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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错误(修) ...

  •   开学剩两天时,林旭便帮着杨峰锐把寒假作业赶了个七七八八,并打算提前回校。
      离开那一天,杨峰锐被母亲叫到了一边。
      “小峰,为什么不多呆一天呢?明天妈妈送你去学校好不好”方雪语气带上恳求。
      “不用,我和林旭一起回就行。”杨峰锐随口应付。
      方雪的眉头皱起,几乎无法压制自己不善的口气,“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我就是……”喜欢啊。
      杨峰锐几乎脱口而出,但咬着舌头折了回来,“林旭他专门来家里陪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学校。而且我作业没写完,我还得问他。”
      以杨峰锐的脾气,向来是懒得解释的,越是解释,方雪才会觉得越是可笑。她太了解自己孩子的小动作和表情,对方闪躲的目光被一一收入眼底。她突然烦躁得不行,自己最亲的儿子不愿意和自己多呆一分钟,却总是和另一个男的混在一起,而且那个男的还……“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初三啊。”
      “你是不是初三后就没有谈恋爱了?”方雪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谈恋爱,好久以前的事了,等等……你想问什么?呵,你以为我又给你找麻烦了?”杨峰锐对上母亲的目光。
      方雪感觉喉咙被什么哽住了,怎么样也无法问出下面的问题。这个猜测太过恶意,太过尖锐,对一个孩子来说,也太过险恶。
      你不恋爱是因为那个男孩吗?林旭那孩子是不是性向有问题?他是不是对你做出了什么?
      人总是倾向于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可能,更何况一个母亲,一个处于本能维护自己孩子的母亲。
      纵然,林旭喊她“阿姨”的时候,笑起来是那么的温暖。
      方雪她只能去揣度事情的发展,去尽可能还原事情的真相。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有点不对劲,但她不确定自己的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也不确定对方是否知道,更不知道这俩孩子到底有没有进展,或者进展到了哪一步……她只能不断告诉自己,事情没她想那么严重,说不定连此刻她想的,都是想多了。
      青春期嘛,有点好奇是正常的,有点其他情绪是能理解的。小峰一直缺少长辈引导,是的,缺少人引导。
      方雪又一次这样暗示自己,所以她不能着急,不能显得慌张。她努力地笑出来:“那需要妈给你准备什么吗?新买的羽绒服带了吗?”
      “带了吧,我得问问小旭。”杨峰锐想了想,嘟囔。
      方雪在这一刻,不安放大了无数倍,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按住自己的儿子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你和那孩子发生过什么?
      杨峰锐却是挥挥手,“我先下去了,小旭还在下面等着呢。”
      方雪站在走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转身,背着自己离开,直到大男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脱力一般软下身子,终是苦笑,“为什么连句‘再见妈妈’也不肯说呢。”
      她总是会想起小峰很小的时候偷偷打来的电话,电话另一端是孩童稚嫩的声音,每次都会问:“妈妈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到后来,孩子就不问这个问题了,他会说:“妈妈你们会来看我吗?”再后来,小孩听到她的声音就会哭,声音软糯而沙哑,“妈妈,我好想你们。”直到有一天,她恍然惊觉,她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过那孩子的电话了。
      明明无论怎么换手机号码都无法阻止的电话,有一天,就那么消失了。
      每次想起,她都会哭得全身颤抖。

      -
      那段时间正是气温回温的时候,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个眯眼的大男孩身上,晃晃荡荡的长途汽车更使人昏昏欲睡。
      杨峰锐蜷着身子靠在林旭肩膀上,迷糊着:“好亮。”
      林旭便用令半边身子小心地拉上窗帘,遮掩住逐渐刺眼的阳光。
      到站的路程还有两个小时,不长的时间,极适合补觉。杨峰锐用手摸索着抓住林旭的手,满意地弯弯嘴,便安心睡了。
      指关节扣在一块,略硬的触感,熟悉的力度,些微的体温的由着接触的地方而传递。
      林旭也犯困了,看着旁边已经睡熟的家伙,便靠在对方的脑袋上,寻了个舒适的角度,也闭上了眼。睡前,他拿一张宽大的外套盖住了两人,顺便盖住了两人紧握的手。
      睡梦中,林旭眉毛蹙得很紧,并不安宁,几次被旁边乘客的聊天声吵醒后,便干脆不睡了,睁着眼发愣。他偶尔会瞅旁边睡得像死猪一般的家伙,说不清在想什么。杨峰锐没心没肺惯了,但他却敏感得多,杨阿姨的举动令他觉得怪异,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会被发现了吧。”林旭轻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很快的,覆盖上来是空洞洞的迷茫和无所适从。如果被发现了,被发现了……那会怎么样?他无法想象,往后,脑海里是黑蒙蒙一片,如同死海,深沉得不见底。
      想不到,亦或者是,不敢想。

