绣忙迎了上来，笑着同于乐瑶行礼：“三小姐，快进来。今儿来得晚些呢。”
　　“祖母高兴，留了我们几个说话。母亲今日吃得可好？”于乐瑶把食盒递给锦绣。
　　锦绣摇摇头：“总说没什么胃口。也就是你每日带来的夜食吃得干净。”于乐瑶笑笑进了屋里。
　　“母亲，孩儿过来了。”
　　许莫柔正坐在烛火下，微闭着眼捻佛珠，听得于乐瑶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来了。”
　　“是。母亲今日可好？”于乐瑶垂着手站在一侧，没听到许莫柔回话，又说，“孩儿带了些吃食，母亲可要尝尝？”
　　又等了一会儿，才听那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于乐瑶笑着叫了锦绣进来伺候，同她一起在桌上布菜。都是些清淡的事物，颜色却不似往日府里菜品清汤寡水的素淡，反而红黄紫绿的，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食欲大增。
　　许莫柔将佛珠挂在自己手腕上，看着一旁认真布菜的于乐瑶，恍然觉得女儿似乎长大了不少，不再是印象中那只会哭喊撒泼，涕泪横流的喧闹模样。现在的她已经亭亭玉立，稚嫩如花，如含苞的初春花蕾，似抽枝的翠绿嫩芽，这让她不禁想起自己十多岁时的模样。
　　内心深处不觉似湖水荡出层层涟漪。
　　许莫柔暗叹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于乐瑶最近来得次数太多了，让自己总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或许是血脉亲情，终究无法轻易割舍。
　　“你坐吧。锦绣。”
　　锦绣会意，接过于乐瑶手中布菜的筷子，扶她坐进圈椅，“三小姐快坐下歇歇吧，让你忙活，夫人可要心疼了呢。”
　　许莫柔用了不少于乐瑶带来的菜肴。
　　临走的时候，锦绣端出一盘藕荷色碧云娟纱，说是夫人给准备的，让她拿去做衣裳。正好凌霄来寻她，便收了一同回院歇息。
　　过了两日，郑婉蓉如约而至。
　　于乐瑶见到她，很认真地问：“你当真非去不可？”
　　“当真！”郑婉蓉想也不想就答道。
　　“你不怕？”
　　“不怕！”
　　于乐瑶点点头，附耳与她低语，随后让碧落将她送出了府门。
　　“盈袖、凌霄。”
　　郑婉蓉走后，于乐瑶找来盈袖、凌霄，告知她们今儿自己不舒坦，要在屋内小睡，任何人不许来打扰，有事儿等她醒来再说。又让庄妈妈去小厨房帮程师傅研制新菜，说晚膳想尝尝新菜。以程师傅那不作出不罢休的研究精神来说，庄妈妈一下午都出不得厨房大门了。
　　于乐瑶在小丫鬟们的眼皮子底下进了屋内。
　　片刻后，院门前洒扫的丫鬟被盈袖喊去打扫别处，凌霄翻出针线交给剩下的丫鬟缝补。于乐瑶轻巧地从窗子翻出，直奔锦昊轩而去。
　　在芙蓉巧手装扮下，于乐瑶转身自顾，笑着摇了摇折扇，十分满意地向芙蓉道谢，拿了个小包袱由隐蔽处跃出司徒府，直奔北街而去。
　　除开皇城，云阳城被东西南北四街分成了四大块。
　　南街临近皇城，远远就有不少禁卫执兵把守、巡护，戒备森严，一向少有人去，只有每日上朝下朝时车来车往有些人气。
　　西街位属商贾之地，铺面林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沿街还有不少武艺杂耍，推车买卖，绝对是热闹喧嚣之地。
　　东街是居住之地，街道规整，人员密集，前街多为官员、富甲门户，后街均是百姓居所。司徒府便坐落东前街。
　　而北街，离皇城最远，自然也是鱼龙混杂之地，各色人物，混杂其中。而在这北街，最热闹的三处，就属春熙院、茗烟馆和洪福赌坊。
　　春熙院是妓院，茗烟馆为倌馆，洪福赌坊便是赌钱的好去处，这三处销金窟不知敛了多少钱财，又害了多少性命！
　　北街口停着不少到此处玩乐的马车，其中一辆车帘上坠着不少五彩丝绳编织的平安福扣。郑婉蓉在马车上绞着帕子，坐立不安地焦急等待。
　　此时的她既想拉开车帘瞧瞧于乐瑶到底什么时候来，又不怕被人瞧见自己，正在她左右为难之际，眼前车帘被掀起，猛地一亮。
　　有人进来了。
　　“乐瑶妹妹，你终于……呀！你是谁？！”
　　本以为来人是于乐瑶，却见挑帘进来的少年面容白净，玉冠高束，虽只是惊鸿一瞥，却也吓了郑婉蓉一大跳。她猛然惊呼，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脸，心中只觉得完了，不知被什么登徒子闯了进来。
　　“噗呲。”
　　只听进来那人轻笑一声，取笑道：“蓉姐姐怎么这会儿知羞了，不是说不怕的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郑婉蓉惊异地放下手臂，这才看清，原来来人不是什么登徒子，而是女扮男装的于乐瑶！
　　“乐瑶妹妹！你可真吓死我了！”说罢手中绢帕轻轻砸到于乐瑶肩头，随后又拉着于乐瑶上上下下地打量，惊讶连连：“竟想不到，你扮了男子我竟一点也瞧不出是你了！怎的这样好看！”
　　于乐瑶不好意思说，办的次数多了，自然越发娴熟。
　　“好了，蓉姐姐，你也快些装扮吧，我今儿可不敢回去太晚了。”
　　说着于乐瑶拿出准备好的包袱，给郑婉蓉换上了衣裤外袍，又重新整梳了她的发髻，给她戴上了一顶碧玉小冠。好不容易两人在有限的马车空间一通折腾，总算是整理好了。
　　“乐瑶妹妹，想不到你还会这些。”
　　“你也别妹妹妹妹的喊我了，我男装时姓于，名潋光，你喊我于弟就是。”
　　郑婉蓉不解：“怎的姓于？”
　　于乐瑶轻咳一声：“掩人耳目嘛，自然要换了姓氏。我随意起的。”
　　“那我也给自己随意起一个……唔，姓贾怎么样？名字嘛，还是用我的蓉。”
　　“咳、咳、咳！”于乐瑶一口唾沫差点没抢着自己，贾、贾蓉？咋还串了红楼台本？
　　郑婉蓉憋着嘴嘟囔：“这名字不好么？不是挺好听的么。”
　　“不、不、不，挺好，挺好！”一听就是风流倜傥富得流油的纨绔子弟，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