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却灯火阑珊》绿*

15、处沐篇·十五

　　·
　　芜倾芜倾，我们去市集吧，好久没去了。
　　处沐双手搭在芜倾身上，剧烈的摇晃着芜倾，处沐的眼眸中透露出渴望。
　　阿阿阿，处沐你矜持点，再摇我就被你摇死了。我们去呗。
　　快快快，准备一下。
　　嗯好。
　　集市上热闹非凡，不愧是青城。商品玲琅满目，亮瞎了人们的眼睛。芜倾和处沐相携一个个奔过摊贩，东瞅瞅西瞧瞧，满脸的羡慕意。
　　处沐的脚步停在一家首饰摊前。她的目光似乎紧紧的追着那席上的某样饰品。芜倾看着自己身边顿时少了处沐，立刻回头一看，发现处沐伫立在那一动不动的。芜倾忙走过去。顺着处沐的眼光，芜倾看到处沐在看一只簪子。
　　那簪子色泽柔亮，做工也精细，顶端镶着颗红色的玛瑙，玛瑙四周都嵌着亮晶晶的小钻。如果这是真的簪子便是奢华之至。芜倾拿起那支簪子放在手里把玩。
　　这簪子到是不错，这种小摊上居然有这种货色。处沐，你喜欢嘛？
　　姑娘好眼光，这簪子我们是仿的杜家现任当家的簪子。
　　处沐还未说话，小贩便早已插上了话，一看就知道在为自己的簪子推销。
　　处沐，买了吧。
　　假物罢了，算了吧。
　　处沐说完随即转身走了，芜倾看了看处沐的背影，从兜里掏出钱来买了那簪子。
　　小商贩，以后此物不可再仿知道嘛。被独家人看见还了得。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小商贩唯唯诺诺的应和着，双手接过芜倾递过来的银子，满眼的亮光。点头哈腰的样子真像是满脸贪婪的钱奴。
　　芜倾快步追上处沐，撇过一许目光，看见处沐脸上早已没了先前出来玩时的笑意，反倒是微微蹙着眉，眉间流露出淡淡的忧愁。
　　处沐，这簪子又如何让你触景伤情了呢？芜倾心中揣摩着这枚簪子。
　　初来时的雅致早已被这事叨扰了，性兴致也就如此草草收场了。芜倾和处沐在街上稍稍游荡了会便回去了。处沐到还好，手上领着的不过是些衣料，蔬果而已，芜倾手上的可谓是五花八门了。什么都有，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一应俱全。
　　芜倾的脸上是一脸孩子般愉悦的幸福笑容，而处沐。处沐即便嘴角微微勾起，看似有藏不住的笑意，更多的却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哀愁。
　　处沐，那个簪子。
　　芜倾并没有直视处沐来问这个问题，芜倾走进屋子把买来的东西全数放在桌子上，然后在那边玩弄自己买的东西。处沐站在芜倾的身后，久久未曾说话。正当芜倾准备转过身的时候，耳朵里飘进处沐简短却承载着悲伤的言语。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芜倾一瞬间便僵住了，那把玩着小玩意的手也停在了那边。脸上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芜倾想转过身安抚处沐，却怎么也无法动弹。那是，处沐，母亲的，遗物。那个在临死前让处沐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处沐的母亲的遗物。那个爱女儿爱到宁愿让她背负骂名也要让她坚强的母亲。
　　母亲只给我留下这个。
　　处沐陌生的声音从芜倾的背后传递而来，那么冷，那么伤感。处沐说这话的语气缠绕在芜倾发心坎上，似乎可以感受到处沐说这话时的那种颤抖那种悲伤。
　　处沐。
　　芜倾没有说太多话安慰她，只是快速的转过身拥住了处沐。两人小小的身子拥抱在一起。
　　处沐触碰到芜倾柔软的身子，她的怀抱那样温暖似乎可以融化世界上所以的用哀伤凝聚起来的冰凉，处沐比芜倾略高一点，所以处沐只能把头埋在芜倾的脖颈边上。久久不动。
　　芜倾没有出言安慰，只是抬起手轻轻抚在处沐那窄小的背脊之上，轻轻地拍着。就像是母亲哄自己的孩子一样。怀里的处沐也明显感受到了这种熟悉的感觉，不经意间轻轻的啜泣声泄露在空中，传入两人的耳膜。
　　处沐，你母亲，待你极好。
　　芜倾在处沐的耳边轻声说道。从口中呼出的暖暖的气流氤氲了满室萧条的幸福。
　　怀中之人渐渐停止了抽噎，抽搐的身体也渐渐平复下来。处沐抬起倚靠在芜倾肩上的脑袋。那种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眼睛也红肿了。一脸的辛酸一脸的愁容。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处沐，伯母九泉之下，也不愿看到你这副模样。
　　嗯嗯，我知道，母亲说不能哭。
　　处沐手忙脚乱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那纵横交错的流水全部附合到了衣衫之上，脸上只留下那浅浅的水渍痕迹，风一吹，便也风干了。
　　芜倾逐颜一笑，拿起手帕为处沐擦拭那些残留的泪渍。
　　透过窗纱，依稀可见，两名曼妙少女相依相偎。清风拂过，一片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