      -
      学校,像是被隔绝的一个世界,一开学,所有孩子就像是被强行安上的齿轮,嘎吱嘎吱追逐着时钟扭转。
      寒假所带来的余韵并未消除,同学们还在胡天海底地侃着自己寒假发生的趣事,与久未见面的同伴嬉笑畅聊。另一边,新的教科书已经发下,新的课程已经开启。那个每天都是老师与同学、上课与作业的日子就这样回来了。
      班会的黑板上显摆着几个大字:新的学期,新的开始,新的目标。
      班长发言,学习委员发言,期末考试尖子生介绍学习经验……早已安排好的流程每年每届都在重复,无论哪一个地域,无论哪一个年龄,都未逃离过这样的循环。
      杨峰锐每次班会都是用来补眠的,这一次也不例外。而林旭,每一次都会乖乖从头听到尾。杨峰锐永远无法理解林旭为何能听出有意义的内容,而林旭也无法理解为何杨峰锐每次都要鄙夷和诋毁这些同学的努力。
      这就好像是注定了一般,有些人的排名,永远都是吊车尾,而有些人,永远就在班级前列,而又有些人,永远那么不上不下。
      但这些都不影响,杨峰锐和林旭的形影不离。
      两个人一起起床刷牙,一起吃早餐,一起早读,一起吃中午饭,一起刷习题……有杨峰锐的地方就有林旭,有林旭的地方,很快就会出现杨峰锐。
      林旭买早餐时会多带一个面包留给上午饿了的同桌吃;杨峰锐打完篮球买饮料会多买一支甜牛奶给同床舍友睡前喝。
      杨峰锐黑色水笔总是放在林旭的笔盒里,林旭的语文练习册也总是会出现在杨峰锐的抽屉里。
      那个时候,即使在最吵闹的时候,林旭一推开教室门,杨峰锐便能反射性从座位上抬起头看向门口。而,林旭,总会第一时间看向杨峰锐的座位。
      杨峰锐会因为林旭一个请求而安静地用一个晚自习去背诵自己最讨厌的政治书,而仅仅是为了让老师不再找林旭的麻烦;林旭会为了帮杨峰锐隐瞒一个不交的英语作业而费劲心思地为对方开脱,甚至主动要求惩罚。
      那个时候,他们就是用这么简单而笨拙的方式,去表达着自己的喜欢。那些日子平凡而又美好,以至于杨峰锐后来每次回忆起,都会以为那只出现在他的臆想中。
      他曾以为那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很久。

      母亲又打电话来了。
      杨峰锐坐在床上,把头靠在旁边看书的林旭的肩上,感受着手机的震动,嘟囔道:“小旭,我不想接。”
      林旭口里咕噜咕噜喝着学校小卖部的甜牛奶,“你昨天就没接。”
      “嗯。她好烦,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熄灯的宿舍,狭窄的一米宽的床铺,依旧温暖的林旭家的被子,这些都是杨峰锐最熟悉的环境,更重要的是,这里有林旭。
      最终,他还是烦躁地抓起手机下床,出宿舍门到走廊的另一头接电话。
      杨峰锐离开后,林旭抬起了头,放下了手中并未翻过一页的书,在床上静静地等着另一个人回来。
      “喂,怎么了?”走廊连着小阳台,夜风冰凉,杨峰锐穿得不多,现在飕飕发抖。
      “没什么,妈就是想你。”
      “没事我就挂了。”
      “别,”那边踌躇半晌,“妈之前跟你说的换班级的意见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那个班的班主任很不错……”
      “我说了不要!”
      “可是……”
      “卧槽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嫌我学习成绩差?你以为换个班主任就能好?你以前怎么就没管过我成绩……”
      “小峰,以前都是妈不对,妈什么都跟你认了,你就听我这一次好吗?”
      杨峰锐几次都想摔手机,“好毛线啊!我上课都上得挺好的,你干嘛让我换班级啊!之前说的转学更可笑了!是谁之前把我送到这里的啊!”
      那边终于急了,“这不是成绩的问题,妈只是希望你…希望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希望你离那个叫林旭的远点!”
      杨峰锐愣住,半晌没反应过来,身上却突然传来了衣服的重量,偏过身,看到了带着绒外套而来的林旭,黑夜里少年的双眼却很透彻明亮,杨峰锐哑声。
      手机里的声音依旧继续着,“小峰?听见了吗?我知道你觉得难听,那也是你的好朋友……喂喂喂……”
      杨峰锐下意识地就挂了电话,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像是在撞击着胸口,令他呼吸不畅。他根本没法也没时间去深想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但却本能地掐断了后面的对话。他傻愣着看林旭,脑海里晕乎乎一片,一张嘴,一个词都蹦不出来。
      “说完了?”林旭疑问。
      “嗯,说完了。”杨峰锐心虚地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突然出声,“你怎么也不套件东西就出来了?”说着就要摘下身上的衣服。
      “不用,我就出来送件衣服就回去,没想到你打完了。”林旭心不在焉,边说边转身要回去,蓦然被身后人拽住了手。
      杨峰锐直接反应就是不想让林旭离开,但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那么僵硬地抓住对方的手,低着头不吭声。
      夜里降温特别快,即使套着外套,杨峰锐都觉得寒意刺骨,一会儿后,又赶忙把林旭往自己身上拽了拽,用自己尚且暖和的身子轻轻抱住对方,才发现少年全身都是冰凉的。
      杨峰锐把头抵在林旭的脸颊边,尝试着用自己的脸去蹭掉那些寒凉。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走出宿舍,或许会发现阳台上两个相拥的小黑影。
      那段时候,两个人一直都有这个默契。林旭从来不问杨阿姨都说了什么,杨峰锐也从来不提。他开始拒绝接母亲的电话,甚至把手机关机扔在了柜子里。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甚至不想问为什么,就拒绝知道任何理由。

      杨峰锐每天晚上不再玩手机,会陪着林旭一起做练习题,做得烦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对面的人,看台灯下对方泛黄的剪影。
      林旭偶尔回抬头看他,直白而纯粹的目光,两个人会这样静静地看上一会儿。那是一种无声的压抑,往往杨峰锐会先坚持不住,而闪躲开目光。
      “小旭,我……”杨峰锐咬咬牙,母亲那句话总是萦绕在他的脑海,像是一个隐形的地雷,他不知道埋在了何处,总担心下一步,就会爆炸。
      林旭突然关掉了台灯,黑暗中,杨峰锐感觉对方探过身来在他颊边留下轻柔的吻。少年的吻很安静,就像他的人一样。静静地贴着,轻轻地挪动着,直到双目对上,双唇碰上。
      杨峰锐心中的强行撑起的屏障被轻易地戳了个洞,暴露了里面无限放大的不安与恐慌,他伸手颤抖地覆上少年的脸庞,小心地接吻。
      蚊帐外突然有人经过,脚步声接近,林旭和杨峰锐立刻分开,直到脚步声离开。
      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的空间里被放大,分开后的两人垂眸不语,被子底下,是紧紧握着的双手。
      杨峰锐眨眨眼,发现眼角有些酸涩,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突然感觉到,喜欢一个人,会很难受,像是心脏被拳头收拢,随着渐渐施加的力气,被一点一点收紧,直到几乎窒息。
      这是一场漫长的死亡判决前的等待。

      随着开学第一个月的结束,第一场月考也来了。
      班里的学习警报被拉响,从几个埋头复习的学霸开始,班上渐渐多了复习的身影。
      高中的学习就是这般,像是被推着走的老牛车,鞭子抽一下,便缓慢地往前挪两步。
      杨峰锐是真的忙起来了,本学期的历次月考成绩会作为下学期分科后分班的标准,杨峰锐偏科厉害,总成绩还不足以挺进重点班。
      他不只一次咒骂过这万恶的分科还要总排名的制度,“有本事就只看理综成绩啊。”
      时间表一旦排满后,胡思乱想的时间变少了,两个大男孩也就老实地窝在一块复习。
      当班主任拿着手机到教室门口喊:“杨峰锐,你妈妈给你的电话”时,杨峰锐正和林旭激烈地争论着这道题的下一步步骤,杨峰锐从老师手里接过电话,全身心都出现了反抗的情绪,那边传来了许久没有听到的声音。
      “小峰。”
      杨峰锐差点抓不住手机,他只来得及匆匆回看一眼在原座位上的林旭,就带着手机跑出教室走远了。
      林旭站起身,克制不住地想要跟出去,又听到老师出声:“林旭,你家里有人来看你了。”
      林旭仓皇间抬起头,脸色惨白。

      -
      教室的走廊很长,穿过大半个年级的班级,窗户里倒映着每个教室里的同学校服的颜色,下课铃声打响,教学楼就像是苏醒了的野兽,喉咙里发出嗡嗡的声响。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杨峰锐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靠着墙。
      “小峰,我知道你一直不想听我说话,但这一次你一定要耐心听,这都是为了你好。”那边女人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轻柔,带着哭过后的喑哑。
      杨峰锐瞪大眼睛,心跳声非常快,每一秒都被拉得细长。
      “有一些孩子,进入青春期后,随着生理的发育,生理需求和心理需求会进入一段旺盛期,男孩子普遍会开始关注女生身上的部分特征,女孩子也会下意识去避开与男孩子的肢体接触……”那边声音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而有一部分人,因为各种主客观的原因,在性的驱动和渴求爱的本能下,容易躁动不安,在缺少必要的环境引导,性倾向可能会进入一段过渡期……”像是在念着什么专业的文字,女人的声音总是断断续续,甚至会突然停下来安静很久。
      杨峰锐握着手机的手指愈发收紧,全身紧绷,喉咙干哑得厉害,脑袋也乱哄哄的,他想要阻止女人说的任何话。随着女人的每一句话落下,他都会发现自己脑袋像是被抽水一般,渐渐变得空白。你他妈的……到底想说什么……
      “这一种人,被称为——”那边很艰难地说出这个词,“假性同性恋。”
      杨峰锐几乎本能性地要摔手机,“吵死了!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小峰你冷静点,你听我讲,你以前是喜欢女孩子的,你记得吗?你是跟女孩子谈过恋爱的……”
      “滚。”杨峰锐身体颤抖起来。
      “小峰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知道你这样会害了多少人吗?你仔细想想,你怎么会喜欢男人……”
      我当然不会喜欢男人!
      “我……只是……”喜欢小旭。杨峰锐干哑着想要出声。
      “爸妈从小就不在你身边,奶奶和姑姑也没怎么管过你。妈妈知道我们欠了你很多,从来没有关心过你……”方雪崩溃地哭出声,“妈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妈妈陪你好吗?你缺什么妈妈都尽力给你,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你还那么小,你什么都不懂……”一个母亲,艰难地想要张开自己的羽翼,保护自己不懂世事的孩子。
      “你不要说了!”杨峰锐蹲下身子,手掌握成拳头,爆出青筋。
      “你真的以为你喜欢那个男孩?你喜欢他什么?他对你很好?所以你就喜欢了?”
      在方雪一步一步地逼问下,杨峰锐就像回到了小时被所有孩子围成一圈拳打脚踢的时候,他没法反驳,没法回手,只能蜷缩在一块,把自己埋在黑暗中。
      “妈告诉你,这不是真的喜欢。你才多大,你懂什么是爱情?这都是我们的错,宝宝,我求你了,要恨就恨妈妈,就恨父母,不要这样子对自己……妈妈的未来就这样了,可你才开始,你甚至都还没有成年……”
      方雪她越想就会越绝望,她从来不曾没有想过,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儿子可能会产生这种变化。她可以想象到,缺少家庭的孩子在碰到另一个温暖的孩子时,可能会产生怎么样的依赖感。她总觉得儿子还是那个抱在手中七斤重的小婴儿,那个傻乎乎的希望妈妈回家的宝贝,即使突然长大了,那依旧是个小孩子。那个孩子,才十六岁,没离开过学校,没看过社会的丑恶,不知道生活的艰难,可是他还那么年轻,他的未来还那么长,他还能活五十年,甚至六十年。可是孩子,同性恋真的不是可以选择的玩具,它是一个可能改变你未来整整六十年的恶魔。这个错误不是打碎了碗的不小心,不是和老师顶嘴的恶意,这个错误,可能会毁了一辈子。妈年轻就犯了错,为什么妈如何弥补都不行,为什么让我的孩子也要用一辈子去买单?
      女人的哭声透过手机,仿佛穿过了空间,空荡地响彻在杨峰锐的脑海。
      那声音如同一把细小的匕首,刮削着杨峰锐的心,一下一下,痛得他全身抽搐。
      “妈妈求你离那个男孩远一点。那个男孩肯定本来性向就有问题,你和他那么近……”
      “才不是!”杨峰锐疯了,口里无意识地轻喃,“是我逼他的,是我抱他的,是我亲他的……是我,都是我。”到最后,咸湿的泪水淌进口里,杨峰锐把头埋进膝盖,肩膀颤抖。
      另外一边的声音戛然而止,又突然拉高,“你刚刚说什么?小峰你做了什么!你们到什么地步了!天啊!你知道你才多大吗?”
      他真的错了吗?
      杨峰锐已经无力辩驳,神情迷茫,只会发出两个音节,“不要,不要……”
      求求你,不要说了。求求你,让我安静一会。
      依旧接通的手机掉落在身旁,杨峰锐抱着膝盖蜷缩起身体颤抖的模样,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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